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海死死的捏着那几张纸，他自然明白那一行字背后所代表的是什么意思了。
钟灵给袁川下的药，里面有非常寒凉的东西，加上她前段时间刚刚流产，有接连受冻高烧。
一轮下来，身体已经是虚弱到不行了，有怎么耐受的住。
不过钟海最担心的是慕家。
看姐姐的样子，这辈子算是只有慕言冰一个选择了，慕家家大业大，又则么可能会愿意后继无人？
钟海还不知道小云的存在。
他只觉得是，如果到时候，慕家强行要一个孩子，无论是以怎样的方式生下来，家庭的悲剧都是不可避免的。
让袁川忍一辈子，钟海会内疚一辈子的。
“她看过了吗？”钟海问。
肖子丹摇了摇头。
钟海叹了一口气，拿着几张纸，往袁川的病房走去。
“你……”袁川已经等了他很久了，此刻心情复杂。
钟海慢慢的在旁边坐着，似乎要开口，但是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又语塞了。
反倒是袁川看着他这个样子，似乎不像是有多恨自己，难道钟灵没说？
“你知道了吗？”袁川决定先开口，“灵儿这么做的原因。”
钟海没有想到袁川竟然会开口先问这件事，但是随即一想也就明白了，袁川的害怕自己恨她。
手中的诊断单先被放下了。
“你知道，和闵医生合作的人，是谁吗？”钟海缓缓开口。
袁川愣了愣，她只知道妈妈是和钟家的一位姨太太合作在谋害其他的孩子，但是至于究竟是哪一位，她也不清楚，因为这些姨太太早就已经都死了。
“是我的妈妈。”钟海开口说出事实。
袁川愣住了。
不过也确实一想就很清楚了，当年好几个孩子被该死，但是钟海却没有受到一点点的波及，特意说是最大的获益者了。
“所以这些年，对灵儿的好，也算是一种赎罪。”钟海缓缓的开口，“妈妈让她失去了全世界，我就想补偿给她。”
“但是一早我也知道，姓钟的孩子，又有哪个会真的这么天真的？”钟海的声音听起来无比的惆怅，“本来期待她会像笼子里的鸟儿一样，什么都看不到，也就能一直这样干净下去了。”
“可是……”钟海说不下去，叹了一口气。
袁川这下彻底的愣住了。
钟海竟然还有这样的秘密。
难怪说他以前就好像和钟灵是一对真正的有情人一样，但是结婚以后又从来都不碰钟灵，原来那都是因为钟灵想要，所以他就给了吗。
可是这一切都让他一个人背负也太不公平了吧。
害人的不是他，甚至当时他根本就不在家，根本就不知情，而且还有别的帮凶。
可是最后所有的补偿都有他一个人来做，心灵的折磨这么多年也只让他一个人来受，也太不公平了。
“对不起。”袁川也不知道自己在对不起什么，对不起谁。
她只是觉得，本来自己应该和钟海一样的内疚的，却因为一无所知，就这样无知的活了二十多年。
“我也没有想到，闵医生竟然会是你的妈妈，她那个时候，似乎和沐家关系也挺好的。”钟海感叹。
和沐家关系好？
袁川疑惑的看着他，“妈妈怎么会和沐家关系好？沐家恨我们家恨成那个样子。”
钟海摇了摇头，“那个时候我也才十岁，不知道太多事，只记得，有个经常和闵医生在一起的沐太太，和沐雨菲长的很像。”
袁川疑惑，难道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内情？
“灵儿……你打算怎么办？”袁川还是把心思拉回到了眼前的事情上，钟灵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虽然钟灵不单纯，也做出了错的事情，但是毕竟，她也是受害者，倘若所有的错都算在她一个人身上，这也太自私了。
钟海低下头，手指轻轻的在诊断单上敲打。
这就是他的心事了。
本来觉得，既然闵医生是袁川的妈妈，那钟灵把袁川折磨了一次，就算是扯平了把，以后二人就当作谁也不欠谁的。
至于钟灵，送她出国就好了，再当作是亲妹妹一样养在钟家，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但是现在问题却因为这一个诊断结果骤然严重了起来。
袁川本来也没错，那是上一辈人的事，一开始能不能原谅钟灵，钟海觉得这还要看袁川有多大度。
但是现在袁川被伤害成了这样，那就说不定了。
女人的孩子是一辈子的事情，袁川还能不能原谅钟灵，袁川以后又会受到什么样的影响，钟海心里实在是一点底气都没有。
而且，在钟海看来，就算袁川选择了原谅，慕言冰那一关也绝对过不了。
如果让慕言冰知道了这件事，钟灵大概得偿命。
“我决定先把灵儿送出国。”这是为了保护钟灵，也是对袁川的交代，“但是……”
袁川本来听到前一部分觉得没毛病，但是钟海似乎还有话要说。
“但是这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具体要怎么做，看你吧。”钟海认命的吧诊断给递给了袁川。
袁川疑惑的接了过来，看自己？
打开诊断单，一行一行的看下去，前面的都很正常，虽然病情不太好，但是也都是可以养回来的。
直到眼神看到最后一排，袁川瞳孔微缩。
“姐，你别难过，以后慕言冰要是敢对不起你，慕家要是敢欺负你，我帮你弄死他们！”钟海信誓旦旦的拍胸脯保证。
袁川嗤笑出声，打了他的头一下。
“你还不知道小云吧。”袁川这才想起来，事情太多了，竟然还没有让小云见过舅舅。
“小云？谁啊？”钟海摸不着头脑。
“我儿子，我和慕言冰的儿子，你的外甥。”袁川告诉他。
钟海惊呆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
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姐，你有孩子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钟海松了一口气，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原来白担心了这么久吗！
“五年前出生的，事太多了没有机会告诉你，现在在慕家。”袁川解释。
“那就好那就好。”钟海开心到词穷了。
灵儿可以保下来了，姐姐也不会受一辈子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