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识！”
王浩怒喝一声，猛然冲到陈识身边。
陈识佁然不动，平静的看了看他。
“什么事？”
两人彼此对视足有半分钟之久，王浩沉重的呼吸几下，终于败下阵来。
医院说了，张昭的死，是一场手术事故，跟眼前的陈识，并没有关系。
但真的没有关系吗？
陈识心中清楚，王浩却也不糊涂。
虽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表明陈识与这件事有关，但陈识刚刚状似开玩笑的话，现在却成了真！
这仅仅能用巧合来解释吗？
“这就是个巧合。”
陈识看着王浩，安静的眨眨眼道：“乌鸦嘴，总不是犯罪吧？”
“……你这混蛋……你到底做了什么？”
王浩狠狠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我做了什么，监控里很清楚，我想没必要再重复吧？”
陈识耸耸肩。
嘭！
一声沉重的闷响，王浩一拳砸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喔喔！王浩组长，请注意你的工作态度，另外，对于你之前去我的拳馆找我的事情，我也一样会对你进行投诉，别以为躲得过去。”
陈识举起双手，脸上却毫无惧色，只有冷笑。
“把他给我关起来！”
知道自己全无优势的王浩愤愤转身，对着门外的部下喝道。
“好啊……不过，我要见我的律师。”
陈识向后一靠，脸上全无惧色。
……
半小时后，陈识临时扣押室的门被打开。
外面传来争论声。
一个是王浩，一个是个颇为飒爽的女声。
听到这个声音，陈识轻轻挑了挑眉。
“这家伙百分之百有嫌疑！全场就只有他跟受害人接触过！不是他没别人了！”
“别说废话，你有实质性证据吗？握个手就把人握的粉碎性骨折？你握一个我看看？”
“可是……他刚刚还准确说出了张昭医疗事故……”
“乌鸦嘴也是罪？”
“可……姜副司……”
“废话少说，立刻放人！”
两个身影来到门口。
一个是王浩，走在前面的，却正是已经换上了一身副司长制服的姜洋。
“怎么是你来了？”
陈识眨眨眼，有意外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他之前已经联系了东方沐，让他安排律师，却没想到来的竟然是姜洋。
“怎么？我是这里的副司，管这件事，不是很正常吗？”
姜洋的脸色还带着病态的苍白，一侧手臂上也缠着纱布挂在脖子上，但精神却看起来不错。
“我不是这个意思……”
陈识摇摇头，他还真没想到，姜洋竟然调到了这里做副司，还以为姜洋还是会在以前的辖区。
“你的伤明显还没好，而且假期也还没放完，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上班，不多休息？”
陈识打量了一下姜洋的脸色道。
姜洋嘴角微微一撇。
“之前就跟你聊过，我最讨厌的就是在医院闲着，当时不是你建议我没事就四处走走吗？而且……这江州市还没真正太平，我怎么敢天天歇着？”
见姜洋又有提起调查东方集团的意思，陈识微微一笑没搭茬，只是跟着姜洋一起往监察厅之外走。
“我之前跟你说的事，你后来有考虑吗？”
见陈识不说话，姜洋却不死心，又一次对陈识提起。
“查东方集团。”
陈识停下脚步，轻轻叹了口气道：
“我没什么好考虑的，你想查，我也不会拦着，但你想让我给你当线人背叛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我拒绝。”
“……”
姜洋静静看了看陈识，而后轻轻摇了摇头。
“咱们也算是接触的次数比较多的了，你两次救过我的命。”
其实是三次。
陈识心中补了一句，但没说话，听着姜洋继续道：
“我们一起聊过很多事，我以为，我们可以算是朋友了。但经过上次的事，经过今天的事，我发现，我距离了解你，还差的太远。”
姜洋一双凤目无比明亮，如夜幕中的寒星，陈识移开眼神。
“人都是复杂的……我只是想要我身边的亲人朋友，能过上安稳的日子……没别的奢望。”
“是嘛，那我们算是朋友吗？”
姜洋依旧盯着陈识。
“当然，我们一起经历了不少事，你帮助我扳倒了长藤。”
陈识郑重点头。
尽管长藤崩坏的实际原因，是因为东方沐和东方集团在背后发力，但明面上，姜洋确实出了极大的力。
而且陈识，也认可姜阳的作为。
这个世界上，想要找一个姜洋一样的人，着实不多了。
“那就好。”
姜洋的脸色，忽的轻松许多，陪着陈识往监察厅之外走，同时轻快笑道：
“真对东方集团的调查，我曾经查了不少资料，调阅了不少卷宗，最终你猜我查出了什么？”
“我不知道。”
陈识老实摇头。
“我什么也没查到。”
姜洋也摇头，语气沉重。
“准确的说，是什么实质性的证据，那怕是一丁点的线索，都没有查到！”
“这岂不是说， 我现在所在的公司，是清白的。”陈识耸耸肩。
“可是有太多的巧合！有太多的事故！有太多的自然而然！”
姜洋音量放大了一些，“所有一切的获益者，都是东方集团！这，就是问题！江州甚至有长藤资本那种恶劣的公司！这说明江州的商界并不是一汪清水！而作为江州的龙头企业，占据了江州半壁江山还多的东方集团！他能有今天的地位，过往的发展之中，怎么可能没有问题！？”
“你这种逻辑，让人没法反驳。”
陈识摇了摇头，“难道，企业成功，背后就一定有不可告人的事情？姜洋，你这是经典的强盗逻辑。”
“但你无法否认，我说这话的可能性！”
姜洋凤眸一凝，看着陈识。
“唉，你想查就查吧。”
陈识叹了口气，“毕竟这是你的工作，谁也不能说什么。但我也劝你一句，江州不是只有东方集团，江州还有上千万的居民，你也不能眼睛只盯着上面最顶上的那些人，却不管普通居民的生活了吧？”
“如果不扳倒奴隶主！就算是拯救再多的奴隶，又有什么意义？”
姜洋冷着脸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