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姜诚？”
被层层绑住的姜诚，听到段勇开口，木然地点了点头。
眼中没有丝毫光彩，身上更是弥漫着一股酸臭味，不知道多少天没有洗过。
段勇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微微抬手捂住口鼻，厌恶地盯着这个人。
曾经他也是在下水道中，与老鼠蟑螂度日。
但自从当了老大，沾染血腥以来，他越来越讨厌肮脏与恶臭，甚至养成了洁癖！
这些气味，只会勾起他脑海中那些不美好的回忆。
“你知道你欠了我多少钱吗？”
段勇保持着耐心，微微皱起的眉头，让手下人心领神会。
霸哥，即是段浩。
一手拽着姜诚的衣领，把他提起来丢到一边。
“别他妈搞脏了我哥的毯子！”
段勇看在眼中，微微颔首，并没有说什么。
狠狠摔在地上的姜诚，忍着剧痛，艰难地回答道：“我欠了你十万，我会很快凑钱还你的……”
“十万？不，是五十万。”
段勇手一抬，手下人将账本递到他手上，轻轻展开，上面详细地记录了一笔债务。
“十万本金，利滚利，一年半五十万，这已经是很良心的价了。”
姜诚看了一眼，他不懂这些，也懒得分辨真假。
只是哀求着道：“我还有房子，我去找亲戚借钱，一定能凑够钱的，或者是你让我再赌一把，我一定能翻身！”
段勇将账本丢在地上，厌恶地瞪了一眼。
他最烦这种烂赌鬼！
虽然他们是最优质的客户，总能带来最高的利润收益。
“你的房子已经抵押出去了，很快就会进入拍卖程序，你的亲戚也都怕了你，早就断绝了来往，你还有什么资本来跟我说话？你还有什么本钱能上赌桌？”
姜诚脸色一黯，他早就一无所有。
但仍旧是坚持着赌下去，坚信着翻身的那一天到来。
茫然无措的目光四处游荡，最终落在自己女儿身上。
姜楚瑶迎合他的目光，眼中一片清澈。
姜诚似乎什么都没感觉到，只是看到了一道光！
“我还有女儿，我把女儿卖给你！账目一笔勾销，再给我十万！”
姜诚的话语急促起来，狠狠地咬着牙。
他已经没有什么不能失去了，即便赌上一切，他也要最后再赌一把！
听到他这么说，原本应该恼怒甚至声嘶力竭怒吼的姜楚瑶，陷入了沉默。
早已身陷绝望之中，不抱有任何希望的她，无论是什么样的结局她都能坦然接受。
虽然听到这句话的瞬间，仍旧是让她内心一颤。
见到两人的神态表情，段勇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局。
赌鬼，无可救药。
即便死到临头都不会有任何悔改。
“五万！或者三万！给我钱就行，让我再赌一把！我输了这么多年，一定能翻身一次的，你相信我！”
姜诚竭力地嘶吼着，奋力挣扎，想要挣开身上的绳索。
“老实点！”
段浩狠狠一脚踹在他背上，把他踹得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段勇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点了一根雪茄，似乎这样就能驱散弥漫在办公室里的那股酸臭味。
“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女儿！她长得这么漂亮，又听话又乖，一定能替你赚回很多钱的！这笔生意你亏不了！”
听到姜诚的呐喊，竭力推销着自己的女儿。
段勇将目光转到姜楚瑶身上，即便是他阅历丰富，看到姜楚瑶的面孔与身姿，也是微微一动。
很漂亮！
甚至算得上是生平仅见的美女！
身上没有最潮流的化妆品，也没有奢华的衣物，素面朝天平平淡淡。
但却泛着一股令人惊心动魄的异样美感。
这一刻，连段勇都有些食指大动。
“大哥，这个女人漂亮得很！三万块就给他嘛！”
段浩眼中也流淌着贪婪，凑到段勇边上，低声说着。
“滚一边去，没出息的东西！”
段勇寒声呵斥了一句，严厉的目光让段浩闭上嘴巴，不敢多言。
“我听说你是幼儿园老师？”
段勇重新将目光放到姜楚瑶身上，听到他的询问，姜楚瑶微微一怔，然后点了点头，并未开口。
“幼师好啊，至少心态年轻点，只不过可惜了，摊上这样的爹。”
段勇摇了摇头，略微有些唏嘘。
眼前发生的场景，让他想起了记忆中那些曾经的往事。
眼前的身影隐隐与记忆中的身姿重叠，让他目光略微有些恍惚。
但内心唏嘘的情绪也只是一掠而过，阴冷的气息重新在身上泛起。
曾经的段勇已经死了，现在的他是黑龙社的老大，福源贸易公司的董事长！
“原本这些事情我可以不计较，但很抱歉，你的朋友惹了事，现在需要委屈你一段时间，就先留在这吧。”
段勇脸色入场，坐在办公椅上，淡然地说着。
朋友？
心如死灰的姜楚瑶，眼中陡地泛起一抹明光。
她能称得上朋友的真的不多了，连小惠都跟她翻脸，难道是……他？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估计很快就会到，耐心等着吧。”
听这段勇的话，姜楚瑶狠狠一咬牙，昂首露出白皙如天鹅颈的脖子，坚定地道：“我接受你的所有条件，无论是干什么我都愿意！但请不要牵扯到其他人！”
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姜楚瑶的心已经彻底死了。
她很清楚自己接下来需要面对什么。
段勇闻言也有些惊讶，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良久之后才开口道：“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不是你能左右的……带下去吧，别乱来！”
最后一句话是朝着段浩说的。
后者点了点头，只是盯着姜楚瑶的目光更加充满狞色。
“别怪我没提醒你，她爹身上的五十万债务，我可是指望着这个女人能卖出好价钱，乱动手脚，后果自负！”
段勇很清楚自己这个弟弟的秉性，加重语气警告了一声。
“知道了大哥。”
段浩心不在焉地草草回应一句。
“叫我董事长！”
“是，董事长……”
段浩敷衍地应着，然后示意着手下把姜楚瑶连拖带拽地拉起来，朝着门外走去。
姜楚瑶没有反抗，犹如一具傀儡一样被推着走。
姜诚看着自己女儿被带走，浑浊的眼眸里隐隐泛起一抹异样的光芒。
但也只是持续了瞬间，转瞬即逝。
剩下的只有愈发黯淡的浑浊。
“段老板，我女儿都带走了，是不是可以给我预支几万块钱，我好几天没去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