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怕她的叫声惊动到外面的人,忙捂住苏泠月的嘴:
“是我!”
熟悉的声音传来,苏泠月停止尖叫,定定的看着对方。
男人抬手摘下面具,露出真容。
“净无炎!”苏泠月一脸吃惊:“你来这里做什么?”
“听说你来宁府,有点不放心。”
净无炎把面具往桌上一放,望了眼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宁碧瞳,问:
“她怎么样了?”
“毒暂时控制住了,没有什么危险。”
苏泠月边说边拆下手上的纱布。
“手怎么回事?谁给你伤的?”
净无炎抓起她的手,看到她掌心有一道深长的伤口,像是被刀子之类的东西划过一样,血尚未凝固,眸色一沉。
苏泠月抽回手,忍着疼,说:
“给宁碧瞳熬药的时候,不小心被刀划了。包扎一下就好了。”
“我帮你。”
净无炎看她左手拿药很不方便,伸手就拿过她手里的药罐,小心翼翼的抹在她的手上。
“咝——”
火-辣辣的刺痛感瞬间袭来,苏泠月疼得差点没飙泪。
净无炎抹药的手顿了一下,问:“很疼?”
“废话,这么深的伤口,能不疼吗?你、你慢点……”
看着他手上的消毒水,苏泠月眉头紧锁,不想话没说完,他已经把双氧水倒在她的伤口上,疼得她脸都变了。
“知道疼,就应该小心点。你看都伤了几次了。”净无炎边给她包扎,边数落。
“我也不想伤,谁让你们老是中毒。”苏泠月深吸了口气,小声的嘀咕。
净无炎没听清她的话,疑惑挑眉:“你说什么?”
“我说你突然来这里,不会只是关心我这么简单吧?是不是你妹的药吃完了?”苏泠月果断转移话题。
净无炎没说话,直到手上的纱布打完结,他才说:
“就剩下明日一日的药量。”
“我就知道。”
苏泠月轻叹了口气,心底有种莫名的失落,抬手一把扯下腰间的药袋递给他:
“给你。这是我新研制的药,还是用紫金花做的,不过我换了一味药。这几日,你让人观察一下情况,有什么异样立刻告诉我。”
净无炎二话不说收下药。
苏泠月看他什么都不问,笑着调侃:“收得这么痛快,不怕我下了不该下的东西?”
“你不会!”
苏泠月怔了下,说:“这可不好说。”
净无炎似笑非笑的勾了下唇:“苏柏岩已被处决,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你指哪方面?”
“你和太子。”
“圣旨已下,难不成我还有选择的余地?”
“这不像你的性格。”
苏泠月媚眼含笑:“那你觉得什么样的性格才像我?抗旨不遵?还是与他人私奔给太子戴绿帽?”
“私奔?”净无炎剑眉轻挑,“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皇太子指定的太子妃,谁敢不要命的和你私奔。再说,你有对象吗?”
“我好歹长得倾国倾城,怎么就没对象了?”
净无炎倒了杯茶,饶有兴味的看着她:“谁?”
苏泠月眼底划过一抹狡黠,“你啊!”
骤然听到她这话,净无炎刚入口的茶,顿时如数喷出。
苏泠月没想到他这么不禁逗,瞅着他的狼狈样,忍不住掩嘴轻笑:
“净无炎,亏你还是杀手,怎么这么怂。”
“苏泠月,这是能胡乱开玩笑的话吗?”净无炎放下杯子,绷着脸数落。
“是你先挑起的话题,我怎么就不能说了。”
“你这是大逆不道。”
“是你让我遵从内心的选择,我实话实说也有错?”
“你再说一遍!”
净无炎震惊的看着她,是他听错了吗?
她对他……
“如果可以选择,我想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我想遨游天下。净无炎,你敢带我离开吗?”
明知是不可能,但苏泠月还是问出了口,不为别的,只为让自己人彻底的死心。
净无炎眉头拧眉,眸光复杂的凝视着她:“你不喜欢太子?”
“我现在问的是你,不是你问我。”
“你疯了!”
净无炎抓起桌上的面具,跃窗而出,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苏泠月:“……”
她疯了?
要她看,他才疯了好吗?
一个假设性的问题竟让仓皇而逃,就这点胆量,也好意思说自己是杀手。
“咳……咳……”
床榻上忽然传来咳嗽声。
苏泠月走过去,看到宁碧瞳唇一张一合,虚弱的喊着:“水……水……”
“你等下,我给你倒。”
话音未落,苏泠月意识到什么,不由一怔住。
是她的错觉吗?
宁碧瞳喊着要喝水?她不是哑巴吗?
苏泠月回转过身,宁碧瞳的唇还在一张一合,却没了声音。她快步走回到床边,趴到宁碧瞳的胸口,竖耳倾听。
“水……水……”
宁碧瞳的声音很低弱,但依然能清楚的听到她喊着要喝水。
一个念头从她脑子里一闪而过。
宁碧瞳在装哑!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水……水……”
见她难受得紧,苏泠月顾不得再寻思这个问题,起身倒了杯水给她喂下。
兴许是高烧过后的缘故,她似乎特别的渴,连喝了两大杯还是一直喊着要水,苏泠月只能再给她喂了一杯。
喝足了水,宁碧瞳再次沉沉的睡过去。
苏泠月凝视着她熟睡的容颜,顿时忍不住对她产生了好奇。
虽说装聋作哑在是各府中后院明哲保身常见的手段,但是宁碧瞳在宁府也不像是经常被欺辱的样子。
她见她的次数不多,仔细算下来也就三四次,可每次见面的情形都记得很清楚,宁府里的人对她都是恭恭敬敬的,而且宁清烟对她也是十分的疼爱。
她实在是没有装哑的理由。
沉思之际,苏泠月眼角余光不经意的瞥见挂在床后的玉笛,只觉十分的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对了,这玉笛是道观后山,那个救了她的白衣女子的玉笛。
难道宁碧瞳她就是那个白衣女子?
怎么可能,她看起来弱质纤纤,一点也不像是会武功的样子。
可如果她不是那个白衣女子,她为什么会有这个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