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川心中难受却无处发泄,闹了一阵之后,大梦初醒,却觉得更加难受了。
扑进钟海的怀里,眼泪终于像关不住闸似的流了下来。
钟海自然知道她这是情绪崩溃之后的悲伤,默默的抱着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就这样静静的陪着她哭。
这时,床上的肖子丹,眼睛动了动,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他中枪失血过多,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浑身无力。
环视了一周,除了洁白的天花板什么都看不到。
他拼命用胳膊把自己撑起来,却猛地看见钟海抱着袁川,站在门口。
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空了一样,手上努力使出来的力气瞬间崩解了,猛地摔回了床上。
这一下子的动静,让钟海察觉到了。
钟海突然条件反射的一把推开袁川。
袁川发泄了这么久,情绪差不多已经稳定下来了,但是心中的难过还是无法抹去。
本来还不解钟海的应为,回头看了一眼床上,原来是肖子丹醒了。
钟海大步回到床前,“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说着伸出手去探肖子丹额头上的温度。
肖子丹闭上了眼睛,皱着眉头把头侧过去,躲开了钟海的手,看起来不愿意被他碰到。
钟海讪讪的收回了手,表情有些不自在。
“我没事。”肖子丹开口,但是可能是太久没有喝水,声音听起来非常的嘶哑,而且柔软无力。
钟海赶紧去旁边的桌子上拿水喂给他。
袁川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一幕,总觉得有些别扭的感觉,但是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
肖子丹救了钟海一命,为他挡了一枪,钟海这样对他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袁川看见肖子丹这个样子就想起来了家里还病着的慕言冰。
干脆就向钟海道别,承诺明天把钟灵送回钟家去,就离开了。
钟海也没有留她,而是接着给肖子丹喂水。
只是肖子丹看起来依旧有一点抗拒他。
袁川会别墅的一路上,脑子里全部都是那管药被注射进爸爸身体里的那一瞬间。
还有爸爸往日里的音容笑貌。
自己竟然这么久都没有发现过异样。
袁川知道这样是在不停的折磨自己,但是她没有办法停下。
终于,车开进了别墅的地下车库,袁川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车,怎么进的屋子。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是一只冰凉而修长的手搭在了她的额头上。
“干什么?”袁川猛的回到现实,看着面前的慕言冰。
慕言冰还穿着睡衣,奇怪的看着袁川,“我记错了吗?明明病的是我吧,怎么你看起来更加虚弱一点?”
袁川沉闷了许久的心,被他这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总算是逗乐了一下,艰难的扯起一丝笑容。
“到底怎么了?笑得比哭的还难过。”慕言冰的语气听起来郁闷又心疼。
袁川突然一头扎紧他的怀里,眼泪又克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却不知道可以说什么。
慕言冰也不再问了,默默的拍着她的背,让她痛快的发泄自己的情绪。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袁川终于哭累了,哭到再也流不出眼泪了,渐渐的在慕言冰的怀里昏睡了过去。
慕言冰看着她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还是皱着眉头,伸出修长的手指,试图抹平她额头上的凹陷,但是却无济于事。
就算抹平了,很快又会再皱起来。
她不知道在做什么噩梦,手脚都在不自觉的收缩,还一直在颤抖。
慕言冰轻轻的把人横抱起来,回了房间。
袁川一觉醒来,觉得自己哪里都痛。
嗓子痛,手脚痛,最痛的是眼睛,轻轻的用手触摸了一下,大概是肿了。
“醒了啊。”慕言冰推门而入,依旧是穿着睡袍,手里拿着手机,似乎刚刚挂断电话。
袁川撑在床头,点了点头。
慕言冰走过去,试图把人扶起来。
袁川一边扶着他站起来,一点开口,“你自己好一点了吗?”
“好很多了。”慕言冰拉着袁川的手摸上自己的额头。
确实已经退烧了,袁川放心的笑了笑。
突然一个没站稳,往慕言冰身上跌了过去。
手扶着他的胸口,不知道为什么,腿一阵抽搐。
“你昨天晚上似乎是做噩梦了,一直在挣扎着,可能用力过度了。”慕言冰解释。
袁川没想到自己昨晚睡的竟然这么精彩,但是昨天晚上的梦境的确不太好。
慕言冰看着她艰难的站着,干脆一把把人包了起来。
袁川还没来的及挣扎,慕言冰大长腿几步就跨到了卫生间。
给她准备好牙膏牙刷,递到她手里。
袁川笑了笑,乖乖的拿起牙刷刷牙。
然后又被慕言冰抱到客厅吃饭。
全程慕言冰都没有再问袁川昨天是怎么了,但是看起来有些小心翼翼的,似乎生怕袁川情绪不好。
袁川大概心里有数,慕言冰多半是通过别的途径知道了这件事。
“我们把灵儿送回去吧。”袁川开口。
既然钟海已经重新控制住了钟家,那么钟灵也该回去了。
慕言冰点了点头,但是看起来并不是太乐意。
他现在不愿意让袁川去钟家,免得钟海又告诉她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仅仅是苏觉去世的真相,袁川情绪几乎已经濒临崩溃,如果她知道了更多的事,又该怎么办。
慕言冰若有所思,但是表面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异常。
吃完饭之后二人一起回老宅接钟灵,袁川对着镜子足足画了一个小时的妆。
她向来都是半素颜出门的,厚厚的妆容会让她很不自在,但是这次眼睛都哭红了,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
如果被墨兰看到,她肯定又会多想的,袁川不希望让她担心自己,所以只能用厚厚的妆容来遮住自己的憔悴了。
慕言冰自然知道她的想法,耐心的在旁边坐着等待,顺便用笔记本看邮件处理公务。
最后袁川终于差不多满意了,拿出一个大大的墨镜带上,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然后把头发披散下来,再遮住四分之一。
伪装的完美,这才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