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无罪,怀壁其罪。”
被最信任、最亲的人出卖,苏泠月能想像得出来,碧岚雅死时应该是何等绝望。
她也是傻,早在他开始纳妾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应该看清苏柏岩的真面目,偏偏不抽离,到最后还搭上自己和未出世孩子的命。
“你说得对,匹夫无罪,怀壁其罪。现在你知道你爹的真面目了,他既然可以为了利益,不顾你娘的死活。他要是知道你身上的血可以治百毒,一定会为了自己的仕途,把你献出去。”
“与其跟着他那样冷血无情的人,你不如跟着我。我定好好栽培你,让你成为让人闻风丧胆的毒医,我还可以教你武功,帮你医好你的脸。如何?”
面对鬼王的软硬兼施,苏泠月淡然浅笑,“师伯,你当真能医好我的脸?”
鬼王利眸微眯,“你不信我?”
“不,我信。同样的,我也相信天上不会有掉下馅饼这种好事。师伯这么想让我留下,要我看不只是因为是我娘与你的关系吧?我猜,师伯是看中我这一身能解百毒的血。只要我留下,你就可以更加肆无忌惮的残害那些无辜的孩子,我说的没有错吧?”
鬼王哈哈大笑:“你很聪明。你说的没有错,我看中的就是你一身能解百毒的血。所以,你不想留下也得留下。”
“那就要看师伯有没有本事留下我。”
不是苏泠月自信,而是刚才鬼王给她处理伤口的时候,她注意到他胸口处有伤。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个伤口应该是净无炎刺的。
“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净无炎已经逃了,而且他还打伤了你。”
苏泠月说话间,手指向他的胸口处。
鬼王低头一看,发现胸口处渗出血,不由一怔:“你倒是观察得细致。没错,他是逃了,还毁掉我辛辛苦苦建立的祭坛。但又怎么样,就算他把祭坛移为平地,他也不可能找到这里来。”
“师伯,你在埔子村外设毒雾森林的时候,想来也没有想过有人会冒死闯进来吧?既然我们敢闯进来,我就相信净无炎一定会找到我的。不信,我们来打个赌。”苏泠月说。
“怎么赌?”
“如果净无炎能找到我,你让人放掉所有被你抓来的孩子,并把秦创交给我。如果他找不到,我如你所言,留在这里和你一起研制毒药。”
“一言为定!”
苏泠月含笑点头:“一言为定!”
——
祭坛的地下室里,景焓和李玉衡刚救出十几个被折磨得不成样的女孩,看到净无炎面色铁青的从一个石门走出来,景焓立刻迎上前,“怎么样,还是没找到鬼王? ”
“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还是没有找到。”
净无炎攥紧拳头,气愤的砸在墙上。
“狡兔三窟,说不定除了祭坛,他还有什么其他的躲藏地。”李玉衡说。
净无炎听他这么说,转身快步向旁边一个被他们制服住鬼面人走去,拔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厉声威胁:“说,除了祭坛,鬼王还有什么藏身的地方?”
鬼面人看着剑,声音哆嗦:“我、我不知道。”
“既然你不知道,那活着也没什么用。听说这血池下面是鬼王养的毒蛇,不如你就下去给他们当食物。”
净无炎一把抓起鬼面人的肩,用力的把他拽到血池边,将他的用力往下按。
“不要……不要……”
鬼面人不停的挣扎,脸上的面具瞬间被挣脱,咚的一声掉进血池。
刹那间,平静的血池里血水不断往上冒泡,一个个蛇头密密麻麻的浮出水面,让人看得一阵毛骨悚然。
看到这情景,鬼面人差点被吓尿,生怕真的会被净无炎扔下去,忙道:“我、我知道,还、还有一个内苑。”
“什么内院?”
净无炎将他的头又往下按下去几分。
这时,一条全身通红的蛇突然飞越而起,差点咬到鬼面人的脸。
“啊——”
鬼面人吓得唇青齿白,尖叫连连,顿时顾不得忠不忠诚的问题,一股脑儿把知道的事都说出来:
“在祭坛的石椅下有一条通道,从那里走可以离开埔子村,在埔子村外约摸五十米左右的地方有一个湖,湖边有一扇木门,穿越那扇门,可以看到一个院子。你要找的人,就、就关在那里。”
“你说真的?”
虽然净无炎觉得在这个时候,他应该没有胆子骗他,但以防万一,他还是又问了一遍。
鬼面人看着血池下蛇不停的往上蹿,一双眼睛瞪得像要迸裂似的,说不出恐慌,“真的,我说的字字都是真的。”
净无炎用力把他拽回原处,扔给李玉衡,“看好他,我去去就来。”
“等等,我们和你一起去。”
李玉衡抬手一掌劈向鬼面人的脖子,看他倒地,连忙朝净无炎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景焓把那些女孩安置好后,也紧追上去。
祭坛上,净无炎用内力推开石椅,如鬼面人所说的,有一条暗道。他拿起火石点亮手上的蜡烛,顺着台阶一路往下走。
通道里昏暗无光,且十分的潮湿,净无炎担心会有什么机关,或是蛇虫鼠蚁的之类的东西,所以每一步走得很慢,很小心。
走了一段路后,眼前出现了个十字路口,每个路口都有深深浅浅的脚印,显然是鬼王让人故意弄出来迷惑别人的视线。
李玉衡和景焓从后面追过来,看到这情况,李玉衡提议道:“三个路口,我们一人走一条,总有一条是正确的。”
“不行,不能分开走。”净无炎想也没想的拒绝他的提议,“我太了解无垢了,他那么阴险狡诈,他不可能平白无故弄两条路来混淆视听的。错的两条路,通向的地方,肯定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眼前就这三条路,一对两错,总要选一条走的。”景焓道。
净无炎没说话,瞪着眼睛仔细的观察三条路,突然发现中间的一条比左右两条更加的暗,时不时有风吹来。
他想了想,用剑尖指了指中间的路,说:“走这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