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
旁边的潘建一愣，看了看陈识，又看了看楼梯口站着没动的风先生，脸上闪过一丝诧异，而后很快便成震惊。
“风……这是风先生！陈识，你们认识？”
“嗯……这时候，你就当做没听见最好。”
陈识转头看了一眼潘建，在他惊恐的眼神里抬起剑指，遥遥一点！
“放心，死不了。”
陈识淡淡的声音里，潘建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微微一震，没感觉道任何疼痛，便失去了所有知觉。
“说说吧，怎么回事？”
陈识伸手指了指旁边的一只椅子，示意风铃坐下。
依旧站在楼梯口的风铃沉默片刻，终于缓缓走进了屋子，途中他低头扫过地面上所有已经晕厥的人，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唯一一个还清醒着，却不能动作，不能发出声音的老周身上。
“……”
老周倒在地上，瞪着一双大眼睛盯着一步步走过来的风铃，其中满是求救之意。
但最终，他只看到风铃走到他身边，然后抬起了一只脚，漆黑的皮鞋鞋底，是他这辈子看到的最后的画面。
咔嚓！
一声脆响！
老周的脖子在风铃的脚下，直接折断！
看着这一幕，陈识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代表，风铃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也代表……
“所以……这里不是组织的产业。”
陈识用手肘撑着沙发的扶手，手背支着下巴，神色淡漠。
风铃依旧没说话，他微微侧头，面具之后的双眼看向了陈识旁边不远处昏睡中的潘建。
刚刚潘建也听到了陈识叫风铃的名字。
“你不能杀他。”
陈识对风铃摇了摇手指，而后指向他刚刚示意的椅子。
“现在，做你该做的，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风铃又看向陈识，面具后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而后似乎是轻轻出了口气，一边伸手摘下面具，一边走到那椅子上坐下。
“剑九大人……”
风铃的声音略有沙哑，看向陈识的目光也显得凝重与复杂。
陈识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风铃顿了顿，又叹了口气道：
“没想到，您竟然会来到这里……你应该不缺钱的。”
“难道你很缺？”
陈识眼中看不出神情道：“身在组织，又是这种职位，你应该不会为了钱发愁吧？”
“我是不用……暂时不用……”
风铃微微垂了一下眼帘，似乎在犹豫挣扎着什么，这与他平日里那种干练冷酷的风格完全不符。
“暂时……”
陈识眨了眨眼，双目盯着风铃的脸，片刻后冷笑一声道：
“我没兴趣在这里跟你猜谜，告诉我一切，别让我麻烦。”
“……我是在为以后脱离组织攒钱。”
沉默片刻，风铃方才开口道：
“我从小在组织里长大，被培养成专职的打手，组织里，我们叫空降兵……但组织从来不允许我们这种人拥有单独的财产，虽然无论我想要什么，只要给组织打报告，便可以获得相应的金钱。但我们却没有自由，也没有足够的生命，去享受那些金钱……你知道，我是怎么拥有现在的力量的吗？”
风铃沉闷说了片刻，而后忽的抬起头来，看向陈识，同时将一只手抬起来握成拳头。
“剑九大人，您能相信吗？我从来没有修行过，甚至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修行功法……但我却拥有与您，或者说与修行者相似的力量。”
不等陈识回答，风铃便自己继续说道：
“这是因为，像我这种人的力量，都是通过组织注射某种药物而得来的。这种药物可以让我们很快拥有超越常人的力量，甚至还可以拥有修行者所说的真气。但拥有这种力量的代价，就是我们的寿命。”
风铃的脸色更沉了一些。
“十五岁开始，我们这些被选中的人，就会接受组织的第一次注射。那是十分危险的过程，不少人会直接死在这次注射中，而活下来的，则可以初步获得一些力量，在速度和力量上超过正常人，但同时这第一次注射，也就意味着被注射者的寿命被困在了五十岁以内。”
“然后是二十岁时的第二次注射，撑过这轮注射不死的人，就将会获得与我当前一样的实力，初步拥有了真气，在速度和力量上获得更大的提升，同时寿命也将减少到四十岁以内。”
“在这之后，还有二十五岁的第三次注射，三十岁的第四次也就是最后一次注射……组织还没有研究出更有效的药物，所以我所知道的所有人，都将会死在第四次注射中，因为接受了二十五岁的注射之后，即便是不死，寿命也会被固定在三十岁。”
“这……就是我这种人，被组织安排好了的一生……只要接受了注射，无论有没有撑下来，都只有一种结局。”
说道这里，风铃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而后抬起头来，看向陈识，并且逐渐直起身子。
“我和我们，都不想要这样的结局，所以……就有了您今天看到的这一切。”
风铃伸手向一旁，如同向陈识展示这个小村一般。
“我们利用自己身体中拥有的真气，逐渐摸索出了将真气灌入一些玉石中储存的方式，并给发现这种方法可以让玉石更加晶莹，同时在释放真气时拥有如真气外放一般的能力，于是便开拓了这个市场，用贩卖那些玉石制作的护符来换取钱财，以给我们之后脱离组织之后的生活做预备……毕竟，几乎没有人想去接受那第三次的注射！”
“呵，事实上，如果有的选，连第一次注射都没人愿意。”
风铃苦笑一声，摇头道：“可我们没得选，事实上，如果不接受第二轮注射，我们甚至连脱离组织的力量和胆子都没有……擅自脱离组织的结果是什么，我想您应该是清楚的。”
陈识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他原本还以为，组织内部会有专门针对风铃这些组织内部人员修行的功法，却没想到竟然是通过这种方式。
风铃看了看陈识，神色也已经收敛了许多，继续道：
“四年前，刚刚撑过第二轮注射的我，接到了来到江州辅助东方沐维持江州稳定的任务。在得知前任剑九已经形同脱离组织之后，我……和一些我认识的人，就开始了这个市场的筹备，直到今天……呵，我应该早点让他们转移的，毕竟您已经作为剑九归位了，这个城市，很快就会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