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泠月和姜尚成的细心照顾下,景凰羽的内伤复原得非常快,短短三日便能坐起床,无奈腿上的伤还没好,不能下床走动。
这日,姜尚成下山去给景凰羽采草药治腿,苏泠月看景凰羽一直闷在茅草屋里,怕他无聊,便问:
“躺了这么多日,一定很闷吧?想不想看看外面的景色?”
景凰羽看了眼还绑着木板的腿,反问:“怎么看?”
“等着!”
苏泠月神秘的笑了笑,转身向外走。
没一会,她从外头推一只轮椅进来,笑着对木床上的景凰羽说:
“有了这个,你想去哪里都行。”
“你从哪里找来这个?”
景凰羽漆黑的眸底下划过一抹惊讶。
“什么找,是我和姜爷爷用山间的竹子给你做的。”
苏泠月边说边将轮椅推到床边。
景凰羽听她这么说,赫然想起前两日她总是和姜尚成早出晚归,他以为她是去给她弄药,没想到竟是为给他做轮椅。
“我扶着你坐下试试。”
苏泠月上前试图架起景凰羽,不想力气太小,没把他扶起身,反摔到他身上。
听着他胸膛强而力的心跳声,脸上像有火在烤似的,她忙坐起身,一抬头就对景凰羽漆黑如墨的眼睛,深邃的眼神犹如深不见底的漩涡,随时会将吞噬般。
苏泠月被他看得全身不自在,尴尬撇过脸,“我力气太小了,看来只能等姜爷爷回来了。”
“不用,我自己来了。”
景凰羽看着她脸上浮起的红晕,莫名觉得可爱。
自他认识她以来,每次看到她,不是牙尖嘴利,就是气势汹汹的怼人,像现在这样流露女儿家娇羞的模样真的是难得一见。
“你小心点。”
苏泠月见他自己在挪动身体,顿时紧张兮兮的,忙按住轮椅,免得他摔倒。
也难怪她这样,景凰羽的腿伤太严重,好不容易才好转,要是再弄伤可就麻烦了。
“好了。”
景凰羽顺利的坐到轮椅上,抬头看向苏泠月。
“你没弄到脚吧?”
苏泠月弯身察看他的腿伤,确定没有弄到伤口后,这才放心的推着他出门。
景凰羽闷在茅草屋几日,难得呼吸到一点新鲜空气,顿时觉得全身舒畅:“还是屋外的的空气清新。”
“山间的空气向来是最清新的。”
苏泠月说着转身进屋。
景凰羽刚要问她去做什么,就看到她倒了杯茶走出来,双手递到他面前,“这是我清晨收集的露珠泡的茶,试试看。”
景凰羽接过杯子抿了一口,茶水入喉,一片甘甜,他惊奇的看着苏泠月:“这是什么茶?”
苏泠月摇摇头,“这茶是姜爷爷出去前放在桌上的,我顺手拿了点泡着喝,有什么问题吗?”
“这茶香能过喉,甘甜入心,是上等的好茶。”景凰羽说。
苏泠月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微微一怔,道:“可能林间露珠的缘故吧。”
话虽这么说,但她心里清楚,茶若不是好茶,用再好的露珠冲泡也难掩其味。
只有好茶和好水,才能叫唇齿留香,回味无穷。何况,景凰羽是一国太子,什么好东西没吃过喝过,断不可能品错的。
“泠月,其实我很好奇,姜爷爷为什么一直叫你小姐?”景凰羽转动手里的茶杯,悠悠地问。
“姜爷爷说我娘救过他的命。”
关于这一点,苏泠月觉得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他一直一个人在这个山林生活?”
苏泠月点点头:“好像是。”
“你不觉得奇怪吗?”
“哪里奇怪?”
苏泠月表示不解。
“姜爷爷年迈,走路又一瘸一拐的,他怎么把我们俩个人从悬崖底带到这个茅草屋?还有,他腿脚不便,每日却总能轻易的给我们打来野味,在这陡峭的山上起起落落。”
景凰羽说着端起手上的茶杯,“还有这茶,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顶尖的毛锋茶。一个久居深山的老人,你告诉我,他哪来这么名贵的茶?”
他说的这些疑问,苏泠月不是没有觉得奇怪,只是她觉得姜爷爷在深山居住这么久,肯定对这里很熟,打野味什么的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景凰羽也没说错,这么好的茶,姜爷爷从哪来的?
桌上的茶味冲泡之前,她看过,不是陈年旧茶,而是刚采摘没多久的新茶。
像这种好茶,一般的富贵人家都未必能喝得上,姜爷爷是从哪里弄来的?
“跟你说这些,不是想挑拨你跟姜爷爷的关系,我只是觉得奇怪。而且,我们坠崖这么久,搜查的官兵按理说早该找到这里,可……”
“山林外有烟雾屏障,姜爷爷说如果没人带路,很难找到这里的。”没等他把话说完,苏泠月便出声打断。
“原来是这样!”
景凰羽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苏泠月蹲下身,眼睛直勾勾的凝视着他,说:
“我知道你身为太子,习惯了揣测人心。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姜爷爷对我们绝对没有坏心眼。他要是真的想对我们怎么样,早在我们昏迷不醒的时候,他就可以动手了,根本不必这样劳心劳力的救治我们。”
她知道姜爷爷有很多可疑的地方,但冲着他告诉她,她娘的事和实验室的事,她愿意相信他。
景凰羽看出她眼中的不安,挑眉道:“你在担心什么?”
“自然是担心你误会姜爷爷。”
“在你眼中,我是那种蛮横不讲理的人?”
“倒也不是。”
“真的?”
景凰羽厉眸微眯,看她的眼神充满探究。
“我的样子看着像在说谎吗?”
景凰羽低头凑到她面前,盯着她绝色的容颜看了看,接着轻吐出几个字:“看着挺像的。”
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苏泠月顿时就像触了电似的,咻地站起身,扭头望向远处:“像什么像,我说的是实话。”
“这么急着和我表白心迹?”景凰羽笑着打趣。
苏泠月没想到他竟有这么无赖的一面,又羞又恼:“景凰羽,谁跟你表白了,你少不要脸。”
景凰羽瞅着她羞恼的样子,凉薄的唇角勾起抹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