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料,我四哥真的要把人移出去。不过,你放心。我五哥已经把人截下来,安置城郊的别院,不会有人发现的。”
景焓自觉转身走到外室的桌前坐下,隔着屏风,对躺在床榻上的苏泠月说。
苏泠月听他这么说,暗暗的松了口气:“她人没事吧?”
昨夜净无炎说要带她去个地方,她就料到是天牢,也想到以景煜的阴险,他一定会在半路堵截,所以她就跟净无炎商量好,露出点马脚好让景煜以为自己胜卷在握,暴露自己的野心。
整件事下来跟她预料的差不多,她唯一没料到的就是自己会被张铁给砍伤。
这一剑,她迟早要还给他的。
还有苏云兰,她方才在她背上伤口上按压的那两下,她也会牢牢记在心里,她最好不要落在她手里,不然她一定让体会一下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滋味。
“手伤得挺重的,幸好没有伤到骨头。不过,她伤再重,比起你好太多了。”景焓说。
苏泠月脑中不由浮现昨夜在牢中看到那个假涟漪,心头一紧。
她抬头对翠竹吩咐道:“翠竹,把妆奁上第二个格子里的蓝色瓷瓶拿出来给焓王。”
“是。”
翠竹按照苏泠月的吩咐,取出蓝色瓷瓶,交给坐在外面的景焓。
景焓盯着手上瓶子看了看:“这是什么?”
“这是我用金银花,薄荷草等中药做的药丸,有清热解毒、止痛的攻效,劳烦焓王找个合适的时机把她交给涟漪。”苏泠月说。
“你倒是为她着想,那你自己呢?苏府不宜请郎中,不如你到我府中,我给你找个可靠的御医瞧瞧?”
景焓把药瓶收好,随口提议。
“算了吧,我可不想死得更快。”
苏泠月果断拒绝。
除非她脑抽了才去他府养病,这要是让严意茹知道,到时别说做朋友,估计她想弄死她的心都有了。
她苏泠月好不容易重生,她可不想因为一个男人就这么翘辫子。
“小姐,奴婢觉得焓王这提议顶好的。你若不离开府中,这背上的伤就没法好好医,拖久了可是会要命的。”翠竹低声劝道。
苏泠月:“……”
这焓王不晓得其中的厉害,难道她也会不晓得吗?
还顶好的?
这丫头要不是一直跟着她,她都要以为苏云兰那边派来害她的人。
真的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说的就是她这种。
“不需要郎中,你家小姐自己会治。”
“不是说医者不能自医吗?小姐你都病成这样,怎么给自己医治?”
翠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苏泠月的伤口上,完全忘记这七皇子是严意茹倾心的人。
“翠竹,我口渴了,你出去给我泡杯茶。”
苏泠月无力解释,她怕她再说下去会忍不住爬起来敲开翠竹的脑袋,看里头装的到底是什么。
“是。”
翠竹看了眼苏泠月,转身退出去。
“翠竹不懂事,还望焓王见谅。”苏泠月说。
景焓:“本王觉得你的丫鬟挺心疼你的,倒是你,为何拒绝我的邀请?莫非是害怕有人说三道四?”
苏泠月:“焓王说得极是。虽然我苏泠月在外的名声并不好听,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别人对我的印象,或多或少也会改观。此时,我若与焓王回府,可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景焓透过屏风,望着她朦胧的身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本王不介意纳你为妃。”
“焓王的好意,臣女心领了,但臣女没那个福气。”
“你不愿意?”
景焓有些意外。
虽说他是在说笑,但怎么说他也是一国的皇子,以她的姿色,他愿许她正妃的位置,她应该感恩戴德才是,怎么会拒得如此干脆?
欲擒故纵?
“臣女此生想要的良人在与四皇子退婚时便在大殿上说得一清二楚,焓王自觉能做到吗?”苏泠月问。
景焓回想了下她当日说的话,笑道:“我看三小姐是做好要与青灯古佛相伴一辈子的准备吧?”
放眼整个东凤国,但凡有点家世的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何况他还是一国的皇子。尽管他不似他五哥那般风流,但也不可能只娶一个女子。
“若此生觅不得此良人,伴于青灯古佛前也未尝不好,至少可觅得一处安宁。”苏泠月说。
“你当真不与我去府上?”
景焓起身确认。
“门就在前面,焓王慢走送。”
苏泠月想也没想的下逐客令。
景焓微怔,他怎样也没想到向来好人缘的他,竟有被人驱赶的一天,而这人还是臭名昭著的苏泠月。
这丫头不疯了以后真的是变得越来越有趣,难怪那个人和他五哥那么乐于亲近她。
“行,那本王就不打扰苏三小姐养伤。若需要帮助,可差人到府上来知会我一声。记住,不要轻易死掉。”
话落,景焓含笑离开。
苏泠月:“……”
这焓王脑子没事吧,她就是受了点伤,居然咒她死。
噔!
脑中传来系统的声音。
系统:“亲爱的主人,你获得他人好感,魅力值大增,可获得五十个颜值币。您目前的魅力值为LV2。”
她获得他人好感?
这系统的意思是七皇子景焓对她有好感???
想这个可能性,苏泠月瞬间高兴不起来了。
要是别人就算了,这七皇子可是严意茹看上的人,怎么办?她要怎么做才能破坏掉他对她的好感?
就在苏泠月纠结万分的时候,一条黑影从窗外飞进来,苏泠月头抬也不用抬也知道来人是谁。
她焉焉地说:“净无炎,你来了。”
“你怎么了?”净无炎听着她无精打采的声音,关心地问:“背后的伤上药了没?”
“翠竹给换了,但刚才苏云兰来找麻烦,估计被她整裂了。”
苏泠月挣扎着坐起身,慢慢的解开身上的披风。
净无炎看到她水蓝色衣裳上印着大片血迹,顿时眉头紧拧,把剑往边上一放,褪下她的外衣。如她所言,伤口裂开了,而且有点血肉模糊。
净无炎忍不住生气:“苏泠月,你是死人吗,你不知道疼的?都伤成这样子,怎么不让翠竹给你换药?让她悄悄请个郎中也行。”
苏泠月本来就疼得要死,没有昏死过去全靠着一口气吊着,被他这么一吼,顿时倍觉委屈:
“我当然知道疼,我也想请郎中,可是外面多少双眼睛盯着,我怎么请?我总不能跑出去敲锣打鼓告诉所有人,我就是昨夜夜探天牢的女贼吧?”
话说完,她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净无炎听她的话,冷酷的声音不自觉软了几分,他盯着伤口看了看,说:“我看金疮药的药果不大,你这时有什么药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