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一战,郭府的建筑损坏严重,金轮法王点火烧掉的和其他人打斗损坏的都不算太多,破坏最大的还是萧天赐和鸠摩勇,二人战斗的区域几乎成了一片废墟,足有三个院子被波及,短时间内根本无法重建。
幸好郭府的住房不少,住在这三个院子里的人都被迁到了其它客房去入住了。
回到成为废墟的院子,这个院子是萧天赐之前居住的地方,看着地上的无头尸体,萧天赐道:“阿才,把红叶法王的尸体送回蒙古大营吧。”
萧才问道:“大少爷,难道不用红叶法王的首级拿到城上炫耀一下,打击打击蒙古人的士气吗?红叶法王可是蒙古方的大高手,而且听说在蒙古也有不小的地位,如果用他来打击蒙古方的士气应该能取到不错的效果。”
萧天赐摇头道:“不用了,人死如灯灭,此人虽然多次与我们作对,但死后一切恩怨都一笔勾销,用不着再去亵渎死者了,让他安心的去吧。”
萧才身躯一震,郑重的道:“是,大少爷,我这就把尸体送去。”
萧天赐挥了挥手道:“去吧。”然后就进入了原先闭关的房间。
萧才看着萧天赐的背影,觉得越来越高大,那种尊敬死者的气度让萧才深深的心折。
萧天赐原先闭关的房间还算比较完整,只是有两面墙和屋顶破了几个大洞,没有像其它建筑一样变成废墟,因为冯默风还在里面,萧天赐一直避免这个房间受到波及。
进入房间后,萧天赐径直来到床前,冯默风刚刚转醒,只因伤势太重还无法起身。
见萧天赐前来,冯默风连忙硬撑起身子道:“萧公子,这里是哪里。”
萧天赐将他的身子扶好,让他靠在墙上,笑道:“你现在在郭大侠的府上。”
“郭靖郭大侠?”见萧天赐点头,冯默风道:“我这条老命是公子救回来的吧。”
萧天赐笑道:“前辈为了救我和郭大侠而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我又怎能不将前辈带回来呢,说起来我和郭大侠还要多谢前辈的救命之恩呢,若不是前辈将蒙古人的阵形冲开了个缺口,我和郭大侠怕是难再回襄阳了。”
冯默风摇头道:“以萧公子的武艺又何惧那区区蒙古军阵呢,倒是老夫给公子拖后腿了。”
萧天赐道:“此事就此打住吧。你一连昏迷了六七天,肚子一定饿了,我们先换个房间,到时我再给你弄些吃的。”
冯默风谢道:“有劳公子了。”
萧天赐抱起冯默风,将他安置到一个新的房间,就在他的房间隔壁,然后招来一个郭府的仆人道:“你让人去煮一些粥过来给里面的前辈食用,速度要快点。”
回到房间后,萧天赐与冯默风又聊天了,冯默风也觉得很奇怪,在平时他是很少说话的,可是对着萧天赐的时候却有点滔滔不绝的感觉。
冯默风问道:“对了,萧公子,这郭府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刚才出来的时候看到府里怎么尽是打斗的痕迹?”
“你不知道?”萧天赐奇怪的问道。
冯默风奇怪的摇了摇头道:“我为什么会知道?”
原来冯默风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处于昏迷状态,也就是在萧天赐和鸠摩勇打完后才醒过来的,至于萧天赐和鸠摩勇打斗时造成的动静却是一概不知。
萧天赐道:“白天有蒙古人前来捣乱,外面的那些东西都是在交手的过程中损毁的。”
“啊!”冯默风惊呼一声,蒙古人的残暴他是非常清楚的,于是连忙问道:“那郭大侠他们怎么样了?”
“蒙古人已经被打退了,郭大侠他们也没事。”萧天赐笑着安慰道,“对了,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前辈的名字呢。”
冯默风闻言一呆,而后摇了摇头道:“老头儿是个打铁的,公子就叫我冯铁匝吧。”
萧天赐笑道:“难怪那天你使的兵器是个大锤子,原来是铁匝,想必是数月之前被蒙古人强征进军营打造兵器的吧。”
冯默风点头道:“公子说的是,除我之外还有许多铁匝被强*着替蒙古人打造兵器。一个汉人帮蒙古人打造兵器来屠杀自己的同胞,说起来还真是讽刺。”
萧天赐满带深意的笑道:“前辈身为一个铁匝,而且身带残疾,却有高强的武功,想来前辈的身份不会那么简单吧。”
冯默风一怔,随后道:“都是祖传下来的一些庄稼把式,入不得公子法眼。”
萧天赐抚着肚子哈哈大笑道:“庄稼把式?如果桃花岛主黄药师听到了自己的弟子说他的武功是庄稼把式,不知该会如何想才是。”
冯默风闻言大吃一惊,怔怔的看着萧天赐道:“你……你怎么会知道?”
萧天赐止住笑声道:“桃花岛的武功我非常熟悉,当时在蒙古大营中见你使用的招式完全出自桃花岛一脉,所以我便猜你与桃花岛有关系。据说当年黄岛主一气之下将所有弟子的脚筋挑断后逐出了师门,唯独一个最小的弟子冯默风只被打折了一条腿。前辈的腿折了,又姓冯,使的还是桃花岛的武功,你说我能不猜出你的身份吗?”
冯默风道:“公子聪慧。不过,我已经不是桃花岛的弟子了,现在只是一个只会打铁的铁匝。”
萧天赐道:“想知道你几位师兄和师姐的事情吗?”
冯默风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萧天赐叹了口气道:“你大师兄陈玄风当年被一个小孩一刀刺死了;二师姐梅超风被欧阳锋杀了;三师兄曲灵风偷入大宋皇宫偷盗宝物被御前侍卫打死了,他还留下了一个傻乎乎的女儿叫傻姑,现在住在桃花岛;四师兄陆乘风也已经病死了,不过他有一个儿子叫陆冠英,有不小的家业。”
冯默风低下头来,长叹一声,泪如雨下,凄然道:“死了,都死了。”
萧天赐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黄岛主曾经和晚辈谈论时说过,他当年驱逐弟子离岛,陈梅二人是自己作孽,那也罢了。曲陆武冯四位却是无辜受累,尤其你冯默风,年纪最小,身世又甚可怜,他每每思念及之,常自耿耿于怀,深自抱憾。你陆师兄在生前已经被黄岛主收回师门了,并遵从黄岛主的命令四处寻找你们几个师兄弟,要将你们收回师门,可惜曲灵风已死,又找不着你和武眠风,所以你现在是桃花岛的弟子。”
冯默风泪流满面,激动的抓着萧天赐的手,声音颤抖的道:“真的吗?师傅真的把我们收回师门了吗?”
萧天赐点头肯定的道:“我与黄岛主相交莫逆,又岂会骗你。”
冯默风嚎嚎大哭,当年被逐出师门后,冯默风伤心之余,远来襄汉之间,在这乡下打铁为生,与江湖人物半点不通声气,一住三十余年,始终默默无闻,不料今日又得闻师门讯息。他性命是黄药师从仇人手里抢救出来的,自幼得师父抚养长大,实是恩德深重,不论黄药师待他如何,均无怨怼之心,此刻听了萧天赐之言,得知自己已被收归师门,不禁喜极而泣。
萧天赐看的感慨不已,心道:能有如此徒弟,黄药师之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