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大牢,苏泠月乔装成薛诗诗的模样,买通了牢头,悄悄来到关押苏子清的牢房。
“就半柱香的时间。”
牢头交代完,打开牢房的门,放她进去。
“谢谢。”
苏泠月从袖中摸出一锭金子塞到牢头手中。
牢头顿时喜滋滋的离开。
苏泠月转身走进牢房,牢房里又湿又暗,到处都能听到老鼠跑来跑去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苏子清蓬头垢面的卷缩在石床上的角落里,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狼狈。
苏泠月走过去,低声轻唤:“三哥。”
苏子清缓缓抬头,借着暗淡的光线,他看到一张陌生的脸,冷不丁的吓了一跳:
“你、你是谁?”
苏泠月轻笑:“我是泠月,我怕用原来的脸进来太招摇了,所以用了别人的样子。我的样子你认不出来,声音也听不出来吗?”
苏子清听她的声音确实是苏泠月,大吃一惊,连忙从石床走下来:
“你、你易容了?不对,你怎么能来这里,要是让人发现,会很麻烦的。”
“先不说这个,你记住,如果有人发现我来过,到时你就一口咬死,来的人是薛侍郎家的薛小姐。记住了!”
“记住了。”
苏子清虽然觉得奇怪,但他知道苏泠月不会害他,顿时点点头。
确保了安危,苏泠月开口切入正题:“对了,那个王姑娘的脸到底是怎么回事?田田告诉我,她是用了洗护三件套脸烂掉的。”
“对。”
“她从买到用,总共是几日?还有,王姑娘是店里的老顾客,还是新客户?”
苏子清歪头想了想,说:“八日左右,前三日是在店里我们的人帮她做的护肤。我看过会员本子上的记录,她是店里的老主顾。”
“三件套呢?新的,还是旧的?”
苏子清耷拉着脑袋,一脸羞愧地说:“新的。她来店中买的那日,店里的洗三件套是我做的。”
“你的意思,她之前在绯颜阁护肤用的是我做的,买回府上用的是三哥你做的。然后没多久,她就脸烂了?”
苏子清点点头,自责道:“都怪我,是我学艺不精,是我害了绯颜阁,是我害了王姑娘。”
“三哥,此案刘大人尚未审,你就先给自己定了罪。倘若不是你学艺不精,而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你这样子岂不是如了敌人的愿。”
苏子清惊愕的看着她:“栽赃陷害?这可能吗?”
“绯颜阁开店至今,生意火爆,财源滚滚。放眼整个京城,谁人不妒忌,何况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
再者,你的技术是我亲自教的,你若是技术不行,我怎么可能把绯颜阁交给你打理。
这不等于打我和焓王妃的脸吗?
你要对自己有信心。虽然,目前还不知道那个王姑娘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我相信此事绝对不是你学艺不精。”
苏泠月眼神坚定的凝视着苏子清,语气里充满深深的信任。
苏子清顿时犹如被人当头一棒:
“我知道了,是我错了,我不该自我怀疑的。你放心,如果刘大人审我,我绝对不会再说这种丧气话了。”
“对了,王姑娘买的那洗护用品,店里还有吗?”
“有,都在货架上。”
“我知道了,我差不多该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相信我,我很快就会把你救出去的。”
“我信你!”
苏子清重重的点了下头。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她,他有种莫名的信任感,仿佛什么事都难不倒她一样。
苏泠月从府衙的牢狱出来后没有直接回苏府,而是抄小道去了趟绯颜阁。
刚悄悄的从后门溜进去,就发现有贼人进入绯颜阁,她随手抄起一根木棍,轻手轻脚的走进去。
穿越过楼道,她看到一个女人站在货架前,把所有的东西翻了个遍,像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
苏泠月顿时抄起棍子,怒喝:“你是谁,你在这里做什么?”
女人转过身,看到突然出现的“薛诗诗”,不由一怔:“薛诗诗!你来这里做什么?”
“意茹!”看清女人的脸,苏泠月连忙丢下棍子,快步走上前,“我是泠月,不是薛诗诗。”
“泠月?”严意茹拉着她看了看,纳闷的皱眉,“你怎么打扮成薛诗诗的模样?”
“这件事说来话长,先说正事。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件事很蹊跷?”苏泠月问。
“是十分蹊跷。据我所知,府衙的仵作在花膏里验出了毒,可是我刚才把你三哥做的那些都一一验过,都没有发现有毒。
还有,这位王姑娘与三哥,甚至与店里的伙计都不熟。虽说是老主顾,但她并不常来,而且极少买回去用。
难得买一次花膏就中毒烂脸,这也太巧了。但说是有人陷害吧,会是谁呢?”
严意茹秀眉紧蹙,百思不得其解。
“树大招风,生意太好也是一种罪过。”苏泠月轻叹。
“不管怎么样,先把背后的人揪出来再说。我打算去那个王姑娘的家里走一趟,你去吗?”
“你都去了,我能不去吗?”
“走吧。”
严意茹把货架关上,提步向楼道走去。
“对了,田田不是说你被焓王给禁足了吗?你怎么还出来了,不怕他找你的麻烦?”苏泠月关心问道。
“你呢?你这样跑出来,太子没生气?”严意茹反问。
苏泠月怔了一下,然后轻笑出声。
严意茹也低低一笑。
“意茹,我们还真是难姐难妹。”
“谁说不是呢。”
说话间,俩人已经走出门外。
因为俩人都走着出府,所以只能在街上随意雇了辆马车。
此时的她们,谁也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酒楼,有人一直盯着她们不放。
“你不是不在意她的吗?为什么还要一直跟着她不放?怕她出事?”
景凰羽斜视了眼身旁的景焓,笑着调侃。
景焓端起手中酒杯一口饮尽,笑着反问:“皇兄不也让太子妃成为全城笑话吗?为何也在这里?”
“我和你不一样,我喜欢她,在乎她的死活。”
“可你的喜欢是掺杂了水分,与我没有什么不同。”
景焓站起身,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转身推开包厢的门,匆匆下楼。
确实是没有什么不同。
也许他比景焓还不如,至少他明明白白,而他呢?
望着已经走到楼下的景焓,景凰羽无声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