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和泽王的猜测没有错,只要抓到杀害翠竹姑娘的凶手,便能抓到鬼王的余孽。”
李玉衡听完他们的对话,缓缓出声。
苏柏岩闻言,心头一紧,掌心冷汗直冒。
此事事关国公府的清白和生死,若证实鬼王的余孽是这个陆经海倒也罢,毕竟他只是府里的一个侍读,他完全可以用不知情糊弄过去。
但若不是他,而是有另有其人,那就麻烦了。
怎么办?
他该怎么做才能彻底把事情给撇清?
对了,泠月!
只要泠月确定陆经海就是凶手,泽王和李玉衡就没有否认的道理。
苏柏岩张了张嘴,正想把苏泠月喊到一边,谁知她还没出声,就听到苏泠月说:
“李大人说的,正是我心想所想,杀害翠竹之人,必定是鬼王的余孽。若此人真是国公府中的人,无论是谁,我们绝不会姑息。爹,你说是不是?”
苏柏岩微微一怔,勉强点头:“是。”
“其实,我有个办法可以证明,凶手到底是不是陆经海。”
苏泠月把他的不情愿看在眼里,知道他想息事宁人,不过却没打算如他所愿。
“琅月郡主有什么办法?”李玉衡问。
“李大人还记得那晚在木屋,翠竹手中拽着的那块半角面料吗?我已经知道上头的图案是谁绣的。”苏泠月说。
李玉衡挑眉:“是何人?”
“我二姐,苏丹阳。”
“泠月,当着泽王和李太傅的面不可信口胡诌。丹阳近日病在闺中,什么都不知情,你怎能将她牵扯进来?”
李玉衡和景泽尚未出声,苏柏岩立即出声喝斥,但他越是这样做,苏泠月越要和他唱反调。
“爹,我看你是忙糊涂,我二姐病早就痊愈,此刻正被你禁足在我院中。你若不信我说的,大可让人把她唤过来,让李大人和泽王问问。”
苏泠月直接搬出李玉衡和泽王。
她的态度很明确,今日无论如何,事情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谁也别想跑。
“国公大人,不知二小姐所犯何事,竟严重到被你给禁足起来?前几日,江少将军还跟我提及贵府二小姐端庄秀雅,品德端正,难不成是江飞那小子夸大其词?”
从进府后一直没怎么出声的景泽,忽然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一双锋利的眼睛饶有兴味的盯着苏柏岩。
苏柏岩听他提及江飞,不禁一愣。
泽王这是在暗示他江少将军看上丹阳那丫头吗?
想到这个可能性,苏柏岩心中又惊又喜,原以为折云兰这张王牌,他们国公府的前程怕是要一落千丈。没想到泠月和丹阳,一个得到皇上的恩宠,一个受到江家少年将军的青睐。 看来老天爷还是眷顾他们苏家的。
压着心中的兴奋,苏柏岩道:“泽王误会了,说是禁足,其实也老臣怕丹阳不能好好养病。若真要将她禁足,也不可能将她禁在泠月院中。”
说着,他扭头望向管家:“去把二小姐请过来。”
“是。”
李康应声退下。
莺歌小筑。
西厢房内,苏丹阳在丫鬟的服侍下刚做好妆扮,房门突然被叩响,外头传来李管家有些沙哑地声音:“二小姐,老爷请你去前厅。”
终于来了!
苏丹阳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自言自语般地说:“翠芝,今日我便替你讨回公道。”
音落,她伸手打开妆奁里一个暗格,取出之前从苏泠月那边拿的半块边角料,然后才离开房间,跟着管家前往前厅。
经过假山的人工湖时,李康忽然顿步,目光沉沉的盯着苏丹阳。
苏丹阳疑惑挑眉:“管家有事?”
对于李康与秦凤有染的事,苏泠月并没有告诉苏丹阳,所以此刻被李康这么盯着,她不禁感到奇怪。
“二小姐,二姨娘让我转告你一句话,祸从口出,管好自己的嘴。”李康沉着脸说。
苏丹阳脸色骤变,愣愣的看着他。
他不是大夫人的人吗?怎么会帮他娘传话?
难道他是她娘安插在大房那边的人?
“二小姐不识水性,上次幸得三少来得及时,方可保住性命。你说你若再掉一次湖中,还会不会有人来救你?”
李康看着她刷白的脸,唇边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苏丹阳心里一阵毛骨悚然,脚不自觉的往后退,看他的眼神充满警惕。
看来上回她并没有听错,就是他阻止下人救她。
真的没想到,他竟是她娘那边的人。
苏丹阳环扫了下四周,此时的花园安静如鸡,也不知道是大家都在忙别的,还是他刻意支开他们,偌大的花园竟一个下人的人影都没有。
感觉到他强烈的杀意,苏丹阳深吸了口气,逼迫自己镇定下来,说:
“管家放心,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丹阳心中有数。不管怎么样,娘养育我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丹阳绝不是那种狼心狗肺的人。”
李康本来有了杀心,忽然听她这么说,再想到她唯唯诺诺的性子,握紧的拳头瞬间一松:“二小姐识趣就好。你要记住,只有二姨娘在府中站稳了,才有你的位置。”
“谢谢李管家的提醒,丹阳会谨记在心。”
李康见她如此温顺,没再说什么:“走吧,泽王和李太傅他们还等着呢。”
俩人到前厅时,泽王和李太傅俩人的茶已经喝完,下人们又重新续上新一杯。
苏泠月的茶也喝了半杯,看着姗姗来迟的苏丹阳,美目一掀,有些不快扫了李管家一眼,“管家这是跑到天边请人吗?就那么几步路,竟走了这么久?”
“不是管家的错,是我走得慢,耽搁些时间。”苏丹阳主动担下过错,随即屈膝行礼,“臣女参见泽王,李太傅。”
“二小姐免礼,听闻你身体抱恙,你就坐着回话吧。”泽王道。
“谢泽王赐坐。”
苏丹阳慢步走到苏泠月身旁边红木椅,弯身落座。
“二姐,那夜你从我那里拿走的边角布料可还在?”苏泠月问。
苏丹阳低着头,眼角余光淡扫了下对面的李康,声若细蚊地说:“不在了。”
“不在了?”苏泠月吃惊的瞪大眼睛:“怎么会不在?我不是让你好生收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