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怎么认识我的?”原本正在大笑的裘千尺听闻萧天赐一口就认出了她的身份,不由一惊,笑声戛然而止。
萧天赐道:“在下的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裘老前辈知道在下并无恶意就行。”
公孙绿萼后退几步,一脸戒备指着萧天赐问道:“你姓萧,不姓李,原来你一直在骗我,你来我绝情谷到底有何企图?”
萧天赐笑道:“公孙姑娘,你不觉得萧天赐和萧天恩这两个名字很像吗?”
得了萧天赐的提醒,公孙绿萼才反应过来,的确,萧天赐和萧天恩的名字太像了,只差一字,公孙绿萼问道:“你是萧天恩的什么人?”
萧天赐道:“那是舍弟,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救他和老顽童的,之前怕被你爹从名字上看出身份,所以才隐瞒姓名,希望公孙姑娘莫怪,舍弟这段时间多亏公孙姑娘照顾了。”
公孙绿萼怔怔的看着萧天赐,随后脸色一红,微微一礼道:“萧大哥客气了。”
萧天赐呵呵一笑,“你很不错。”
就在公孙绿萼听了萧天赐的称赞在心里窃喜的时候,裘千尺突然插口道:“公孙姑娘?甚么公孙姑娘?”
萧天赐道:“公孙谷主之女,公孙绿萼。我想裘老前辈应该对这名字非常熟悉才是。”
裘千尺就此再无半点声息,似乎忽然之间无影无踪的消失了。过了良久,她突然喝道:“甚么公孙谷主,是公孙止么?”语意之中,充满着怒气,但已听得出是女子声音。
公子绿萼大着胆子应道:“我爹爹确是单名一个「止」字,老前辈可识得家父么?”
裘千尺嘿嘿冷笑,道:“我识得他么?嘿嘿,我识得他么?”绿萼不敢接口,只有默不作声。
又过半晌,那声音又喝道:“你叫甚么名字?”
公孙绿萼看了萧天赐一眼,然后应道:“晚辈小名绿萼,红绿之绿,花萼之萼。”
那人哼了一声,问道:“你是何年、何月、何日、何时生的?”
公孙绿萼心想这怪人问我生辰八字干么,只怕要以此使妖法加害,在萧天赐耳边低声道:“萧大哥,我说得么?”
不待萧天赐说话,裘千尺便冷笑道:“你今年十八岁,二月初三的生日,戌时生,对不对?”
公孙绿萼大吃一惊,叫道:“你……你……怎知道?”
突然之间,她心中忽生一股难以解说的异感,深知洞中怪人决不致加害自己,当下从萧天赐身畔抢过,迅速向前奔去,转了两个弯,眼前斗然亮光耀目,只见一个半身*的秃头婆婆盘膝坐在地下,满脸怒容,凛然生威。但见她头发稀疏,几已全秃,脸上满面皱纹,然而双目炯炯有神。
公孙绿萼“啊”的一声惊呼,呆呆站着。萧天赐跟着公孙绿萼进了石窟,但见那裘千尺所坐之处是个天然生成的石窟,深不见尽头,顶上有个圆径丈许的大孔,日光从孔中透射进来,只是那大孔离地一百余丈。这石窟深处地底,纵在窟中大声呼叫,上面有人经过也未必听见。
裘千尺对萧天赐就如视而不见,上上下下的只是打量绿萼,忽而凄然一笑,道:“姑娘,你长得好美啊。”
公孙绿萼报以一笑,走上一步,万福施礼,道:“老前辈,你好。”
裘千尺仰天大笑,声音仍是哭不像哭、笑不像笑,说道:“老前辈?哈哈,我好,我好,哈哈,哈哈!”说到后来,脸上满是怒容。
公孙绿萼不知这句问安之言如何得罪了她,心下甚是惶恐,回头望着萧天赐求援。
萧天赐笑道:“公孙姑娘不必担心,虎毒不食子,这位裘老前辈不会对你不利的。”
“虎毒不食子?”公孙绿萼脸上闪过迷茫之色,不理解萧天赐所说的是何意。
裘千尺颇有深意的看了萧天赐一眼,忽然对公孙绿萼道:“你左边腰间有个朱砂印记,是不是?”
公孙绿萼又是大吃一惊,心想:“我身上这个红记,连爹爹也未必知道,这个深藏地底的婆婆怎能如此明白?她又知道我的生辰八字,瞧来她必与我家有极密切的关连。”于是柔声问道:“婆婆,你定然识得我爹爹,也识得我去世了的娘,是不是?”
裘千尺一怔,说道:“你去世了的娘?哈哈,我自然识得。”突然语音声厉,喝道:“你腰问有没红记?快解开给我看。若有半句虚言,叫你命丧当地。”
萧天赐眉头一皱,对裘千尺霸道暴躁的性子颇为不喜,气势锁定裘千尺,沉声道:“裘千尺,我敬你才喊你一声前辈,你莫要得寸进尺,有我在,你就别想撒野!”
裘千尺骤感空气一凝,身上压力大增,让她喘不过气来,在这股气势面前,她掀不起一点反抗的念头,这才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大为不简单。
公孙绿萼也感觉到了萧天赐身上那骇人的气势,又见裘千尺一脸痛苦的神色,也知道萧天赐其中的事情,但她对裘千尺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于是连忙劝萧天赐道:“萧大哥,没事的,这位婆婆应该没有恶意的,我给她看看那胎记就是了。”
萧天赐收回气势,裘千尺感觉身上压力一松,满头大汗的喘着粗气。
公孙绿萼回头向萧天赐望了一眼,红晕满颊。萧天赐忙转过头去,背向着她。公孙绿萼解开长袍,拉起中衣,露出雪白晶莹的腰身,果然有一颗拇指大的殷红斑记,红白相映,犹似雪中红梅一般,甚是可爱。
裘千尺只瞧了一眼,已是全身颤动,泪水盈眶,忽地双手张开,叫道:“我的亲亲宝贝儿啊,娘想得你好苦。”
公孙绿萼瞧着她的脸色,突然天性激动,抢上去扑在她身上,哭叫:“娘,娘!”
萧天赐回过身来,只见两人紧紧搂抱在一起,绿萼的背心起伏不已,裘千尺脸上却是涕泪纵横。可是裘千尺蓦地里双眉竖起,脸现杀气却见她伸手在绿萼肩上轻轻一推,喝道:“站开些,我来问你。”
公孙绿萼一怔,离开她身子,又叫了一声:“娘!”
裘千尺厉声道:“公孙止叫你来干么?要你花言巧语来骗我,是不是?”
公孙绿萼摇头,叫道:“娘,原来你还在世上,娘!”脸上的神色又是喜欢,又是难道,这显是母女真情,那里能有半点作伪?
裘千尺却仍厉声问道:“公孙止说我死了,是不是?”
公孙绿萼道:“女儿苦了十多年,只道真是个无母的孤儿,原来娘好端端的活着,我今天真好欢喜啊。”
裘千尺指着萧天赐道:“他是谁?你带着他来干么?”
公孙绿萼道:“娘,你听我说,是萧大哥带我到这里来的。”于是将萧天赐怎样住入绝情谷,又是如何带她到这里来的事,从头至尾的说了。
裘千尺一脸复杂的看向萧天赐,问道:“不管你是怎么知道我被困地底的,但你今晚带绿萼来找我,一定是还有其它目的,说吧,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公孙绿萼也看向萧天赐,这也是她一直想知道的事。
萧天赐道:“既然裘老前辈如此爽快,那我也就直说了。这次来找前辈一是让公孙姑娘与前辈母子相认,二是想让前辈出面对付公孙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