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工竟然是大老李煽动?
我让陈朝讲清楚。
陈朝道:“公司更换老板员工早知道,但没人说什么,大老李告诉他手下员工,说公司换老板等于企业被收购,每个员工都能按照劳动法获得工龄补偿,所以那些人才来闹。”
又道:“大老李还说,本来董事长是三千万让你买公司,但考虑到工人补偿,才降到两千万,多的那一千万,就是让你给工人赔的。”
去他妈的蛋!
我对陈朝道:“你放话出去,这方面我也找人咨询过了,假如我把恩佐的厂名换了,就要给工人补偿,眼下只是换法人和股东,恩佐还是那个恩佐,根本不用给补偿,这事闹到哪都是这样。”
陈朝点头,我又道:“赶紧去,让大伙都知道,别等晚了,所有员工都跟着闹。”
闹我不怕,但闹起来耽误生产很恶心。
经过这一场,我对大老李有很大怨念,心里谋划,看看什么时候把他弄走。
这人讨厌,我要让他自己辞职,一毛钱补偿都不给他。
白总拿了四款新产品过来,试模都在我厂试,期间莱特的人一直跟着,注塑试好再喷涂,节奏跟的很紧,看上去一片红火。
因为要开白夜班,我通知人事再招几名技术主管,另外需要提前预备二百名工人,一旦项目确定,就要投产,没有工人可不行。
这事贺兰知道,她要负责,并建议:“二百名工人都找中介,要临时工,现有的老员工也给打乱,老的带新的,到时又能省一大笔钱。”
如此说,我心里合计,贺兰当前手里捏着二三百个临时工,再多二百个,手里只怕有五百个临时工。
每人每天给她二十块,五百个就是一万,每个月光临时工收入就有三十万,再加上其他副资材消耗品,她一个月的纯收入应该有五六十万。
作为一个女人而言,很厉害了。
难怪她每天都是兴高采烈红光满面,这些都是我赐给她的。
想到此,伸手捞她,把她往怀里搂,她就傲娇,半推半就半撒娇,在我怀里坐了,嬉笑:“你干嘛呀,大白天的。”
我盯着她看,良久问:“是不是我让你做什么你都愿意?”
她点头,很诚恳,“你是我男人,我当然听你的。”
这一刻,我的虚荣心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贺兰出去不久,张小双又来,满脸不悦,说:“食堂的伙食越来越差了,你这个老板管不管?”
我问怎么回事。
张小双拿手机给我看照片,大食堂的菜要么是土豆,要么是空心菜,再不就是丝瓜葫芦,偶尔有一顿荤,也不过是大头鱼。
肉呢?
我一顿饭付给食堂的可是十块呀。
张小双哼哼冷笑:“你知不知道,贺兰在碧桂园全款买了一套三居室?”
全款?
不可能!
附近最便宜的碧桂园也要九千多,她怎么可能买?
张小双眼睛斜我,“全厂人都知道她是个大老鼠,就你还蒙在鼓里呢,你自己去问她,她的房子是不是全款?”
我不知道怎么说,便不开口。
张小双又道:“我不管你跟那个狐狸精什么关系,我手下营业员不能再吃这种饭,这是什么呀,给狗狗都不吃,营业员干的都是苦力活,吃不饱哪还有劲?”
我拿着手机仔细端详,末了问:“按这个标准,一顿饭得多少钱?”
“五块不到。”张小双说:“那个狐狸精每顿饭要抽三块钱,别问我怎么知道,这是事实。”
食堂做饭的有本地村民,张小双知道很正常,她能这么说,想必是有了确凿证据。
一顿饭抽三块,一天抽六块,全厂四百名工人,两千四百块,一个月也才六七万,不多呀。
这也值得张小双来闹?
我看张小双,问她:“你有什么好办法?”
张小双道:“我有个表弟也是做食堂的,把食堂承包给他,伙食质量翻倍,员工也不会在背后骂你。”
员工在背后骂我?
我就笑了,“他们怎么骂我的?”
张小双撇嘴,“怎么骂你就别问了,反正不是什么好话,有一说一,现在食堂伙食真的比以前差远了。”
“好吧,让你表弟来吧,食堂给他了。”
张小双又道:“那提前讲好,你是要好一点的标准还是中等的标准?”
好的怎么讲?差的怎么讲?
“好的,一顿饭十五块,四荤一素带汤,中档的十二块,三荤一素带汤,再差就是十块档,也是三荤一素,但里面的肉没有那么多,那也比现在的伙食强十倍。”
十五块?
一天的伙食费多少?
连早点一天四十块。
我算算账,一个工人一天四十块,一个月就是一千二。四百名工人,一个月伙食费就要四十八万?
