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轮法王的点穴功夫非同小可,而且为了拖延大头鬼和长须鬼前去报信的时间,特地将二鬼身上的数处大穴尽数点上。如此一来,二鬼直到六个时辰之后穴道自动解开才能行动。
重获自由后,二鬼忍着伤势,分头行事,伤势重的大头鬼赶到襄阳给郭靖黄蓉报信,伤势轻的长须鬼则到嘉兴萧家报信。
郭靖黄蓉得知郭襄被金轮法王所擒后,心中大急,郭靖因为要镇守襄阳离开不得,所以只有黄蓉带着一些丐帮弟子前去寻找,但金轮法王早已走远,岂是她能找到。
当长须鬼赶到嘉兴时已是两天之后,此时距离决斗之日仅剩两天。
得到消息后,萧天赐先让人送长须鬼下去疗伤,因为急着赶路,长须鬼一直没时间疗伤,此时伤势已经恶化,必须尽快治疗。
“大哥,小襄儿被抓,我们马上传讯各地的萧家子弟去寻找吧。”长须鬼下去后,杨过道。
萧天赐摇头道:“天下之大,那有这么容易找到。小襄儿是在三天前被抓走的,现在谁也不知道金轮法王跑到哪去了,与其四处乱找,不如等着金轮法王自己出现。”
杨过道:“等金轮法王出现的时候怕已经在蒙古大营了,到时小襄儿在他们手上,我们要救就难了。”
萧天赐道:“金轮法王之所以要抓小襄儿,无非就是用来威胁郭大侠开城投降,到时金轮法王一定会把小襄儿押到大军阵前劝降,只要他把小襄儿押到阵前就有办法了。”
杨过问道:“什么办法?”
萧天赐道:“你和天恩一会即刻动身前往襄阳,带上几千个萧家的高手前去帮忙。到了襄阳后,你让郭大侠夫妇带人冲击蒙古军阵,金轮法王见郭大侠和郭夫人冲出来,一定会让大军围剿,尽全力将二人杀死在城外,所以到时场面一定会很乱,金轮法王的注意力也会被乱局引开,这个时候就是救人的时机了。你假装成蒙古士兵,趁乱接近金轮法王,这样出奇不意,金轮法王来不及反应就没办法用小襄儿作人质了。为了安全起见,还要请一灯大师、老顽童、欧阳前辈和黄岛主几位高手相助,这样才可以保证冲击军阵之人的安全,也可以为你救人赢取时间。”
杨过和萧天恩听的不停点头,都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萧天赐道:“此次蒙古大军来势汹汹,要守住襄阳城并不容易,如果实在顶不住的话就记住,擒贼先擒王。蒙哥一死,蒙古内部为了皇位一定会起内乱,这也是我当初没有杀阿里不哥的原因,蒙古的皇位最终之争就在他和忽必烈之间展开。”
萧天恩点头起身道:“好,就按大哥说的办,我这就去准备。”
“等等。”萧天赐将萧天恩叫住,并且从戒指中取出了破风刀递了过去,说道:“从今以后,破风刀交给你了。”
萧天恩接过破风刀,郑重的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开。
萧天赐又对杨过道:“二弟,把我们的孩子都一起带去襄阳吧,该让他们去战场上锻炼了,萧家的未来绝不能有一个软蛋。”
萧天赐膝下有三子,分别是萧齐天、萧自强和萧惊雨,杨过膝下有一子一女,分别是杨子凌和杨心凌,萧天恩膝下有两子一女,分别是萧思伯、萧思归和萧恋心。八人都是武学奇才,修炼进境极快,此时都已经踏入了先天境界。八人中又以萧天赐的三个儿子最强,随时都能踏入先天中期,出了萧家也是响当当的高手了。
萧天恩带着萧家三千余人即日起程,不两日便到了襄阳。萧家三千多人的到来让郭靖和黄蓉大为高兴,因为军情紧急的关系,黄蓉也唯有先放弃寻找郭襄,返回襄阳守城。
