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
靠山?
苏泠月秀眉紧蹙,想问他是什么意思,结果眼眸一抬,看到他目光森冷的盯着她腰间的位置。
苏泠月低头一看,发现他看的是净无炎给她的玉葫芦,不禁感到疑惑。
难道他认识净无炎?
不过,他的眼神这么骇人,莫不成他俩是敌人?
疑惑间,一名小厮从外头匆匆跑进来,对她爹说:“老爷,宫里来人,说奉了皇太后之命,请三小姐和四皇子入宫觐见。”
苏柏岩脸色骤变,惊讶万分:“你说皇太后叫人来把泠月带进宫?”
“你确定是皇太后宫里的人?”
沈淑珍眉头紧皱,表示怀疑。
不怪她这么想,苏泠月和景煜的婚事虽然是皇太后亲口指的婚,但自苏泠月生母碧岚雅去世后,皇太后就没有再召见过她。
以至于很多人都认为皇太后是不是早把这桩婚事忘记了,也正因这个原因,苏府的人才敢轻怠苏泠月,置她生死于不顾。
“来人是位姑姑,她拿出的令牌,奴才细细看过,确实是宫里的没有错。”小厮答得一脸肯定。
“既是如此,那就走吧。”
没等苏柏岩出声,苏泠月便戴上面纱,抬脚向外走。
“站住,你不能去!”
苏柏岩沉着脸,厉声喝道。
苏泠月顿步回头:“爹,你确定吗?”
苏柏岩面对她的问话,瞬间语塞。
皇太后多年不召见她,偏偏在这个时候如见,还特意点名她和四皇子,说明皇太后知晓这里的一切,如果阻止他去觐见,确实不妥。
“苏泠月,你最好管住你的嘴,不然小心有命进宫,没命出来。”
苏柏岩犹豫不决间,四皇子景煜已经走到苏泠月面前,厉声发出警告。
苏泠月望着他向外走的背影,眼底深处一抹算计稍纵即逝,快得难以捕捉。
她回头看了苏柏岩一眼,用着气死人不尝命的语气,问:
“爹,还让不让我去了?”
“去!马上去!”
苏柏岩知道她是故意的,回得咬牙切齿。
“谢谢爹 ,我一定会小心说话的。”
苏泠月看她爹气得青筋暴跳的样子,忍不住低笑出声。
“老爷,你看她张狂的样子,现在都不把你放在眼里了。”
沈淑珍望着苏泠月消失在厅口的背影,碾步走到苏柏岩面前,看他恼怒的样子,适时火上浇油。
“她最好祈祷皇太后还能看得上她,否则等她回来看我怎么收拾她。”
苏柏岩愤怒甩袖,转而看着沈淑珍,问:
“云兰和子烈怎么样了?”
“云兰惊吓过度,郎中说了,得好好修养,不能再受刺激。子烈更惨,皮开肉绽,没个十天半个月肯定下不来床。”
沈淑珍想到自己一对儿女,眼角一阵湿-润,忍不住埋怨起苏柏岩:
“老爷,你也可真够狠心的。”
“我狠心?我要不这么做,他们兄妹俩下场会更惨。”
苏柏岩见她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看不透,冷哼了一句,懒得解释,转身离开大厅。
沈淑珍见状,赶紧跟上去。
——
巍峨的宫殿,奢华精致的装潢,到处散发着庄严肃穆的气息,无处不在的突显出主人的金贵的身份,让人心里不自觉有种深深的压迫感。
苏泠月站在凤榻下方,一双剪水秋瞳凝视着端坐在主位上皇太后,仪态端庄的福身:
“臣女苏泠月,参见太后娘娘。”
“孙儿景煜,见过皇奶奶。”
四皇子随之行礼。
皇太后左手虚抬,示意他们免礼,一双犀利的凤目在苏泠月身上转了转,然后朝她招了下手:
“丫头,过来。”
“是。”
苏泠月碾着碎步小心翼翼走上前。
皇太后执起她的手看了看,颇为感慨地轻叹: “几年没见,你都长这么大了。这些年,在苏府过得可好呀?”
苏泠月对于皇太后突然的关心,一时间有些琢磨不透她的用意。
她在苏府过得如何,皇太后不可能不知道,可她这些年却不管不顾,如今却突然关心起她来,这其中必定有猫腻。
短暂的沉吟了下,苏泠月轻声回道:
“拖太后娘娘鸿福,臣女在家中过得尚可。”
“是吗?那你这额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皇太后抬起涂满蔻丹的手指,轻轻划过她额头已经结痂的伤口,凤眸微挑。
苏泠月眼角余光有意无意的向底下,正喝着茶水的四皇子飘了飘,一副欲语还休的表情。
皇太后瞬间凤目一沉:“和景煜有关?”
骤然听到皇太后提及自己的名字,景煜喝茶当下放下茶杯,倏地站起身:
“皇奶奶明鉴,苏泠月额上的伤是她自己在望月楼撞木柱所致,与他无关。”
皇太后眉紧蹙:“望月楼?这名字怎听起来像是烟花之地?”
“回皇奶奶,就是烟花之地。”景煜说。
皇太后面色一冷,看苏泠月的眼神当下疏离了几分:
“泠月,你怎如此这般不自爱?想你母亲在生时,她可是悬壶济世的神医,你这般不知检点,她地下有知怎么瞑目。”
苏泠月看她变脸比翻书还快,“咚——”的一声跪在地上,作出一副惊恐状:
“太后娘娘息怒,臣女再怎么不孝也断然不敢做出这样辱没门风的事。”
“那你倒是给哀家说说,望月楼的事是怎么回事?”
皇太后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捏起茶盖,吹了下茶水上氤氲的雾气,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声音听似平波无澜,实则充满深深的压迫感。
“太后娘娘,您误会小姐了。她是受人所害,不是她自己想去望月楼的,她是被人下了药,迷晕丢在那边的。”
未等苏泠月出声,翠竹跪在地上,重重的给皇太后跪头。
“大胆,太后娘娘面前,岂有你这一个低贱的丫鬟说话的份。来人……”
四皇子怒喝出声,准备唤人把翠竹拖下去。
“且慢!”皇太后扬手喝止,目光沉沉地扫向跪在地上的翠竹:“你是泠月的丫鬟?”
翠竹跪趴在地上,面对问话,头抬也不敢抬:
“回太后娘娘,奴婢是。”
“你刚才说泠月是受人所害是怎么回事?说清楚,如有半句假话,直接杖毙。”
皇太后放下手中的茶盏,厉声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