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景凰羽收到天源国花涟漪的信件,得知她和李玉衡等人已经顺利混进天源国的边界,满意的勾了下唇角。
一旁的景泽见此,悠悠地说:“看皇兄眉开眼笑,想来这信里定是好消息。”
“是好消息,玉衡和花涟漪他们已经到了天源国边界,明日就前往京都。”
说话间,景凰羽拿起火折子将手上的信件给烧掉。
“这么顺利。”景泽放下手上的茶盏,惊讶道:“不是说司徒烈是个非常狡诈的人吗?那澜娅的死讯和那希悦活着的事都已经传到天源国去了,按理说,他怎么会有所防范才是,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让他们混进去?”
“司徒烈这么做,要么想瓮中抓鳖,要么过于自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景凰羽说。
“我们要不要派人去增援?”景泽一本正色地的看着景凰羽,“老七这几日正好在边界巡视,要是需要,可以让他去。”
景凰羽抬手制止,“不用,也不能。老七是皇子,他去了便不是私事,而是国事。哪怕我让玉衡送花涟漪回去,也只能用私人身份做掩饰。”
“皇兄说的是,是臣弟考量不周。”
“天源国的奸细都揪得如何了?”
“按照花涟漪给的名单,都清干净了。不过,有一个找不到人。”
“找不到人是什么意思?”
景凰羽端茶的手一顿,漆黑如墨的眼睛,沉沉的盯着景泽。
“此人名唤苏公子,约摸五十来岁,曾以书生身份行走江湖,目前定居于京都,详细住址未知。”
说到这里,景泽感觉喉咙有些干涩,端起茶抿了一口,继续道:
“这是花涟漪临行前,让人递给我的纸条,说是他是京都城里藏得最深的奸细。”
“苏公子?”
景凰羽剑眉轻挑,赫然想到什么,说:
“鬼王有个手下,也叫苏公子,此人也藏匿在京都城里,郡主曾用很多办法,却始终没能揪出此人。莫非花涟漪说的苏公子,就是鬼王的手下。”
“可据我们所知,鬼王手下的那个苏公子是个年轻男子,和花涟漪给我纸上提及苏公子年纪差得也太多了。”景泽疑惑皱眉。
“鬼王向来擅长易容,他教出来的人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何况,他如今投靠司徒烈,和这个苏公子更是一道。”
“若真如皇兄猜测这般,我们得赶紧揪出这个人才行。但我们现在对此人一无所知,完全无法下手。”
景凰羽听他这么说,凝眉深思。
这时,一位侍卫从外面匆匆跑进来,跪地禀报:“太子殿下,郡主出事了。”
景凰羽眼皮微掀,“出什么事了?”
“兵部左侍郎薛定的千金突然暴毙,据说是吃食了郡主让送去血燕才中毒身亡。薛侍郎把郡主告到京都府衙,如今郡主已经被康大人收押起来。”
“郡主被收押?”景凰羽没表态,景泽先惊呼出声:“这个康大人,脑瓜进水不成?郡主是谁,她是未来的太子妃,岂是他说抓就能抓的。”
“康大人向来铁面无私,郡主牵涉人命,他把她关押起来,合情合理。”
相比景泽的吃惊,景凰羽显得十分淡定,仿佛被关起来的人和他没什么关系一样。
“皇兄,苏泠月是你未过门的太子妃,她现在涉及命案,被关在牢房受苦。你这么淡然,不怕她知道后生气?”景泽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
景凰羽绝美的唇角微微一勾,起身甩了下长袖,“你说得对,是应该去看看。”说着,他迈着修长的双.腿向宫外走。
景泽见状,顾不得喝茶,起身追出宫门。
京都府衙,牢房。
苏泠月百无聊赖的在牢里走来走去,一会踢踢稻草,一会望望窗外的天,听到对面的犯人不停的鬼哭狼嚎,不耐烦地朝他们吼道:
“你们不要再嚎了,你们就是把喉咙给喊破了,也没人会来救你们的。犯了罪,就老老实实的呆着受罚,知道怕,当初怎么不好好做人。”
“她说的没有错,死刑犯只有等死的份,你们就是叫破嗓子,等着你们的也只是死路一条。”
苏泠月话音刚落,一道尖锐充满讽刺的声音从牢房外传进来,她猛然转身,入眼的是苏云兰那张小人得志的脸,她皱了皱眉:
“你怎么来了?”
“妹妹落难,身为你的姐姐自然要来关心一下。”
苏云兰媚眼含笑,掩不住得意。
“关心?”苏泠月冷然嗤笑,“我看是来落井下石吧。”
“墙倒众人推,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苏泠月,你一定没想到,你会有今天的下场吧?”苏云兰道。
苏泠月两手环胸,点点头:“你说得对,是真的没有想到。”
“杀人偿命,你谋害薛家小姐,纵然你有太子撑腰,也难逃一死。除非太子敢为你冒天下之大不韪,视平民百姓为无物。你说,太子会为你做这样的事吗?”
“不会。”
苏泠月毫不犹豫地回答。
苏云兰:“你倒是挺有自知明的。”
“人贵在自知。虽然太子不会为了我无视民众的请求,但不代表我就一定会被判死刑。苏云兰,不否认你的计策很高明,可是你确定你真的算无遗漏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算无遗漏?我只知道你就是毒害薛诗诗的凶手,你的贴身侍女宝儿就是证人,你逃不掉的。”
苏泠月本想诓她的话,没想到她反应倒是挺快的。
“人在做,天在看,报应这种东西向来只会迟到,不会不到。苏云兰,任凭你再厉害,迟早有一日会真相大白,到时我看你怎么死。”
“就算有那么一日,你也看不到了。不过你也不用怕,等你上路的时候,姐姐我将送你一份大礼,保证你到阴曹地府也不会感到孤独。”
话说完,苏云兰眼底划过一抹前所未有的狠毒。
苏泠月看着她恶毒的嘴脸,眸色一沉:“苏云兰,你什么意思?”
“别急,你很快就会知道。”
苏云兰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牢房。
苏泠月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更疑惑,她到底在盘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