就在萧天恩等人抵达襄阳的第二日,蒙古南北两路大军开始夹攻襄阳,只听得号角声此起彼落,远远望去,旌旗招展,剑戟如林,马匹奔驰来去,襄阳城便如裹在一片尘沙之中,蒙古大军竟已合围。只见蒙古兵漫山遍野,不见尽头。蒙古大军曾数次围攻襄阳,但军容之盛,兵力之强,却以这次为最。萧家许多人初上战场,见了这等声势,无不骇然。
战斗开始,襄阳城安抚使吕文德和守城大将督率兵马,守御四门。战况危急,也幸好郭靖久在蒙古军中,熟知蒙古兵攻城的诸般方略,早已有备,不论敌军如何用弓箭、用火器、用垒石、用云梯攻城,守城的宋兵居高临下,一一破解。直战到日落西山,蒙古军已折了二千人马,但兀自前仆后继,奋勇抢攻。
襄阳城中除了精兵数万,尚有数十万百姓,人人知道此城一破,无人得以幸存,因此丁壮之夫固然奋起执戈守城,便是妇孺老弱,也是担土递石,共抗强敌。一时城内城外杀声震天动地,空中羽箭来去,有似飞蝗。
忽听到城下蒙古兵齐呼:“万岁,万岁,万万岁!”呼声自远而近,如潮水涌至,到后来十余万人齐声高呼,真如同天崩地裂一般。但见一根九旄大纛高高举起,铁骑拥卫下青伞黄盖,一彪人马锵锵驰近,正是大汗蒙哥临阵督战。
蒙古官兵见大汗亲至,士气大振。只见红旗招动,城下队伍分向左右,两个万人队冲上来急攻北门。这是大汗的扈驾亲兵,最是神锐之师,又是迄今从未出动过的生力军,人人要在大汗眼前建立功勋,数百架云梯纷纷竖立,蒙古兵将便如蚂蚁般爬向城头。
郭靖攘臂大呼:“兄弟们,今日叫鞑子大汗亲眼瞧瞧咱们大宋好男儿的身手!”他这一声呼喝中气充沛,万众呐喊喧嚷之中,仍是人人听得清楚。城头上宋兵战了一日,已然疲累不堪,忽听得郭靖这么呼叫,登时精神大振,均想:“鞑子欺侮得咱们久了,这时须教他们大汗知道咱们的厉害!”当下各人出力死战。
但见蒙古兵的尸体在城下渐渐堆高,后续队伍仍如怒涛狂涌,践踏着尸体攻城。大汗左右的传令官骑着快马奔驰来去,调兵向前。暮色苍茫之中,城内城外点起了万千火把,照耀得如同白昼。
安抚使吕文德瞧着这等声势,眼见守御不住,心中大怯,面如土色的奔到郭靖的身前,叫道:“郭……郭大侠,守不住啦,咱……咱们出城南退罢!”
郭靖厉声道:“安抚使何出此言?襄阳在,咱们人在,襄阳亡,咱们人亡!”接着又喝道:“大伙儿上城抗敌,再不死战,还算是甚么男儿汉?”
众亲兵素来敬服郭靖,见他神威凛凛的这么呼喝,齐声应是,各挺兵刃,奔到城墙边抗敌。
猛听得蒙古的传令官大呼:“众官兵听着:大汗有旨,那一个最先攻登城墙,便封他为襄阳城的城主。”
蒙古兵大声欢呼,军中枭将悍卒个个不顾性命的扑将上来。传令官手执红旗,来回传旨。
郭靖挽起铁胎弓,搭上狼牙箭,飕的一声,长箭冲烟破尘,疾飞而去。那传令官当胸中箭,登时倒撞下马。蒙古官兵一声喊,士气稍挫。过不多时,又有一队生力军万人队开抵城下。
耶律齐手执长枪,奔到郭靖身前,说道:“岳父岳母,鞑子猛攻不退,小婿开城出去冲杀一阵。”
郭靖道:“好!你领四千人出城,可要小心了。”耶律齐翻身下城。不久战鼓雷鸣,城门开处,耶律齐领了一千名丐帮弟子、三千名官兵,一般的标枪盾牌,冲了出去。
北门外蒙古兵攻城正急,突见宋军杀出,翻身便走。耶律齐挥军赶上。突然蒙古军中三声炮响,左右两个万人队包抄上来将耶律齐所领的四千人围在垓心。
那三千官兵训练有素,武艺精熟,骁勇善斗,又有一千名丐帮弟子作为骨干,虽然被围,却是丝毫不惧。郭靖、黄蓉、吕文德、王坚四人从城头上望将下去,但见宋军阵势不乱,以一当十,高呼酣战,黑暗中刀光映着火把,有如千万条银蛇闪动,真乃好一场大战!
