他们同样冰冷，同样冷漠，同样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唯一不同的是，一个还有原则，另一个，没有。
“不是我想不想让欣然头痛欲裂，是你。”
苏岑眼里满是嘲讽，看着顾慎行不像是在看一个人，仿佛是在看什么没有生命的物体。
“好，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自己交出那颗解药。”
说完，顾慎行转身就离开了。
回到病房，医生还守在旁边，虽然他今天很忙，可是刚才顾慎行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后，他就推掉了一切的工作，自愿守在程欣然旁边照顾。
毕竟，哪怕是做顾慎行旁边的一个小透明护理，也比做这家M国医院的主治医生强得多——前提是顾慎行能多看他一眼。
“当初那个孩子的下落，你知道吗？”
顾慎行将医生叫了出来。
“我不知道。”
医生如实说道。
他们医院只负责治病救人，以及保护病人的隐私，其他的事情，不该他们知道的，他们也一点儿不知道。
“孩子的信息，能调到吗？”
“就在下面。”
医生从自己的文件夹里，又拿出一份档案。
顾慎行左看右看，什么也没看出来，只是一个普通婴儿的照片，看起来出生几天不到，除了长相可爱一些，跟其他孩子没有任何的区别。
可是看见婴儿名字的时候，他莫名觉得有些耳熟。
“程于喆。”
顾慎行自嘲似的笑了笑，孩子的父亲，竟然姓程？
可是，孩子的父亲呢，如果程欣然忘记了曾经，那孩子的父亲也不该忘记啊。
等等——顾慎行的脑海中突然浮升起了一个恐怖的念头：会不会，孩子的父亲是苏岑！
程欣然有过孩子他不会介意，可如果是跟苏岑——他不敢想象！
“把所有关于欣然和孩子的档案给我。”
顾慎行说过后，医生就把所有的文件交给了他，想了想，脸上有些为难，不好意思地说道：“顾先生，虽然，这是属于程小姐的档案，而你是程小姐的丈夫，可是，我们医院有过规定，所有的资料，不能外传。”
越到后面，医生的声音越小，底气越小，因为他看见了顾慎行冷冰冰的眼神。
太冷了。
“楚云墨，我要你调动暗部人员，查一下有关这些的所有信息，还有那个苏岑，也要查到。”
楚云墨一边看着手里顾慎行刚刚传过来的几张照片，一边叹息着。
“可是，可是我还是不知道任何关于苏岑的信息啊。”
“楚云墨，我才回国一年多，怎么你现在比以前更蠢了？”
顾慎行半是嘲讽，半是严厉：“如果我知道苏岑的信息，我会让你查吗？”
要他们那些暗部的调查人员，有什么用？
“算了。”
顾慎行不等楚云墨说话，又说道：“最难查到的那个，一定是他。”
苏家，他好像知道，这个家族。
一个月后。
顾慎行打开了一封来自于楚云墨的邮件，满脸的沉重。
“你在看什么？”
程欣然刚洗完澡，一边擦拭着自己的头发，一边看着床·上的顾慎行。
他半垂着目光，眼神一动不动，几乎都忘记了眨眼。
“欣然。”
良久，顾慎行才从电脑屏幕上把自己的目光移开。
“怎么了？”
程欣然背过身去，因为刚从医院搬回来的第一天，迫切想要清洗自己的全身，洗澡太过仓促，没有找到自己的睡衣，所以穿上了顾慎行的衬衫。
比自己身形大上不少的衬衫更衬得自己娇小可人，一双修长白，皙的双腿随意地放在凳子脚上，镜子反射着她那张可人的脸庞。
可是现在的顾慎行，没在意这些。
“还记得在医院发生的事情吗？”
程欣然一愣，她在医院住了整整一个月呢，她不知道顾慎行指的是什么事。
“医生说，你有过一个孩子。”
程欣然的眸光黯淡了许多。
她记不起这件事情，每当她努力想要回想起曾经那些残缺的记忆——她现在才知道，自己好像有几年的记忆残缺，在这之前，她从来没有去想过，一旦开始回忆，她就会头痛欲裂，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阻止她去回忆。
“嗯。”
程欣然不想承认，可是，她不得不承认，医院的档案，太真实了，她的身高体重以及所有的身体细节，都是一模一样。
“欣然！”
程欣然还在思索，那些残缺的记忆是怎么回事。
根本没注意到，她身后的顾慎行是有多激动。
激动到——甚至都忘记了自己还会行走，竟然直接从床头爬到了床尾，一把把她抱住。
程欣然正在擦拭自己的头发，被这动静吓了一跳，回过头，看见顾慎行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在床·上跑来跑去，忍不住笑了：“你这又是闹哪出？”
自从他们知道程欣然曾经有一个孩子过后，两人之间似乎是有了一道无形的墙壁，每当他们想要敞开心扉的时候，那堵“墙壁”就会用自己的厚度让他们放弃。
可是现在看见顾慎行这么幼稚又激动的样子，程欣然还是忍不住笑了，这还是这一个月来，她第一次笑得这样真实。
“你知道，你知道孩子是谁的嘛？”
程欣然摇头：“我不知道。”
顾慎行久久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程欣然。
程欣然任由他抱着，因为自己那个不知踪影不知下落更不知信息的孩子，她的心理已经焦灼又紧张了一个月，能够有这样温暖又舒适的怀抱，她也不想离开。
可是程欣然低估了顾慎行的“毅力”，一分钟、两分钟……半个小时过去了，她甚至都要以为他是睡着了，才感觉到他慢慢松开了臂膀，将自己拉入怀中，顺带把电脑屏幕转移到自己眼前。
“程于喆，生于……生母程欣然，生父不详。”
前面，是有关于自己那个“神秘孩子”的相关信息，这些，她在医院就看过无数次了。
“程欣然，于……出国，前往M国，两年后回国。”
这些，程欣然倒是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