有些心疼呀。
张小双道:“这还心疼?你现在的标准是一个工人一天三十块,伙食费不也一样出?多十块而已。”
又道:“做老板不要这么小气,以后每个月五六千万的营业额,你赚上千万,几十万给工人吃饭怎么了?”
好吧,借您吉言,伙食标准就按十五块定吧。
如此,张小双才笑眯眯离去。
嗯,我吃肉,也该让我的女人们喝点汤。
人家好好的姑娘,总不能让我白睡。
四款新品第三天就有一款要投入首次试产,第一次试产五千套,项目好从中选取色板。
一共十二个颜色,每个颜色要三百个良品,卡的蛮严。
但是用那家的涂料呢?
我建议还是用大发,老伙伴,配好好,白总否决,“大发的实力还是差点,用美华的。”
美华是大化工厂,他家涂料遍布整个珠三角,几乎所有国产喷涂厂都有他们家的,年产值好几个亿。
我有些不喜。
用谁家的涂料,这牵扯到油水回扣问题。我说用大发,大发每个月会拿几十万孝敬我。姓白的说用美华,美华的就要孝敬他。
事情不能这么干,姓白的你已经从我这里拿了好处,假如以后每个月营业额五六千万,姓白的你就有三四百万。
这么多钱,你还跟我抢油水?
我不同意,既然是我生产,用谁家的涂料当然我说了算。
白总无可奈何,跟我说了实话,“美华必须用,是大老板的意思。”
说是当年大老板还做山寨机时,人微言轻,没人愿意跟他合作,中途几次差点因为资金链短缺而倒闭,幸好美华老板仗义出手,才让大老板做大做强。
如今大老板几百亿身家,当然要照顾美华,凡是自家产品,涂料一定要用美华。
这是铁律,谁反对谁下台。
白总说:“如果你非执意不用美华的,咱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止,有一说一,用美华的,我一毛钱都捞不到。”
如此我心寒到极点,却没奈何。
仔细算算,油水拿不到就不要了,还是赚产品钱吧。
厂里工作有条不紊进行着,转眼到十月十号,按照约定,我要送苏晴和李凯赴港。
新来的六名武校毕业生已经在丁健的带领下熟悉业务,听说有赴港任务,个个激动,迫不及待想亲眼看看电影里的香港是什么样子。
我去找苏晴,问她,“我安排一班人保护你们去,我不去,行不行?”
苏晴想想,担忧,“有些东西我不懂,一些法律文件方面的,你不在,我找谁商量?”
说的也是,她个妇道人家,没个主心骨。
“好吧,我也去。”后面小声说:“看在孩子的份上。”
希望这次不要有什么风波,我真的够了。
安全起见,我又请了一名律师,确保文件方面不会被人蒙骗。
十号到港,在文华东方住一夜,十一号早上去了李凯老妈的房子看一眼,里面长久无人住,多了些杂草,但不破败,收拾打扫一番还是可以继续住。
十一号下午办理结婚公证,去了才知道,这种公证,本人不到场一样可以办,有专业的机构专门办理这种事。
知道后我心里有些不对劲,李凯知道有专业机构能办这种事,偏偏要我来,目的是什么?
当下叮嘱胖子丁健,万事小心,多注意周围。
事实证明我多虑了,李凯叫我来是为了保护他,而且,之所以要本人到港,办理结婚手续都是次要,主要是为了向他老子证明,他和苏晴,是正儿八经的一对。
另外还要去律师事务所公证,遗产未继承前他若亡故,其遗产交给社会福利机构用于公益事业。
也就是说,他给自己买了保险,这些钱他若拿不到,那么其他人都拿不到。
十三号上午,苏晴去医院做了胎儿性别鉴定,因为月份大,直接做B超就能看出,是个带把儿的。
彩超结果出来,苏晴喜不胜收,甚至笑出泪。
坐在轮椅上的李凯也松口气,整个人都变的轻松,至于李凯老母,更是夸张地当场跪下,双手合十感谢观音菩萨。
这样的场景在我眼里说不出的怪异。
他们不知道那个孩子是我的?
他们知道,但他们不在意。
他们在意的是,因为这个胎儿,他们后半辈子生活有了保障。
等他们笑够了,苏晴才想起我,羞答答地拿着B超照片给我看,那是经过电脑补色后的胎儿照,一个头大身子小的怪异家伙,闭着眼手舞足蹈,那错开的两腿间,扎刺着一截小头头,看不真切。
我说苏晴:“这么小,就能判定他是个男孩?”
苏晴眼睛翻我,“白痴,不是女孩当然是男孩。”
是了,女孩很容易分辨,照片上那个家伙,显而易见不是女孩。
“好吧,恭喜,恭喜你美梦成真。”我如此说,心里别样滋味。
前妻怀了我的孩子,外人反倒比我高兴,这是一种什么鬼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