蒙古兵势众,两个万人队围住了耶律齐的四千精兵,另一个万人队又架起云梯攻城。
郭靖见耶律齐一队人被拦在城外,蒙古援兵调遣不便,传令下去,命武氏兄弟挥兵放开缺口,任由蒙古兵爬上城头。城下千千万万蒙古兵将见城破,大叫:“万岁!万岁!”
吕文德脸如土色,吓得全身如筛糠般抖个不住,只叫:“郭大侠,这……这便……便如何是好?咱们这……这该当……”
郭靖不语,眼见蒙古兵已有五千余人爬上城头,举起黑旗一招,蓦地里金鼓齐鸣,朱子柳与武三通各率一队精兵,从埋伏处杀将出来,立时填住了缺口,不令蒙古兵再行攻上,城头的五千余人陷入了包围圈之中。
这时城外宋军被围,城头蒙古军被围,东西南三门也是攻拒恶斗,十分惨烈,喊声一阵响似一阵。
蒙古大汗立马于小丘之上,亲自督战,身旁两百多面大皮鼓打得咚咚声响,震耳欲聋,甚么说话的声音都给淹没了。但见千夫长、百夫长一个个或死或伤,血染铁甲,从阵前抬了下来。大汗蒙哥身经百战,当年随拔都西征,曾杀得欧洲诸国联军望风披靡,直攻至多瑙河畔,维也纳城下,此刻见了这一番厮杀,也不由得暗暗心惊:“往常都说南蛮懦弱无用,其实丝毫不弱于我们蒙古精兵呢!”
其时夜已三更,皓月当空,明星闪烁,照临下土,天上云淡风轻,一片平和,地面上却是十余万人在舍死忘生的恶战,而在蒙古皇宫最高的宫殿顶上,一场两个人之间的战斗即将开始。
十六年了,鸠摩勇样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两道白眉变的更加长了,他整个人站在宫殿顶部的左边,双眼微闭,迎着夜风,犹如一尊佛像。在他的身围,一切都是显的那么寂静,身上的气息隐隐与天地融合,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因为此次比试,蒙古皇宫特地将划出的比斗范围对外开放,允许江湖人物进入皇宫观看比斗,但所有人员都要经过严格的筛选,而且还特意限制了汉人武林高手的人数。
从比斗范围的边缘开始就有大量的军队把守,护卫皇宫的安全,从高处往下望去,密密麻麻,不知凡几。见到如此阵势,想来没有几个江湖人物敢在皇宫里动歪心思了。
在远处,一大群前来观战的江湖中人不论是中原的还是西域的,都在不停的议论着。
一男子问道:“那个老和尚长什么样,你看清了没?”
另一个极目望去,片刻后摇头道:“看不清,奇怪了,平时这个距离之内的人我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的,今天怎么看不清了?”
旁边一人闻言说道:“和尚在脸上布了一层真气,你们看不清也是正常,我行走江湖数十年,还是很一次听说有人能做到这样,真气外布,轻松自如,而且如果不是用眼睛的话,我们根本感觉不到他的存在,老和尚不简单呐。”
男子讶道:“乖乖,将真气布在脸上,也不知道这老和尚是什么修为。”
那人道:“和他的差距太大,看不透,不过听说这老和尚已经有近二百岁了,武帝曾说过,先天初期可活一百,中期可活百五,后期可活二百,以此看来,这老和尚至少也有先天后期的修为了。从他敢挑战武帝这点来看,他的修为应该不止先天后期。”
又一人道:“那,那武帝他能赢吗?”
