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泠月翻完手中的医典,又换回方才那本百物文集,翻看完后,她发现这书里面记载的东西都是她前所未见的,而且每个结构图上都标注着两个字“西洲”,虽然字体特别的小,但她依然一眼就认出来。
苏泠月越看越疑惑,又回翻了下旁边的医典,发现上面记载花花草草也标有西洲二字。
难道这书是来源于西洲?
若是如此,她娘是怎么得到这两本书的?
在她的记忆里,她娘是地地道道的东凤国人。
“小姐,这盒子 是夫人生前交给奴婢的,她说若有天她不在了,就让奴婢把她交给小姐。夫人走后,奴婢本想拿出发来,不想后来小姐病了,一病就是病那么多年。
奴婢怕这东西会引来人大夫人等人的觊觎,所以就没敢拿出来。如今,小姐病已痊愈,也是时候物归原主。”
正当苏泠月对着书籍百思不得其解时,翠竹起身从床底下的一个暗格取出一个小盒子递给苏泠月。
“这里头是什么东西?”
苏泠月看着摆在她面前雕工精致,只有巴掌大的小盒子,疑惑的看着翠竹。
翠竹摇摇头:“夫人吩咐过,这盒子只能小姐自己打开,所以奴婢也不知这里头到底是什么。兴许是夫人给小姐准备的嫁妆。”
苏泠月拿起盒子摇了摇,听见里头发出阵阵清脆的声音,顿时有些好奇碧岚雅会留给她这个女儿留下什么东西。
她抬手拔下头上的发钗,对着锁孔转动了两下,锁扣很快被拿下来。
打开盒子一看,她发现里头放着的根本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就是两牌类似叶子的铁片。
苏泠月不禁一愣,拿起盒中的铁片,对翠竹说:“这就是你说的嫁妆?”
翠竹看着她手中的铁片,面露惊骇,咚的一下跪在苏泠月面前:“小姐,这盒子奴婢从未打开过,也未拿他人看,委实不知里头装的是何物。”
“你做什么?赶紧起来,我又没说你偷龙转凤,你紧张个什么劲?我就是疑惑,我娘留这东西给我作甚?金不金,银不银的,想卖都没人要。”
苏泠月把铁片放回盒子,正要把盒子合上收起,忽然看到里头藏着一张纸条,她忙拿起打开。
瞬间,一手漂亮的柳叶体撞入她的瞳孔,字条上写着:
“泠月,当你看到这张字条的时候,娘已经不在了。娘一生悬壶济世,不为名不为利,只图三餐温饱,平凡度日。
然,因你爹的仕图,不得不卷入那些波涛暗涌中,做了很多违背良心的事。娘自知迟早会有一死,你也莫要怪责你爹,很多时候,他也是被迫无奈。
为娘此生夙愿,只盼你能平安度此生,莫要踏上娘的后路。切记,勿与皇家中人往来。娘留给你的铁片,你要好生留着,除非生死关头,否则不得亮相于人,亦不能让你爹知晓。”
苏泠月看完字条,立即把它拿到烛火前烧掉。
“小姐,那是夫人留给你的东西,你怎么能说烧就烧?”
翠竹不知道碧岚雅给苏泠月留了什么话,见她把纸条烧了,顿时一脸震惊。
“我娘说的话,我都知道,这纸留下也没用,反而可能成为祸患,烧了一了百了。”
看着纸条烧成灰烬,苏泠月转身又拿起铁片看了看,然后才把它们收好,让翠竹把它们藏回暗格。
她娘在纸条里说,自知会有一死,难道她早就预料到自己会一尸两命而死?
如果是这样的话,说明她娘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一场阴谋。
纸条里还说,她因为她爹做了很多违背良心的事,这些事指的是什么,和她的死又有什么关系?
苏泠月越想越觉得碧岚雅的死越发可疑。
“翠竹,之前我吩咐你去找之前被沈淑珍遣走的那些老人,可有消息?”
翠竹摇摇头:“尚未有消息。当年来苏府做工的多数是外村来的,很多人离府后不是找下家,就是回了老家。再加上时日已久,找起来特别费劲。”
苏泠月听她这么说,再次感慨现代科技的发达。
这要是放在现代,别说找人,祖宗十八代给你人肉出来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哪里需要这么麻烦。
“行吧,那你让人继续打探,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奴婢知道了。对了,小姐,奴婢突然想起一个人,兴许她知道点事。”
“谁?”
“利嬷嬷,她是老夫人身边的老嬷嬷,也是老夫人的陪嫁丫鬟。她在府中已经有几十年了,对府中的事了如指掌,说不定她知道大夫人的事。”
苏泠月经她这么一说,突然想起一件事,纳闷的挑眉:“翠竹,我没记错的话,二姐说老夫人明日便到府中,但方才我回来时,怎么见府里静悄悄的?”
“今日三姨娘让人送来信,说是半道上大雨倾盆,老夫人感染了风寒,要在客栈落脚休息两日。”
苏泠月伸手端起书案上的茶,轻抿了一口,道:“原来是这样。我就说,老夫人回府这么大的事,沈淑珍和秦凤怎么会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动作。”
翠竹:“说来也奇怪,大夫人从祠堂出来后,就一直呆在自己的院中,也不和二姨娘争权夺势。”
苏泠月笑了笑:“她哪是不争,她是在等待机会。夜了,你下去休息吧。”
“奴婢告退。”
翠竹起身退出去。
苏泠月安静的看了会书,然后起身给自己敷了个面膜,做完一系列护理后,她才上.床休息。
翌日清晨,苏泠月用完早膳后,在庭院教花涟漪和翠竹等人一些化妆的知识和技巧。
忽然,翠芝从外头急匆匆的走进来,说:“三小姐,五皇子来了,指名要见你。”
苏泠月正给苏丹阳上妆,听到翠芝的通报,手上的眉黛微微一顿,想也没想地说:“你去跟他说我没空,他要想见我,自己过来。”
苏丹阳见她真的不想理会,忙抓住她的手:“三妹,不许胡闹,那可是五皇子。”
“那又怎么样,我还是皇上亲口册封郡主。”苏泠月不以为然地说。
其实,她敢这么无视五皇子景泽的到访,并非真的仗恃着郡主身份,而是她知道五皇子一定不会为难她。
若是他真想拿她怎么样,昨夜在望月楼便可直接戳穿她的身份,或是帮望月楼老板一起刁难她。
可他没有,显而易见,他对她并无恶意。
“都说想见三小姐比登天还难,今日本王算是见识了。”
揶揄的声音从院外随风而来,没一会,景泽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