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苏泠月陪着关楚莲用完早膳后,便与翠竹庭院中打理花草。
几天不在,她好不容易才种出来的紫金花又死了好几株,看得她十分心疼。
苏泠月刚修剪完几盆花,起身准备去凉亭喝个茶,忽然一个丫鬟匆匆的院外跑进来,一脸兴奋地对她说:“三小姐,老爷请你现在去前厅,说是宫里来人,要对你论功行赏。”
苏泠月顿步回头,疑惑挑眉:“论功行赏?”
难道李玉衡和焓王已经把事情禀告到皇上那里去了?
“老爷是这么说的。”丫鬟道。
翠竹闻言,出声催促:“小姐,你赶紧去,切莫让人等太久。”
苏泠月点点头,跟着丫鬟离开。
苏泠月到前厅时,厅里已经跪了一地的人,来宣旨的公公站在中间处,手握着明黄圣旨,神情十分严肃。
苏泠月行至苏柏岩身侧,弯身跪地。
那公公见状,立刻摊开的手中圣旨,扯着尖细的嗓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国公府三小姐苏泠月,性行温良聪慧,协助焓王破案有功,深得朕心,今特旨下令正式授封为一品郡主,封号“琅月”。赏银五十黄金,上等绸缎三十匹,羊脂白玉手镯一对。钦此!”
“苏泠月谢旨隆恩。”
苏泠月接过圣旨,缓缓起身,把圣旨交给旁边的丫鬟后,从袖中摸出一料金珠塞悄悄的塞到公公手中,“劳烦公公了。”
公公接下她的好意,笑得一脸谄媚,“不劳烦,这都是奴才该做的。”
说着,他看向苏柏岩,道:“国公大人真是好福气,生得郡主这样的好女儿。你是不晓得皇上和太后得知郡主立功多开心,现在外头的人一提起郡主无不是夸赞。”
苏柏岩听着他奉承的话,高兴得合不拢嘴:“是皇上和太后抬爱了,小女鲁莽,我还担心她会坏了焓王的好事。”
“国公大人谦虚了。琅月郡主可是人人称颂的奇女子,就连东宫也命奴家送来东西,国公府未来可期。”
苏柏岩闻言,不禁一怔,“公公说的东宫,莫非是指……”
“国公大人糊涂了,偌大的皇宫除了那个东宫,还有哪个东宫?”公公指了指站在门边下人手上的东西,说:“听闻郡主受了伤,太子殿下特地命人送来药材给郡主调养。”
苏柏岩顿时一脸震惊。
别说他,苏泠月也狠狠的被惊到了,她怎么样也没有想到那个素未谋面的太子竟会注意到她,甚至还让人给她送来东西。
望着下人手上的珍贵药材,苏泠月心中疑惑万千,百思不得其解。
看来回头,她得去拜访一下焓王,如今也就他能给她心里的疑团了。
把公公送走后,苏泠月命人把皇上赏赐的东西都归纳入库存,而后挑了两匹绸缎送给沈氏,又挑了四匹让人送到三姨娘院中,独独没有二姨娘的份。
苏柏岩见她如此安排,本想提醒她如此不妥,转念想到她今非夕比,也只能随她高兴。
送完绸缎,她将一只千年长白参送给苏柏岩,而后又挑一株天山雪莲让人送给老太太,说是给她养神补身。
沈淑珍默默的看着她安排,眉心微蹙,心中十分不快。
昨夜她好不容易才在老太太心头上打了个死结,让她松口对苏泠月下手,今日苏泠月又是封赏,又是表孝心,定会让老太太动摇的。
这个苏泠月,丑如夜叉,却没想到如此好运,封赏是一个接着一个,反观她的云兰时至今日还在禁足。
沈淑珍是越想越气愤,隐于长袖下的手死死的紧攥着。
“大夫人,你是不喜欢我送的绸缎吗?”
苏泠月看沈淑珍一脸不甘,却不得不假装感恩的样子,故意出声询问。
沈淑珍强装淡定地说:“皇上赏赐的东西都是多不可得的珍品,我怎么不喜欢。三小姐有心了。”
“可我怎么看你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苏泠月道。
“三小姐误会了,方才那公公说你负伤在身,我这是在担心你的伤。”
“我身上的只是小伤。不过,说到伤,我倒是有些担心焓王的伤。”说着,苏泠月偏头看向苏柏岩:“爹,昨日焓王为了救女儿,挨了鬼王一剑,女儿甚是担心,想去探望一下,您觉得可合适?”
“焓王救了你,你去探望理所当然,只是你一个未出闺的姑娘独自前去,难免落人口舌。这样吧,让子烈陪你去,如何?”苏柏岩提议。
沈淑珍听言,忙出声附和:“老爷说得是,就让子烈陪你去,这样别人就说不得闲话。”
苏泠月清楚他们是想让苏子烈攀高枝,想也没想的就拒绝,“就不劳烦大哥了。听闻三哥今日从书院回来,他与焓王交情颇深,不如就让他陪女儿去吧。”
“子清和焓王有交情?”苏柏岩难以置信的看着苏泠月,“为何我从未听子清提起过?”
“爹,三哥一直住在书院,他也是难得回来一次。再者,爹公务繁忙,泠月在家也未能天天见到,何况是三哥。”苏泠月道。
苏柏岩被她这么说,脸上有种难以言喻的尴尬,他轻咳一声,道:“行吧,那你就让子清陪你走一趟。”
“谢谢爹,女儿先行告退。”
苏泠月话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后院走去。
“老爷,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
沈淑珍见苏柏岩松口,让苏子清陪苏泠月去看望焓王,顿时心生不快。
“自己没本事,强求有何用。你瞧瞧子清,还在书院受教就懂得为家里谋算,再看看子烈,这么多年除养宠物,养打手作威作福,他都做过什么好事?你还好意思在这里怪我,你也不看看你教来的孩子是什么德行。”
苏柏岩失望的看了她一眼,甩袖离开。
沈淑珍见状,怒火中烧。
这时,旁边捧着绸缎的丫鬟,不识趣地问:“大夫人,这绸缎你看是不是……”
沈淑珍本就火冒三丈,看到她手上的绸缎,火气更大,抓起绸缎就往地上扔,“不就是几个破绸缎吗?有什么可得意的。”说着,提脚用力的往布上踩了几下。
一旁的丫鬟顿时被吓坏了,要知道这可是皇上赏赐的,她连忙拦住她:
“大夫人,息怒。这是皇家的东西,要是让人知道,可是要治罪的。”
沈淑珍听她这么一说才找回了几丝理智,忙收回脚,说:“把这两匹绸缎送到二房那里去。”话落,她气呼呼的离开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