“武帝什么修为大家都不清楚,不过那老和尚在十几年前就败给过武帝,想来现在还是打不过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着自己的看法,整个场面颇为热闹。
一声雕鸣响彻天际,所有人都停止了说话,眼睛朝着宫殿顶上的右边看去,因为他们知道是萧天赐来了。
果然,当所有人的眼光都看过去的时候,萧天赐已经出现在了宫殿顶部的右端,与鸠摩勇遥遥相对。一身白衣,长发飘飘,说不出的潇洒自然。
鸠摩勇猛然张开双眼,精光一闪而过,不过此时他眼中却是透着一股子震惊,当他听到雕鸣的时候,他知道萧天赐来了,但他却不知道萧天赐是怎么出现在他对面的,这说明了什么?
震惊过后则是颓然,苦修十余年,功力大进,本以为能与萧天赐一较高下,没想到自己还是看不透他,似乎这十多年受的苦全都白受了一般。
萧天赐从鸠摩勇眼中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不由摇头道:“大和尚,你也算是天纵之才,十余年的时候突破到了僻谷初期,但你不该找我挑战的。”
鸠摩勇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后又坚定的摇了摇头,说道:“贫僧浸*武道近二百年,也算是初窥武道奥妙,今生还能与萧施主一战,见识到更高深的武道,贫僧已经死而无憾了。”
萧天赐点了点头,心里敬佩起鸠摩勇来,虽然两人在武道上的成就差之甚远,但鸠摩勇的武道之心却一点也不比自己弱,仅凭此点,萧天赐就有理由敬佩他。
转头朝观战区望去,萧天赐也发现了几个老熟人,一一朝他们点了点头,那些人也都一一对萧天赐抱拳行礼。最后,萧天赐的目光落在了一个美丽的中年妇女身上,此女一身华贵服饰,此时正用着一双激动中含着泪水的双眼看着萧天赐。这妇女不是别人,正是当年的赛罕,也就是月牙儿公主,此时已经嫁做人妇,旁边的一位小男孩应该就是她的孩子。
对着这双眼睛,萧天赐的目光忽然有种要闪避的感觉,他与月牙人仅见过几面,关系并不算熟,但这位蒙古公主却莫名其妙的就喜欢上了他。除了月牙儿外,萧天赐还想到了欧阳凤,这位骄傲美丽的女子也对他情根深种,自己却一直躲避着这份感情,以致她至今还未出嫁。萧天赐对她心里存着一份愧疚。
冲月牙儿笑了笑,萧天赐便收回了目光,将脑中杂念抛开,正对着鸠摩勇说道:“想见识更高的武道,那就来吧。”
鸠摩双手合十,对萧天赐行了个佛礼,接着后脚一蹬消失在原地,等再次出现时已经在萧天赐的面前,而且双手还同时按在萧天赐的胸口,从双掌周围那一波波无形的气劲可以看出,鸠摩勇这两掌是出尽了全力。
“啊!!”观战中的不少人惊呼出声,绝大多数都是汉人。
他们看见鸠摩勇突然消失,接着就双掌击中了萧天赐。此时他们脑中都想着,这老和尚的修为好可怕,武帝难道这样就败了?
过了一会,终于有人发现了不对的地方,为什么过了这么久,萧天赐依然站在那里没有被击飞出去,而且还是一脸轻松的样子,而那老和尚却是涨的脸色通红呢?
