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苏泠月最后只能硬着头皮端起茶喝了一口:
“贵妃娘娘严重了,一切纯属偶然。”
她说的绝对是实话,那日被皇后罚跪,她是心存报复,但是她绝对没有想到皇上对皇后的惩罚会这么重。
她清醒后听说这回事,也十分的意外,怎么也想不到明景帝竟这般维护她。
“不管是偶然,还是刻意,心想事成便是最好的。”宁初云轻笑道。
苏泠月但笑不语。
几人在凉亭中小坐了一会,宁初云便招呼着她们去赏花。
绕了一圈后,宁初云觉得有些困乏,想让苏泠月一同回她宫里坐坐,苏泠月怕此去会引起各路人的揣测,便以要给宁碧瞳看病为由,委婉的拒绝。
宁初云明白她的顾虑,也不勉强,就让宁清烟送她回宫。
她们走后,凉亭中就剩下苏泠月和宁碧瞳等人。
苏泠月看了眼旁边的宫人,对宝儿使了个眼色。
宝儿心领神会,立刻把她们带出凉亭外。
“感觉你嫁给太子后,事事不顺。”
宁碧瞳从桌上拿了块糕饼,捏碎成渣,转身洒向亭下池中。
不一会,一堆的鲤鱼冒出水面,开始争抢吃食物。
苏泠月也拿了块糕点捏碎,站在宁碧瞳身边,一点一点的丢入池子里,“我也发觉了。”
“后悔嫁给他吗?”宁碧瞳低声问。
苏泠月怔了下,轻笑出声:“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当然有。”
宁碧瞳把手里的剩余糕屑全部扔进池塘里,凝视着苏泠月:
“你新婚前一日,不是有人给你送了一份特别的礼物吗?”
“特别的礼物?”苏泠月一时没反应过来。
“一套白色的银饰。”
苏泠月一惊:“你怎么知道?”
这件事除了她,只有宝儿那个丫头知道,而且东西的来历,也只有她一个清楚。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真的不想嫁给太子,那个送礼的人可以帮你。但是你没有选择他,说明你心里还是有太子的。”
“此一时,彼一时。”
苏泠月把糕屑也扔进池塘,无奈轻叹。
若早知道嫁给他会换来耻辱,她绝对不嫁,然而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
“那倒未必。不过,我希望你留下。”宁碧瞳说。
苏泠月不解的看着她。
宁碧瞳解释:“难道你不想知道你娘真正的死因?”
“她不是……”
宁碧瞳知道她想说什么,出声打断:“苏柏岩只是其中之一。”
“你怀疑和明景帝有关?”
宁碧瞳没有说话,算是默认她的猜测。
苏泠月眉心微皱:“宁碧瞳,你到底是什么人?”
宁碧瞳嫣然一笑:“我是你可以信得过的人。”
“这句话我听腻了,你就不能换别的话说?”
“时机成熟,你自然会知道。若是闲来无事,多钻研医术,收了那么多千年灵芝,总不能浪费了。”
“这你也知道!”
苏泠月吃惊的看着她,这千年灵芝是她和景凰羽摔下山崖,偶遇姜爷爷,他带她找到的,难不成她认识姜爷爷?
正想着,又听宁碧瞳说道:“太子妃,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善良也得有锋芒,身处于后宫之中,心软的人最容易死于非命。”
苏泠月没想到有一日,她也会被人这样教育,不由轻笑出声:
“你没听坊间的人是怎么说我的吗?”
“你若有坊间传说的一二,我也不用如此担忧。你记住,你可以救人,但是绝对不能……”
宁碧瞳迈步上前,脸色变得前所未的严肃:
“以血救人。”
苏泠月一怔。
她果然知道她的血能解百毒!
“我记住了!”
“碧瞳。”
亭外传来宁清烟清脆的声音。
宁碧瞳迅速敛去脸上的神情,扬起如沐春风般的笑容,转身望向走来的宁清烟。
苏泠月见状,心想这宁碧瞳变脸简直比翻书还快,难怪她装了这么多年的哑巴,宁府上下没有几个人发现。
“碧瞳不能言语,给太子妃添麻烦了。”
宁清烟一进凉亭,先是给苏泠月施了个礼,然后才宠溺的看向宁碧瞳。
“不麻烦,碧瞳小姐可人又懂事,我甚是喜欢。”苏泠月说。
“太子妃厚爱,是碧瞳的福气。”宁清烟毕恭毕敬地说。
“大小姐严重了。天色不早,我先宫了。”苏泠月意味深长的看了宁碧瞳一眼,然后带着宝儿离开。
宁清烟凝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轻叹了口气,对宁碧瞳说:
“碧瞳,姐姐知晓你喜欢太子妃,但是她不是寻常人,以后还是离她远点好,明白吗?”
宁碧瞳歪着头,装出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
宁清烟解释:“姑姑与皇后向来不对付,如今太子妃也与皇后为敌,你若与她过于亲近,难免会被波及。姐姐希望你能平安,明白吗?”
宁碧瞳点点头。
宁清烟笑了笑,牵起她的手:“咱们回宫吧。”
此时,坤宁宫。
斐玉怜坐在凤榻上,听完宫人的回报,抄起桌上的茶盏,愤怒砸向地面:
“岂有此理!这宁初云在这个时候宴请苏泠月,不摆明让我难堪。”
“皇后息怒!”
看着碎了一地的茶杯,宫人们战战兢兢的跪了一地。
“息怒?”斐玉怜怒极反笑:“钟粹宫那个贱人已经踩到本宫头上来,你们让我息怒。”
“皇后娘娘慎言。”
心腹刘嬷嬷站起身,冒死走到她身边:
“皇后娘娘,老奴知道您心有不甘,但此话要是传到皇上那里,怕是要再责怪您。”
说到这事,斐玉怜怒火更甚,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个苏泠月到底什么魅力,竟让皇上如此的宠爱她。
为她,他三番四次禁景煜的足,现在为了她,更是撤夺她治理后宫的权力,真的是气死她了。
“皇后娘娘,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您是后宫之主,迟早有一日,定能吐出今天这口恶气的。
钟粹宫那位任她再怎么和太子妃交好,您别忘了,东宫西院的那位才是太子殿下的白月光,心头肉。她猖狂不了多久的。”
刘嬷嬷小心翼翼地劝说。
“你说得对,就算苏泠月再能耐,她也只是一个人。叶灵汐不一样,她有叶家。”斐玉怜眼底掠过一抹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