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半句话，程欣然没忍心说出口。
跟他朝夕相处的人是我，而不是你，你没有资格来评价，我跟他的情谊，没有任何人能够懂得，更没有任何人可以指手画脚。
看着程欣然如此护着顾慎行，苏岑看着顾慎行的眼神愈发冷漠、恨意十足。
“欣然，你真的，要留在这里？”
苏岑一次也不想再看见程欣然如此维护顾慎行，想了想，还是说出了此行的正事。
“嗯。”
程欣然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表示自己现在很疲惫。
“好。”
让顾慎行和程欣然都惊讶的是，苏岑竟然没有任何的反应，直接转身走了。
苏岑走了后一分钟，程欣然才回过神来，不可思议地望着顾慎行：“他就这么走了？”
顾慎行听见这句话，脸色沉了沉。
怎么，好像程欣然不怎么希望苏岑走？
看着顾慎行的脸沉了下来，程欣然连忙解释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他以前都要我们大费周章请出去，这次竟然这么轻松。”
听程欣然这么解释，顾慎行的脸色要好多了。
“他为什么会半夜出现在这里？”
外面，他可是叫了好多人把守的，不让放进来任何一个陌生人。
“凭空出现的。”
程欣然正在床·上休息着，突然就感觉到有人在看她，睁开眼睛，才发现是，一个不速之客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用一皱温柔的眼神看着她。
如果不是眼神过于温柔，程欣然几乎是要惊呼出声。
毕竟，这样的情景太恐怖也太荒谬了。
“跟昨晚谭家的人一样。”
顾慎行倒是一点儿也不惊讶，毕竟，昨天晚上，他已经见识过了。
“嗯。”
程欣然望着窗户外面的世界，一团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可是，她总觉得，黑暗之中，似乎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正在紧紧地看着她。
……
次日清晨，医生一大早就来了病房。
有了昨晚的经历，现在的顾慎行几乎是一刻不离。
“怎么了？”
顾慎行莫名其妙有些惊讶，虽然他强逼着程欣然留在医院，可也不是真的希望能够检查出什么问题，而是希望通过方方面面周到齐全的检查，能够确认程欣然平安健康。
“先生，冒昧地问一下，程小姐的中文名字是叫程欣然吗？”
医生看了一眼程欣然，问道。
顾慎行愣了愣，想了半天，还是说道：“对。”
这家医院是国立医院，不属于私人，在这里，不必担心任何有关程欣然的事情泄露出去。
“程欣然小姐……请问你是不是在几年前，来过我们医院？”
医生问道。
昨天他为了这奇怪的两个“病患”以及“病患家属”，特地去调查了他们医院的疑难杂症存档，在里面，他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正是程欣然的脸。
程欣然想都没想就否认了，摇摇头说道：“并没有。”
医生从自己的文件夹里，拿出一张报告单，递给程欣然。
程欣然一看，脸色都白了。
“这不可能！”
这张单子上面清晰地写着：难产。
难产！
程欣然不敢相信，自己从来没有怀孕过，怎么可能难产啊！
顾慎行见程欣然的脸色不太对，也瞥了一眼，看见上面的单词后，他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难产！
程欣然，生过孩子？
医生见情况不太对，脸色一变，思索着自己做过的事情，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啊？
那天这两夫妇过来的时候，分明是带着一个孩子的。
难道，那孩子不是这女人的？
想到这个可能性，医生心底燃起一种恐慌感，这几天跟顾慎行相处的信息告诉他，顾慎行是他惹不起的大人物。
可是现在，他好像——“挑拨”了他们夫妻的感情？
“医生，这肯定是有问题的，我从来没有生过孩子，你可以看一下，是不是档案出错了，而且，我也从来没有来过这家医院。”
如果不是程欣然看见那档案上面的照片是自己，肯定会怀疑，这档案是不是跟她同名同姓的人。
“这……”
医生收回档案，扶了扶自己的金丝眼镜，点头说道：“好的，我会去查一下，关于这份档案的真实性。”
“不用了，给我就好。”
顾慎行从医生手里把档案拿了过来，看了两眼，又挑眉看着程欣然。
“欣然，这家医院的资料和档案，向来十分缜密又严格，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错误。”
医生敢把这份档案放在他们面前，肯定也是核实过的，否则，他绝对不会将这份档案拿出来。
顾慎行都这么说了，程欣然也不再怀疑——应该说，她开始接受。
因为她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极其痛苦的画面，一个女人惨叫着，满是血腥味的产房里，整整十几个小时过后，才传出了婴儿的啼哭声。
而女人的惨叫声就此结束，剩下的，只是抢救铃声滴滴噔噔，再然后，程欣然的头又痛了起来。
“好痛，我的头，好痛！”
顾慎行很生气，他不知道，程欣然竟然是生过孩子的——当然，他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自己也是先有顾宇哲了不是吗？他生气的是，为什么，这件事情，程欣然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他？
他们之间不应该有隐瞒，难道，程欣然还是信不过他？
可是一听见程欣然的叫声，顾慎行就将自己的气愤抛诸脑后了。
“欣然，你怎么了欣然？”
顾慎行抱住她，试图想要安抚，可是怀里的人却愈发痛苦。
“你，你快看看，是怎么回事？”
顾慎行看着旁边的医生，眼睛都红了。
可是医生却一动不动。
“你在做什么，听不见我说话吗！”
顾慎行激动无比，程欣然在他旁边痛苦不堪，他却什么也不能做。
医生叹了声气，说道：“先生，您听我说，她……她的头痛，是治不好的。”
“治不好？怎么会治不好？”
顾慎行声音大了好几分，听医生话里的意思，他好像是知道了，程欣然为什么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