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刚才的状态，他眸光骤然一暗，抬手揉了揉额角，对着众人沉声道：“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其他的事容后再议，散了吧。”
“我反对！”刚才叫板的两位大股东以为顾慎行打算一意孤行，顶着顾慎行杀人似的目光拍案而起，拼了老命劝阻：“顾总，我们知道热搜的事让您不高兴了，诚然您想护着谁是您的责任，但公司不是您一个人的，我们任何一个决策，都将影响无数人的利益和千千万万的员工，您不能任性。”
“您因为一时意气，想封杀所有参与热搜推荐的媒体，可有想过会造成多大的轰动？又会给顾氏带来怎样的影响？”
若是只封杀一两家也就算了，可同时封杀这么多媒体，还都是粉丝过千万的账号，即便是顾氏也会顷刻间沦为众人攻击的对象，甚至影响到股价。
而这一切，仅仅只是为了帮一个女人出气！
可笑！
气死他们了！
恢复理智的顾慎行听到股东的责怪身体顿时一僵，想到自己刚才一意孤行，偏激的非要封杀所有媒体的疯狂举动，只觉得一阵荒谬和无地自容。
尤其是感觉到程欣然投过来诧异的目光时，更是下颌都绷紧了。
冷飕飕的瞥了两位大股东一眼，语气宛若六月飞雪：“知道了，今日的会议内容作罢，给你们三秒钟的时间从我的视线里消失。”
股东们：“......”突然这么好说话，他们居然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呢？
对视一眼，麻溜的收拾东西滚了。
等人都走了，顾慎行才阴着脸揉了揉额角，眼神暗的让人心慌。
程欣然的心情也有些沉重，她清晰的意识到，那团黑雾对顾慎行的影响已经到了不得不除的地步，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暴露自己有灵气的事，帮他除去黑雾，要么任由他被黑雾影响，保住秘密。
她沉默半晌，深吸口气，忽然抬头认真的看着他道：“顾小叔，我有话想对你说。”
顾慎行抬眸看她，薄唇紧抿，目光从她身后的助理身上掠过，抬手示意她噤声后从椅子上站起，嗓音低哑：“去我办公室谈吧。”
程欣然点点头，跟了上去。
到了办公室，顾慎行交代助理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后，才问道：“你想说什么？”
“顾小叔，你应该也感觉到，自己这段时间情绪有些不受控制了吧？”
“嗯。”顾慎行坦然点头，没有丝毫要隐瞒的意思，他隐约猜到她要说什么了。
想到最近情绪越来越波动不受控制，戾气横生，但只要在她身边就会好许多，他眸光一沉。
程欣然咬咬唇，还是决定坦白：“其实，我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
她把灵气和黑雾的事跟他解释了一遍，低声道：“那东西对我的灵气似乎十分忌惮，或许我可以试着驱除看看。”
毕竟这样的事她也没做过，心里没底，话不敢说的太满。
意外的是，顾慎行竟没有立刻点头，反而眸光深邃的看着她，问道：“我以为你是不想把灵气的事告诉任何人的，为什么现在又想跟我说了？”
程欣然诧异的看着他，他好像对她身怀灵气的事一点也不惊讶，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似是看出她的想法，顾慎行勾唇一笑：“不用惊讶，你的行为那么怪异，我想不注意到都难，多半也能猜到个大概的。”只是她不想说，他也就当做不知道罢了。
毕竟前一天刚送进她房间的原石废料，第二天就化成一堆齑粉，她又没有机器辅助，怎么做到的？
有过猜测，只是他没想到，会是灵气。
“对不起顾小叔，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程欣然有些惭愧，顾小叔明明处处为她着想，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顾慎行摇头：“这事本就惊世骇俗，你若当真见谁就跟谁说，那才是真的蠢了，你要记住，灵气的事除了我以外，不要再让第三个人知道，否则会给你招来无尽的祸端，明白吗？”
“我...知道了。”程欣然愣愣的应了一声，她总觉得顾慎行好像知道点什么，可他明显不想告诉她，她迟疑了一下也就没问。
算了，等他想说的时候，自己总会知道的。
“那我现在试着能不能帮你除去那东西？”顿了顿，程欣然试探着问道。
想到刚才顾慎行差点就被那东西影响，做下错误的决策，程欣然就感到一阵后怕，这黑雾若是放在普通人身上，或许只是被折腾一番，可她忘了顾慎行这个男人有多强大，他手里握着权势一旦被黑雾影响利用，会给无数人带来巨大的灾难。
顾慎行指尖摩挲着杯口，应下：“好，若是感觉不对就立刻停下，不要勉强。”
“嗯。”
程欣然凑过去握住他的手腕，他的皮肤微凉，跟程欣然温暖的手心形成鲜明的对比，她脸颊莫名一红，努力凝神静气，缓缓将体内的灵气朝他渡去。
灵气入体，黑雾似是察觉到危险，猛地从顾慎行的身体里蹿了出来，程欣然眸子微眯，想也不想抬手就将它抓进掌心。
她的手心覆了薄薄一层灵气，黑雾被困在里面发出尖锐的惨叫声，不等程欣然看清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黑雾就被她手心里的灵气吞噬殆尽，消散在空气当中。
“小心！”
不知是不是体内被渡进灵气的关系，顾慎行也能看到那一团充满负面气息的黑雾，尤其在看到程欣然抬手去抓它时，惊的下意识想要阻止。
结果下一秒，就看到那团黑雾在她手心里消弭于无形。
他看着程欣然的表情有些微妙，眼底眸光愈发暗沉，只一瞬间就被他敛去，不露丝毫痕迹。
“没事，这东西好像很怕我。”程欣然以为他担心自己，笑着解释了一句后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其实不用顾慎行说程欣然也看的出来，这些日子盘踞在他眼底深处的戾气已经完全消失，又恢复了顾小叔独有的淡漠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