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泠月没想到苏柏岩这么禁不起激,顿时有些意外,在她的印象里,苏柏岩虽然不是那种特别强势的人,但也不是这么禁不起激。
难道是因为身上有伤的缘故?
“泠月,你信他的话吗?”
苏泠月望着苏柏岩正走神,身后忽然传来眀景帝的充满威严的声音。
苏泠月收回视线,侧转过身,“臣女刚才已经说过,臣女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
“你不怕朕在骗你?”
“皇上是九五之尊,要什么只是一句话的事,臣女不觉得您有欺骗臣女的必要。”
"你真的这么想?"眀景帝厉眸微眯,半信半疑的看着她。
苏泠月屈膝跪地,“臣女不敢有任何的欺瞒。”
“朕信你。”眀景帝虚抬了下手示意她起来。
苏泠月跪着不动,“臣女斗胆求皇上一件事,主犯苏柏岩已经归案,请皇上看在臣女尽心尽力协助太子抓拿罪犯的份上,给苏府那些无辜者一条生路。
臣女知道苏柏岩犯的是株连九族的大罪,皇上能饶臣女不死已经是最大的恩德,臣女不应该在得寸进尺。
但是臣女实在不忍心看着苏府那些无辜的老幼枉死,还望皇上能网开一面。”
眀景帝定定地看着她,脸上喜怒难辨,迟迟没有回应。
就在苏泠月以为他不会答应的时候,他忽然轻叹了口气,说:“你和你娘真像,一样的善良。”
苏泠月听他这么说,吃惊的抬头,“皇上,您答应了?”
“朕可以饶他们不死,但是苏府的男丁永世不得入朝为官。”眀景帝道。
苏泠月知道这是他最大的让步,顿时赶紧磕头谢恩,“臣女替苏府上下搂着皇上的不杀之恩。”
虽然这对苏子请来说可能会很难受,十年寒川苦读瞬间化为乌有,但是相比锦绣前程,命更为重要,他相信他会懂的。
何况漫漫人生也不是只有为官一条出路。
“你不要叩谢的太早,若是让朕发现苏府有人居心不良,同苏柏岩一样做出损害社稷的事,就不要怪朕赶尽杀绝。”眀景帝说。
“臣女明白,绝对不会让他们重蹈覆辙。”
“对苏柏岩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没有!”苏泠月回的十分决绝。
“既然没有,你便先回去吧。”
“臣女告退!”
苏泠月起身离开。
“皇上,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一旁跟着眀景帝几十年的老太监低声提醒。
眀景帝看着地牢里一动不动的苏柏岩,冷声哼道:
“朕岂会不知这个道理,但是苏泠月不比碧岚雅,她又狠又聪慧。若把她逼急,怕还没找到宝藏的地图,她就给我来个鱼死网破。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把她留住,抓住她的软肋。”
“她对自己的亲身父亲都如此冷酷无情,她会有软肋吗?”
“是人就会有软肋。”眀景帝说。
老太监闻言,顿时明白明景帝为什么不对苏府的人赶尽杀绝,不由说道:
“皇上英明!”
…
泽王府
苏泠月刚下马车就看到一袭白色锦袍的景凰羽站在府外,不由一怔,“太子站在这里莫非是在等我?”
“明知故问。”
景凰羽走过去牵起她的手,感觉像她的手心有些凉,忙脱下披风披在她身上,问:
“父皇没为难你吧?”
“没有。”
“那就好。”
苏泠月见他没有要追问下去的意思,忍不住问:“你不想知道皇上召见我是为了什么事?”
“苏柏岩被抓获,父皇在这个时候召见,除了他的事还能有什么事。”景凰羽说。
“皇上答应我放过苏府的人。”
“父皇答应放过去苏府的人?”
苏泠月看他惊愕的样子,笑着点点头:
“是不是很不可思议?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我原以为皇上这次一定会赶尽杀绝,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同意放过苏府的人。”
“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他父皇是什么样的人,景凰羽再清楚不过,苏柏岩犯下如此罪大恶极的事,他能饶苏泠月不死已经是最大的仁德,他怎么可能还会放过苏府其他的人给东凤国的安危埋下祸端?
一定是苏泠月做了什么,不然他绝对不可能同意的!
“没说什么,就说苏柏岩是我协助你抓得的仅此而已。”
关于苏柏岩和眀景帝的谈话,苏泠月不想告诉景凰羽,免得横生枝节,她就麻烦了。
对于景凰羽她始终有所保留,不是因为她不喜欢他,而是她不想哪天生了变故,她连退路都没有。
“没说其他?”景凰羽一脸狐疑。
苏泠月摇摇头。
“没有最好。父皇的心思不是谁想猜就能猜得到,你还是要小心应对。”
说话间,景凰羽把她送回到房间门口,
“想来你也累你,去休息一会。我有点事出去一趟,有什么事要做,你让景泽给你办。”
“太子要入宫?”苏泠月问。
“景焓的人在郊外发现鬼王的踪迹,我过去看看。”景凰羽解释。
“等等!”听到他是要去找鬼王,苏泠月连忙喊住他,扯下腰间的药袋递给他,“这里面都是些解毒的药,你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我知道了。”景凰羽接过药袋,转身离开。
他走后没多久,严意茹便派人来找她,说是绯颜阁有点事让她过去处理一下。
苏泠月知道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是,严意茹绝对不会让人再这个敏,感时期来找她,顿时顾不得休息,跟着丫鬟就出门。
苏泠月到绯颜阁,得知急着找她的不是严意茹,而是兵部尚书宁府的大小姐苏柏岩的宁清烟,让她十分吃惊。
要知道她现在可是通敌叛国逆贼的女儿,而不是以前那个高高在上的琅月郡主,一般人都避而不及深怕被她连累,要不然就是落井下石,她却在这个时候找上门,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苏泠月揣着疑惑上楼,意外发现除了宁清烟外,她还带了一个人,宁府的哑巴小姐宁碧曈。
莫非有事的不是宁清烟,而是宁碧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