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影没有回答他的话,在妆奁不停的翻找,须臾,她在旁边的抽屉里找到两个小瓷瓶,惊喜的喊道:
“王妃,我找到药了,你有救了。”
她拿着瓷瓶跑回到床榻边,双手颤抖倒出瓶中的药塞进严意茹嘴里:
“王妃,你别怕,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你给她吃的是什么?”景焓抓住她的手腕,黑眸深似寒潭,散发着骇人的冷意。
若是平时,小影定会惧怕,但此刻她对他有的只是深深的怨愤和憎恨。
小影甩开他的手,眼眸猩红的瞪着他,不怕死的冷嘲热讽:
“王爷还会在乎王妃的死活吗?你不是早盼着她死,好和你的侧妃双宿双栖吗?现在在这里假惺惺你不觉得很讽刺吗?
也对,你确实应该在这里,因为王妃一死,你宠爱的侧妃就要给王妃陪葬,为了她,你再不情愿也得纡尊降贵。”
“小影,不得放肆。”
一旁的总管见小影不分尊卑,对焓王语出不敬,不由为她捏出一身冷汗。
“奴婢今天就是放肆了,王爷要怎么处置悉听尊便。”小影一脸决绝。
她和王妃自小一起长大,她说是王妃的婢女,但从小到大,王妃待她如亲姐妹般深厚,她的恩情她此生难报。
如果她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她不介意豁出性命,为她报仇血恨,更别说只是怼焓王。
景焓面色阴沉,如同暴风雨来临的天,阴郁得十分可怕。
他知道小影和严意茹感情深厚,如今严意茹徘徊在生死边缘,她把所有的火都撒在他身上也是人之常情。
但说到底,她只是丫鬟,他竟敢这样责备他,真不怕死吗?
“王爷,请您息怒。小影跟王妃一起长大,名为主仆,却亲如姐妹。她也是担心王妃才会口不择言,请您不要怪责她。”
总管看着他攥紧的拳头,青筋突现,怕他真的会杀了小影,连忙出声求情。
景焓目光狠厉扫过小影满是泪水的脸,攥紧的拳头蓦然一松,“念你初犯,本王便饶你一回。”
“小影,赶紧谢过王爷。”总管提醒。
小影却像没听到一般,拿起手上另外一个瓶子,倒出药塞进严意茹的嘴里。
景焓再也忍不住,伸手夺过药瓶,却见药瓶上都是空白,什么也没有写,他挑眉问:“这到底是什么药?”
“王爷怕什么,怕奴婢会毒死王妃吗?您放心,奴婢再狼心狗肺,也不会做出危害主子的事。这药是太子妃给王妃的,有退烧和消炎的功效。
太子妃给王妃药的时候,王妃还觉得不会有派上用场的一天,却没想到这天来得这么早,真是讽刺。”
小影的话如同尖锐的刀,在景焓心头深深的戳出个洞,看着严意茹惨白的小脸,他竟生出一种窒息感。
严意茹,你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为何你偏偏要选我?
你以为你这样,本王就会对你有一丝的怜惜和歉疚吗?
不会的!
小影抬手抹了下眼泪,视线落在严意茹糜烂的脚裹上,声音哽咽地说:
“王爷,如果您还念及一点夫妻情分的话,请你让苏三少爷过来为小姐清理伤口。”
景焓眉心紧蹙,“苏三少爷?你是说苏子清?”
“对。三少爷跟太子妃习过医术,他应该知道怎么清理这样的伤,如今太子妃下落不明,能救王妃的也只有他了。”小影含泪道。
景焓想刚才那些大夫的话,立刻下令:“总管,命人去把苏子清叫过来。”
“王爷,苏子清此刻被收押在牢中,请不了。”总管为难道。
对,他怎么忘记了,苏子清现在是犯人,根本出不来。
景焓站起身,“你们照顾好王妃,本王进宫一趟。”话落,他匆匆向外走。
小影望着远他远去的背影,冷然嗤笑:“现在才着急,之前又做什么去了。”
“小影姑娘,你不可如此说王爷。王爷也想饶了王妃,耐何王妃嘴太硬,半点不服软。”总管听着她怨愤的话,忙不迭为景焓说话。
“王妃没错,为何要服软,明明就是西院那个女人心思歹毒故意陷害王妃。王爷瞎了眼,还要王妃陪他一起瞎,凭什么?”
小影越说越气,完全忘记自己只是个下人。
“小影姑娘慎言。”总管拧眉提醒。
小影轻哼一声,没再说话。
……
琅玛族,岩洞。
苏泠月和景凰羽被关这里已经快要两日了,在这两日里,除了给他们送吃食的人,其他人他们是一个也没见到。
景凰羽倒是乐得清闲,因为他不用再被他们抓着去做苦力活,但苏泠月却不一样,她心里挂念着海蓝身上的毒。
海蓝的毒已经是到了最后的阶段,再拖延下去神仙都难救。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叹息。
就在这时,对面的岩洞突然有人朝她喊道:“姓苏的,你不是很能耐吗?怎么也被关进来了?”
听着声音有些耳熟,但由于两个岩洞的距离有些远,苏泠月一时间也看不清对面关的是什么人。
得不到回应,对面的人又喊道:“姓苏的,我是阿楠雅。你跟格里那个坏女人一起陷害我,终于得到报应了吧。”
阿楠雅,她不是被抓到祭堂罚跪,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苏泠月疑惑的挑眉,扬眉问:“阿楠雅,你怎么也被关到这里,是又犯什么事了?”
“你管我犯什么事,我犯再大的错两天就能出去,你们就不同了,等着被献祭给天神吧。”阿楠雅幸灾乐祸的大笑起来。
苏泠月:“……”
“不用理她。”景凰羽把她拉回到原位坐下,“这个琅玛族没你表面上看着那么风平浪静,跟她们牵扯多了,百害无一利。”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苏泠月巴巴的看着他,“我也不想牵扯进去,但是我们总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算算日子,他们被困在这个族里已经有五天了,估计外面的人为了找他们已经弄得人仰马翻。
“办法我来想,你安静呆着便是。”景凰羽说。
“你想?”
苏泠月不否认他很精明,可是这个琅玛族地势偏僻,这里的人十个有九个会武功,且还不弱,他的武功又被他们用药给抑制了,她们怎么逃?
在她看来,还不如和族里的人打好交道,或许更容易逃脱。
景凰羽厉眸微眯:“不信我?”
苏泠月摇摇头,“我当然信你。只是双管齐下,胜算不是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