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出来,贺兰拿着我的裤子看,末了问:“这衣服谁给你买的?”
我说我买的。
“屁,你哪里会有这种眼光。”
我就不服了,“开什么玩笑,我眼光向来很好,要不我怎么会看上你?”
“那你说,这裤子什么牌子?”
我就愣了,努力思索那个柜台的名字。
名字很熟,却想不起。
贺兰嗤一声,翻个白眼,末了笑:“是你丈母娘给你介绍的那个结婚对象买的吧?”
我干脆承认,是的。
“眼光不错,挺会打扮的,应该是个美女。”
裤子是侯美玲买的,相貌撇去不论,人家眼光那的确是高。
我再点头:“还不错。”
“她怎么看上你的?你长的又不帅。”那说话的语气酸溜溜,忽然问:“你是不是给她花了好多钱?”
“那倒没有,是她自己觉得跟我般配。”
“般配?”
“嗯。”我点头,如实说:“她虽然没结婚,但她流过一个孩子,身体还受了伤,算是残疾人。”
“切!你丈母娘怎么想的?这摆明了是寒碜你,不说残疾,光是流过孩子,她就配不上你。”
言下之意,她没流过孩子。
“这有什么。”我说:“怀孕流产这年头不正常吗?只要人家还有生育能力,一样大把男人抢着要。”
如此说贺兰不高兴,末了扑上来,一口咬住我屁股,那地方肉厚,痛的我嗷嗷叫。
手机响,我去接,是丈母娘打来的,问我下班了么,下班了早点回家,有事商量。
我便不耽搁,安抚贺兰的同时,通知胖子开车在楼下等。
两人又是一阵腻歪,胖子打电话才分开。
回到家,丈母娘和苏彤表情都阴沉,对我道,明天一早赴港,苏晴那边有点事,必须要去帮忙。
我问什么事。
苏彤道:“我姐见红了。”
听的我一愣,“孩子掉了?”
丈母娘就怒目:“瞎胡说!这孩子,就不能讲点好的?就算不是夫妻,那也是朋友,哪能讲这种话。”
我惭愧,道歉:“不好意思,说秃噜嘴了,那明天你们都去?昊昊呢?”
丈母娘回:“去照顾人,带孩子不方便,昊昊明天还要上学,就不带了。”
那昊昊怎么办?我还要上班。
丈母娘道:“你手下不是有两个小孩吗?家里两辆车,早上送下孩子,下午再接一趟,孩子先放你厂里,你不是有办公室吗?就在办公室写作业,下班你再带回来,不碍事。”
我点头,如果非要去,只能如此。
翌日清早五点,丈母娘果然在厨房忙碌,让我电话通知胖子丁健上来,吃过早饭再去按摩。
饭间又说了孩子的事,胖子满口应承,接送孩子,胖丫完全可以。
吃完饭,我自己开车带丁健去按摩,胖子则留在家里送孩子,送完孩子他还得送丈母娘和苏彤去罗湖。
赴港需要办通行证,也得半天耽误。
白天生产,我去各线巡查,阿杜和小武都认真跟线,龙龙则是日常靠在角落打瞌睡,这是因为他晚上搞代驾的缘故。
在以前,我不会说,但现在,我有些不爽。
公司给你钱让你创造利润,你却打瞌睡,出了问题,又是公司买单,你自己什么损失都没有。
想说,又碍于情面,思索良久,决定还是不说。
等出了问题再讲比较好,他无可反驳。要是他天天睡大觉还能保证生产,那也说明他有过人之处。
去四号线,姜川躲在角落打游戏,不但他打,两个调油工也跟他一起组队,一条线三个喷房,就一个调油工在巡检。
我就来火,难怪你不良高,公司出四个人的钱,却只有一个人干活,怎么可能会有良品。
我大声吼,当场指责,上班呢还是干嘛?要打游戏回家打,我这里养不了你这种大爷!报表好好翻翻,就你不良多,好意思打游戏?
那厮被我训的尴尬,解释:“新换的油路,不会堵,产品又简单,闲着就娱乐下。”
我说好,手指点着他,“姜川姜大爷,你做什么我不管,以后我也不来你车间,只要报表漂亮,我工资照发,奖金照给,绝无二话。但是你要出问题……后果,你自己看着办。”
言毕人走。
确实给气到。
走出车间又自我安慰,不气不气,为了工作生气划不来,反正话给他讲了,到时候出问题,别怪我下手狠。
又背着手,去了生产现场转一圈,再去品质检验转一圈,所到之初,全是笑脸,就有那些几分姿色的精神小妹,主动来问我要微信,要加我好友。
检查室内,甚至还有个漂亮小妹一边干活一般直播,孩子长的是真好看,白白净净笑容真诚,年龄约莫十四五,我知道她,她父母都是厂里老员工。
我过去后摸她后脑勺,那孩子原本想生气,回头看是我,红着脸叫声叔叔好,我笑着赞:“不错,很棒,多少人给你打赏?”