萧天赐轻笑着对鸠摩勇道:“大和尚,如果你已经出了全力的话,那我可要开始出招了。”
原来萧天赐并不是接不了鸠摩勇刚才那一招,而是故意不接,因为他有足够的自信受这两掌而不伤。鸠摩勇的双掌也并未击在萧天赐身上,而是连萧天赐身前布下的真气层都未击碎,更不要说萧天赐还拥有强悍的身体防御力了。
听到萧天赐要出招了,鸠摩勇瞳孔一缩,整个人如箭般飞退而去,可是这个速度在萧天赐眼里实在太慢了。
“大和尚,我只出一招,你看好了。”萧天赐一拳击出,带着隐晦的天地规则,在鸠摩勇瞪的大大的双眼中来到了他的面前。
“砰!”
鸠摩勇被击飞出去,撞在隔壁宫殿的强上,巨大的力量把厚实的殿墙撞了个大洞。殿中一片漆黑,洞口尘土飞扬。
“咳咳……”鸠摩勇边咳边吐着血从洞口走出,虚弱的道:“为何不杀我?”
萧天赐背负双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你修行不易,且未曾做恶,我想不出要杀你的理由。”随后笑了笑道:“其实我没有你想想中的好杀。”
鸠摩勇也笑了笑,再次萧天赐行了一礼,问道:“贫僧好奇,不知施主到了何种修为?”
萧天赐看了他一眼,然后跃向高空,正好落在空中盘旋的神雕背上,神雕翅膀一振,迅速远去,只剩下萧天赐留下的一句话:“三十天后,本人在嘉兴城外渡金丹小天劫,你们若是想感悟天劫,到时尽可前来。大和尚,等你放下俗事,心中只剩武道时可到萧家求教。”
鸠摩勇身躯一震,随后大喜道:“阿弥陀佛!多谢武帝,贫僧拜服!”
萧天赐走了,但剩下的人却沸腾起来了,只要达到金丹期就需渡小天劫,这在江湖上已经不是秘密了,如今萧天赐要在三十天后渡劫,那就意未着萧天赐已经达到心动期顶峰了,而且随时可以踏入金丹期,引来天劫。
天下第一人!
所有人心中,不管是中原武林还是西域武林的人,此刻对萧天赐都充满了狂热崇拜。
这些观战的人为了观看这天下第一盛事,第二天便起程赶往嘉兴,并将这个消息一路带了过去。一时间,江湖沸腾了,天下沸腾了。
再来看看襄阳城外的战场,这一场大战自清晨直杀到深夜,双方死伤均极惨重,兀自胜败不决。宋军占了地利,蒙古军却仗着人多。
又战良久,忽听得前军一声呐喊,一队宋军急驰而至,直冲向小丘。大汗的护驾亲兵纷纷放箭阻挡。蒙哥居高临下,放眼望去,只见一名宋军将军手执双矛,骑了一匹高头大马在战阵中左冲右突,威不可挡,羽箭如雨点般向他射去,都被他一一拨开。蒙哥左手一挥,鼓声立止,回头问左右道:“此人如此勇猛,可知道他是谁么?”
左首一个白发将军道:“启禀陛下,这人就是郭靖。当年成吉思汗封他为金刀驸马,远征西域,立功不小。”
蒙哥失声道:“啊,原来是他!将军神勇,名不虚传!”
