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家很寻常的菜馆。
从外面看起来，甚至有些老旧，里面的布置也十分平庸，即便如今是饭点，外面也只有两三桌散台有人坐着吃饭。
姜波带着姜洋两人一起进来，也没有引起任何的主意。
甚至柜台后面的服务员，都在低头玩手机，没抬头。
笃笃。
姜波来到柜台边上，伸手敲了敲桌子。
里面的服务员抬起头来，在姜波和姜洋脸上瞟了一眼，而后立刻精神了许多。
“走廊里面，八号包厢。”
但他也没起身，而是直接指了一下身后走廊的方向。
“好。”
姜波点点头，而后带着姜洋一路走入走廊之中。
很快，前方不远处的拐角处转出一个身影，满脸微笑的站在两人面前。
“哎呀！姜副长，有失远迎抱歉抱歉！如今形式不好，还望理解。”
来人，正是李源。
“李总管！理解理解……”
姜波脸上堆起笑容，赶忙上前两步跟李源握手道：
“谁想到，王彪出了事，这还牵扯到您身上了，哎呦，不得不说，您摊上那么一个妹夫，实在是运气不太好。”
“唉！谁不说是呢！”
李源长叹一口气，摇头应了一句，然后将目光投向姜波身后的姜洋，眼前一亮道：
“呦！这就是咱家侄女吧！老姜你好运气啊，女儿这么漂亮！”
“李总管谬赞。”
姜洋不咸不淡的点点头，对李源故意套近乎的表现更是视若无睹。
李源自讨了个没趣，但也没有如何表现，只是呵呵一笑道：
“行了！来了也别在外面站着了，快进来坐吧！”
说着，他亲自打开了身后包间的门。
姜波连称不敢，与李源前后让了两下，才先后进屋。
这是一间很小的包厢，总共也而只是一个四人位，勉强能够坐下五个人。
姜洋进入房间的时候，特意观察了一下，这屋子里的门密封极好，而且门的厚度要远超正常的房门，且重量偏重，显然是个隔音的房间。
伸手抓了一下衣兜里的录音笔，姜洋脸色不变，走入座位坐下。
“二位，请原谅我的唐突，由于时间紧迫，而你们想必也知道我现在已经等于是被那些无良记者们围追堵截，所以我就开门见山，长话短说了。”
有些出乎姜洋的预料，李源没有走常规的那一套假模假样的寒暄流程，而是直奔主题。
但姜波却似乎并不意外，他只是微微一笑，从桌子上端起之前就已经倒好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而后眼前一亮。
“嗯！顶级的大红袍！这可不常见啊！”
李源原本想要说的话，被姜波略微打断，神色微微有些变化，但依旧笑容和善道：
“当然！二位可不是一般的客人！这茶是我自己带来的，姜副长若是喜欢，回头可以都给你带走！”
姜洋将目光投向老爹。
却见姜波摇了摇头。
“嗯……无功不受禄！就刚刚这一小口，怕是就已经喝进去我半个月的工资了，这贵重的东西，可不敢随便要！”
李源露出笑容。
“姜副长实在人，实不相瞒，今日着实是有事情拜托二位。”
“李总管请讲！”
“是这样……”
李源面色郑重了一下道：
“想必两位也已经知道了，关于我妹夫，江州市艺术总馆馆长，江州市舞蹈艺术集团总裁，王彪的死。网络上传的沸沸扬扬，说是什么王彪的上位是我的帮忙啊，说什么王彪是想要强.暴别人，反被杀死啊，亦或者王彪自己的不检点……”
“有关这些消息，我相信二位作为真正的精英专业人士，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因为那些信息上，全都是主观臆测，没有半点真凭实据，根本做不得真。”
“我说这点，两位认可吧？”
姜波和姜洋都无声的点了点头。
确实，在来的路上，姜洋在车上已经翻了网上最著名的几个有关王彪案的新闻，上面很多都说的天花乱坠，逻辑看起来很清楚，但却没有关键证据，最多只能算是推断，根本算不得是精准信息。
“两位认可就好！”
李源脸上的表情好看了一些，继续道：
“王彪，他是我的妹夫，我对他很熟悉，请二位一定相信我，他是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的！”
“呵……”
见到李源满脸认真，姜洋一时没忍住，轻笑了一声，然后被姜波在桌子下面轻轻踢了一脚。
李源的目光转向姜洋，脸上并没有半点异色道：
“我知道，姜洋司长是怎么想的……那些网络上的言论是主观臆测，没有证据，那我现在空口白牙，也不好证明我说的就是真话，没关系，咱们再从另外的角度考虑。”
“别的不说，我妹妹李青，不是傻子！如果他王彪敢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别人不说，我妹妹肯定第一个不同意！而王彪，他就会因此得罪到我！二位知道，我李源，江州市人事总务部总管！他王彪敢得罪我，他还想不想在现在的位置上混下去了？所以这是我说的，第二点原因，他不会，也不敢做那样的事！因为他做那种事，首先就是对不起我妹妹！”
姜波点点头。
“嗯……李总管说的有道理。”
姜洋看了一眼父亲，然后撇了撇嘴道：
“李总管的推断有一定的道理，但这就跟那些网络上的流言相似，那些流言也有一定道理，而你们的共同点，是你们都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另外，请允许我补充一句，我是代理司长，不是司长。”
李源听到姜洋的话，脸上非但没有露出一样的神色，反而还颇为欣慰的笑了起来，对另一边的姜波连连点头道：“哈哈……姜副长教育的好女儿啊！不简单，不简单……”
姜洋皱起眉头，怎么自己怼了他，他还笑得出来。
却见姜波脸上也露出苦笑道：
“让李总管看笑话了……我这孩子，还是不够成熟。”
“哎！已经很成熟了！我家那些后辈们，要是有一个能比得上姜洋司长，那我就烧高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