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炼制出来的药,真是效果惊人,你瞧我今日的脸明显有些好转。”
那澜娅摘下面纱,将伤口暴露在苏泠月面前,笑靥如花,可见她对新药有多满意。
苏泠月凑近一看,见她脸上的伤口不但没再化脓,消肿之势也十分明显,她轻笑道:“确实好转不少。可惜,药材用完了,不然的话可以试试一段时间,说不定就不用再等寒雪草了。”
那澜娅闻言,面色一僵,“药材用完了?”
苏泠月一脸惋惜的说:“夫人有所不知,我前几日给你的药,是用我娘生前留下来的药材做的,名唤乌木。我当时看了药典,发现乌木与寒雪草的功效十分相似,便拿来试一下,没想到功效这么好。只可惜,乌木只有一株。”
“只有一株?”
那澜娅疑惑的看着他。
苏泠月轻点了下头,煞有其事的瞎掰:“是的。按药典里记载,乌木长于乌山的老林中,几十年生成一根,此药原本不难找,但后来因为战乱,乌山的老林被大火给烧成灰烬。仅剩下的一根被我娘一直收藏着,如今已经做成药给夫人您服用。”
“不过,夫人你也不用担心,就算药吃完了,我也会努力的再研制其它的药。我既然答应,会把夫人你的伤医好,我就一定会竭尽所能。”
那澜娅听她这么说,悬着的心才放下来:“那就有劳郡主了。”
“夫人客气了。”苏泠月微微一笑,似是无意地问了句:“对了,不知道前几日夜里刺杀夫人的刺客可抓到了?”
那澜娅摇摇头,轻叹了口气,“没有,让他们给逃了。”
“逃了?”苏泠月故作惊讶:“皇宫戒备森严,巡视的侍卫那么多,怎么会给他们给逃了?”
“侍卫再多,也不及他们狡诈,何况对方是有备而来。”那澜娅说完,端起桌上的茶据了一口。
“夫人说的也是。不过万幸,还好夫人没有受伤。”
“伤倒是没受,但是东西丢了。”那澜娅放下茶杯,面露忧愁。
苏泠月听言,心咯噔了下。
难道她已经发现信的事?
想了想,苏泠月试探性地问了句:“东西丢了?不知可贵重?”
“贵重倒不贵重,就是一封家书。”
那澜娅微微一笑,看着苏泠月的眼神带着几分探究的味道。
苏泠月听出她话中试探,不自觉的攥紧衣袖下的手,故作轻松地说:“那还好。相比夫人的的千金之躯,一封家书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原本还奇怪那澜娅今日怎么跑到她寝室来了,敢情是为了试探她。
“郡主说得对。”那澜娅赞同的点点头,随后起身,“我突然想起来,皇后娘娘邀请我去逛御花园,我就不叨扰郡主了。”
“夫人慢走。”
苏泠月把那澜娅送走后,转身就回了房间。
见身后的宫女寸步不离的跟着,她以要给那澜娅研制药物为由将她们留在门外。
两名宫女虽然授命监视她,但也怕影响到她研制药,会换来那澜娅的责骂,短暂的犹豫了下,最后识趣的留外头。
苏泠月将房门反锁后,迅速的走到梳妆台前,将藏于药瓶中的信件拿出来,看着信里头陌生的文字,她顿时有种瞎子看书的感觉,一脸懵逼。
“天原国的字怎么像鬼画符一样,谁看得懂?”
“我看得懂。”
苏泠月叨念的话还没落下, 身后低沉有质感的声音倏地响起,冷不防的吓了她一跳,回头一看,净无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
“你……你怎么进来的?”
苏泠月放下手里的信,走到他身后,左看右瞧,发现屋内的门窗都关着的,又惊又疑惑。
这人是会隐身术吗?
外面守卫那么多,他居然可以悄无声息的进来。
净无炎没有回答她的话,径自走到梳妆台前,弯身拿起桌上的信件看起来。
“你看得懂?”苏泠月见他盯着信看,走过去,问:“里面都写了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封普通的家书。”净无炎说。
“普通的家书?”苏泠月疑惑挑眉,“你确定你没看错?”
“从字面上看就是一封普通的家书。”
“如果这只是一封普通的家书,那澜娅何必搞得神神秘秘的,还特意跑过来试探我?”苏泠月说。
净无炎被她这么一说,又重新把信看了一遍,但不管她怎么看,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
苏泠月见状,伸手拿过信,看了一眼,实看不懂。
她想了想,抬头看向净无炎,“你能用我们东凤国的国文,把这信的内容复述出来吗?”
净无炎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迟疑了一下,然后让她拿来笔墨。
苏泠月照做。
须臾,净无炎将译好的信件推到她面前,“你看看吧。”
天原国和东凤国的文字差别并不大,如果里面真的藏有玄机,就算是译成东凤国的国文也是能看出来的,问题是他都不出问题,她能看出什么?
倒不是他小瞧苏泠月,而是信件锁密这种东西一般只有江湖上的奇人异士,或者宫中的隐卫才懂,她一个长于闺阁中的小姐,能看得出什么?
净无炎刚这样想,耳边就传来苏泠月的说话声:“什么普通家书,根本就是一封密谋信。”
净无炎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你说什么?”
“你没看出来?”苏泠月放下手里的信,拿过他手里的毛笔,在信上圈圈画画。没一会,她把信推到净无炎面前,“看看这是什么?”
净无炎低头看着信,把苏泠月圈出来的字低声念出来:“明景帝盯得紧,小心行事,切勿露马脚。狩猎之夜,死间计划,如期进行。”
净无炎震惊抬头,不可思议的望着苏泠月:“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个很难吗?”
苏泠月不答反问。
净无炎语塞,看她的眼神是越来越复杂。
她以疯丑闻名,世人却不知她身怀绝技。她心府深沉,杀人不眨眼,论计谋,论手段,她比谁都狠;她懂医理,救死扶伤,心比谁都软。
如此矛盾复杂的她,到底哪一个才是她的真面目,或者两者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