蒙哥左右统率亲兵的众将听得大汗夸奖敌人,都是心中忿忿。四名将军齐声呼喝,手挺兵刃冲了上去。
郭靖见这四人身高马大,两个带着万夫长的白色头饰,两个带着千夫长的红色头饰,喊声如雷,纵马奔近身来,当即拍马迎上,长矛一起,“啪”的一声,将一名千夫长手中的大刀刀杆震断,跟着一矛透胸而入。
两名万夫长双枪齐至,压住郭靖矛头。一名千夫长的蛇矛刺向郭靖小腹。四人使的都是长兵刃,急切中转不过来,郭靖长矛撒手,身子右斜,避过那千夫长的一矛,跟着双腕翻转,抓住两名万夫长的铁枪枪头,大喝一声,宛如在半空中起个霹雳,振臂回夺。那两名万夫长虽是蒙古军中有名的武士,但怎禁得郭靖的神力?登时手臂酸麻,两柄铁枪脱手。
郭靖不及倒转枪头,就势送去,当当两声,两柄铁枪的枪杆撞在两人胸口,两名万夫长都披了护胸铁甲,枪杆刺不入身,但给郭靖内力一震,立时狂喷鲜血,倒撞下马。
那千夫长甚是悍勇,虽见同伴三人丧命,仍是挺矛来刺,郭靖横过左手铁枪隔开他蛇矛,右手铁枪砰的一声,重重击在他的头盔之上,只打得他脑盖碎裂。
众亲兵见郭靖在刹那之间连毙四名勇将,无不胆寒,虽在大汗驾前,亦不敢上前与之争锋,只是不住的放箭。
郭靖纵马欲待抢上小丘,但数百枝长矛密密层层的排在大汗身前,连抢数次,都是不能近身,突然间*坐骑一声嘶鸣,前腿软倒,竟是胸口中了两箭。众蒙古亲兵大声欢呼,拥了上来。
人丛中只见郭靖纵跃而起,挺枪刺死了一名百夫长,跳上了他的坐骑,枪挑掌劈,霎时间打死了十多名蒙古官兵。
蒙哥见他横冲直撞,当者披靡,在百万军中来回冲杀,蒙古官兵虽多,竟是奈何他不得,不由得皱起眉头,传令道:“有谁杀得郭靖,立赏黄金万两,官升三级!”
重赏之下,众官兵蜂拥向前。
郭靖见情势危急,又冲不到大汗跟前,挥枪打开身旁几名敌兵,弯弓搭箭,疾向蒙哥射去。
这一箭去势好不劲急,犹如奔雷闪电,直扑蒙哥。护驾的亲兵大惊,两名百夫长闪身挡在大汗面前,噗的一声长箭穿过第一名百夫长,但去势未衰,又射入第二名百夫长前胸,将两人钉成了一串,在蒙哥身前直立不倒。
蒙哥见了这等势头,不由得脸上变色。众亲兵拥卫大汗,退下了小丘。
便在此时,蒙古中军发喊,萧天恩带着三千萧家子弟冲了过来,破风刀左右横劈,所过之处无一完尸。原来黄蓉见丈夫陷阵,放心不下,特让一直还未出场的萧天恩率三千萧家子弟冲进接应,其中萧家第四代的八人也尽皆在其中。
蒙古兵见大汗退后,而且萧天恩带领的三千子弟太过厉害,顿时阵势大乱。
黄蓉在城头看得此时机,下令道:“大家发喊,说蒙古大汗死了!”
众军欢呼叫喊:“蒙古大汗死了,蒙古大汗死了!”襄阳军民连年与蒙古兵相斗,聪明的都学说了几句蒙古话,这时便有人用蒙古话叫了起来。
蒙古官兵听得喊声,都回头而望,只见大汗的大纛正自倒退,大纛附近纷纭扰攘,混乱中那能分真假,只道大汗真的陨命,登时军心大乱,士无斗志,纷纷后退。
黄蓉下令追杀,大开北门。三万精兵冲了出来。耶律齐率领的四千人已损折了半数,余下的乘势追敌。蒙古官兵久经战阵,虽败不溃,精兵殿后,缓缓向北退却,宋兵倒也不能迫近。只是攻入襄阳的五千蒙古精锐之师却无一活命。
待得四门蒙古兵退尽,天色已然大明。这一场大战足足斗了十二个时辰,四野里黄沙浸血,死尸山积。断枪折戈、死马破旗,绵延十余里之遥。
这一仗蒙古兵损折了五万余,其中萧家子弟所杀便有近两万人,襄阳守军也死伤二万余人,自蒙古兴兵南侵以来,以此仗最为惨烈。
襄阳守军虽然杀退了敌兵,但襄阳城中到处都闻哀声,母哭其子,妻哭其夫。
郭靖、黄蓉不及解甲休息,巡视四门,慰抚将士,却在城门口碰到了前来相助的一灯、周伯通、瑛姑,过了不久,欧阳锋也带着一干人赶来。郭靖、黄蓉将众人安顿好后,这才回房就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