她赶紧把手机收了,嘻嘻笑。
对面女孩说,“她一天光直播就有两三百。”
我竖拇指,“嗯,棒!”
转回办公室就喊了金香花,帮我给徐美娜翻译,公司的无线密码换一下,手机接入数量也限制,除了各个部门主任以上管理,其他人员手机一律不得接入。
妈妈的,走到哪都有人玩手机,打王者的,吃鸡的,直播的,刷段子的,这还是特么的工厂吗?
此举徐美娜大赞,招来总务,安排下去,下午就要杜绝此种现象。
公司一关无线网,员工们跳着脚骂,那个王八蛋死全家出的骚主意,祝他一辈子不举生小孩没屁……
我听到也只当没听到。
下午在办公室坐,编写新的技术管理办法,若若忽然过来,声音怯怯的:“虎哥,你看下这报表,SF307,同一款产品,涂料损耗差别这么大。”
我接过来看,果然,同一款产品,周一和周三都生产,单耗上周三比周一多了一克。
别小看这一克,这相当于成本增加了0.5倍。
给的单耗标准是2克,现在用到3克,这就是超损耗。
假设以前生产一万个产品涂料成本是一万,现在就变成了一万五。
一天生产十万,就要多浪费五万。
这不行,我问谁生产的,若若说姜川。
我立时脸青,心里有火。
若若又指着报表上其他地方,这里也不对哪里也不对,有的超了,有的则省了。
省了我当然高兴,超0.1的也没关系,可能是技术员调油手抖,除了一个超的,其他我觉得都正常,若若却不走,趴在我桌上,不停地指。
如此我要跟她解释,什么是重要什么是次要,一转头,发现了她的真实意图。
她哪里是来给我反应问题,她穿了个低领,又趴在桌上,挤压着两个半圆,我看一眼就赶紧挪开。
她却像是不知道,还在我面前扮可爱。
“怎么办啊虎哥?”声音娇滴滴的。
我动了心思,要不要也在办公室搞一个?
就像老白昔日说的,我坐在椅子上教训下属,若若跪在我桌子下面,那画面想想都刺激。
想着往她跟前走,距离很近,她还是那副可爱样,两眼无辜地望着我,仿佛懵懂无知。
我伸手,拉着她胳膊,让她蹲下,慢慢挪到桌子后面。
她似乎不解,但还是顺从地蹲下,很快她明白了,脸红羞耻,紧张不安地看我,也不逃跑也不反抗。
空气死一般地宁静,她就那样蹲着,似乎在等。
我举起双手,猛地一拍,啪地响亮,仿佛耳光。
因为我想到了陈朝,想到了陈朝家里地板上的套子。
我用双手拍出耳光声,就当是自己给自己赏了一耳光,而后笑,问若若:“若若,想不想加工资?”
那女人一听瞬间高兴,挪着小寸步往我跟前凑,“当然想啊虎哥,你是不是要给我加工资?”
我点点头,扶她起来,“是的,我要给你加薪,你先忙,搞好了我通知你。”
她就发愣,疑惑不解地回自己座位。
出门我就去问贺兰,那个部门需要人,我要把若若调走。
贺兰还纳闷:“小姑娘干的挺好的,干嘛要调?”
我说:“你看她今天穿那衣服,上班故意亮给我看。”
贺兰往我门口瞅,正好若若出来,那衣服领口贺兰一看就懂,瞬间来火:“徐总升我做总务课长,这里正好没人顶,叫她来吧,工资多一千五。”
我跟若若说了,工资多一千五,她很高兴,“虎哥你太棒了,虎哥你好厉害。”后面撒娇:“你想我怎么感谢你?你说嘛,我能做到的,一定做。”
“不用了,以后多照顾我就行。”
正好舒敏也要找工作,把若若这个烦人精调走,舒敏进来帮我整涂料,有很大用处。
下午四点,严力忽然来找我:“刘经理,洗枪水不对。”
我问怎么不对。
“短装,每桶都不够份量。”
我瞬间惊奇,“你称过?”
严力点头:“称了六桶,每桶少一斤到八两。”
我大脑快速运转,一公斤十四块,一斤就是七块,假设每桶少我七块,一个月三千多桶,不就等于少我两万多?
立时大怒!
他妈的,整不了皓宇,我还整不了你洗枪水吗?当即就要给俊升打电话,掏出手机人又愣住。
俊升洪经理第一次见面就送了我两万,人家总得回本。
并且,俊升是贺兰介绍的,贺兰和我都有好处,如今发现一点点问题,就要惊扰人家,是不是不地道?
原地想三秒,对严力道:“你把短装的桶,以及称重的过程,拍成照片私发给我,另外,这事对谁都不能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