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陈幼萱直接就惊讶了,这个声音,听起来像是尊贵无比的人,拥有一种无可撼动的气场。
但即使是这样,此人也无法震慑住那位黑衣人,那位黑衣人反而是把陈幼萱推到了跟前,陈幼萱到了马车跟前的时候,跌跌撞撞地没站稳,整个人直接就跪在了马车面前。
陈幼萱正想站起来的时候,马车上的人突然下了车,陈幼萱抬头看清楚来人以后,赶紧又继续跪下了。
嘉禧帝看着陈幼萱一脸消瘦憔悴,心里有点心疼,连忙问她,“这不是陈四娘子吗,怎么,最近是由什么消息需要跟我提起吗?”
陈幼萱听到嘉禧帝的这个问话,眼泪突然流了下来,这些天以来内心的郁闷情绪,一下子就在那一刻起,面临了临界点,要全部倾泻而出。
她流泪的时候,一旁的芳菲正要替她擦眼泪,陈幼萱却扭过头去,示意芳菲不必如此,然后对那嘉禧帝说,“臣女斗胆向皇上请奏,最近有玷污臣女名声一事发生,如今臣女声誉几乎因为这件事情被败坏,求皇上能够帮忙讨公道!”
“那件事,是不是说你做假慈善的事情?”
“皇上明鉴,正是此事。
陈幼萱低了头,月光洒在她那瘦小的身影上,看上去忍不住让人觉得有几分想要怜爱的意思。
“那件事情不是已经喊官府去调查了吗,难道说,一直没有消息?真是一群废物,真不知道到底要他们有何用。”
嘉禧帝震怒不已,然而没等他说再多的时候,陈幼萱就补充说道,“其实除了想要为自己讨公道这一事以外,还想要让皇上也明白,顾长栋,顾郎君,对您真的是忠心一二,绝无二心的,不知皇上最近在怀疑他什么呢?”
陈幼萱这句话一说出来,马上就引起了嘉禧帝的怀疑,“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难道是在说朕冤枉了他吗?”
“于情于理,顾郎君都是对国家对君主忠心耿耿的人,臣女只是担心如果你们的矛盾没有被化解,不管对君臣情谊,还是对国家发展来说可能都不是什么好事,毕竟对于皇上来说,现在需要的是不拘一格降人才,有些小恩怨其实可忽略。”
陈幼萱这么说完以后,嘉禧帝突然如有所思,“没想到你一个女儿家,倒是心思玲珑得很,知道怎么劝服这种事,不过就算是你这么说,朕也不会轻易让这件事情翻篇的。”
“其实皇上心里有什么过不去的心结,不妨在这里跟臣女一说,说不定臣女可以帮到皇上开解心结。”
陈幼萱这话一说完,在场的人都惊呼出声来,嘉禧帝看着陈幼萱道,“你可知道你这么做,很容易被朕认为是大逆不道,居然敢违逆朕的命令,你不过是丞相府一个平凡的庶出娘子,为何要这般跟天子作对?”
“因为那个人是顾郎君。臣女没办法做到坐视不管。也许这么做很冲动,也许会招致特别可怕的后果,也许我会因此没办法活着离开,但是为了他,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陈幼萱说着,跪在地上的时候,又重重地叩了头,“臣女没办法看到他这么努力的人受了不必要的冤屈,不管是为了皇上,还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这片江山社稷,臣女真的不服气,如果有什么误解,也请告知,让我们务必查清再说。”
嘉禧帝一开始还有些微愣,眼前这个小女子未免太让他感到惊讶,但很快他就明白了过来,“陈幼萱,我是该说你傻,还是说你痴呢,为了这么个男人,值得吗?难道说这是他授意你这么做的,你没办法抵挡在乎的人的请求?”
陈幼萱连忙摇摇头,“并不是皇上想的这样,那都是因为我自己本心想这么做而已,再说了,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只不过在我心里,一直以来想到的可能就是所有关于他的事情了,但即使是如此,我也希望皇上好好考虑。”
陈幼萱这么说以后,那嘉禧帝似乎看得不忍心了,便连忙跟陈幼萱说道,“既然你这么虔诚,那么朕告诉你也无妨,就是最近有人告诉朕关于顾长栋叛敌通国的证据,而朕一直在想该怎么去圆这些借口,所以说到这你还能告诉朕怎么做?”
那嘉禧帝这么说着的时候,陈幼萱也还是面不改色,镇定自若,“如果臣女能够探寻出真相,还顾郎君一个公道,皇上是不是就不会再计较?希望臣女这一番努力能够不被辜负,也希望皇上能看到这一点,明白过来这些都是我自愿的。”
”既然如此,那朕就看看你到底可以探查出什么东西来。“
嘉禧帝这番话的语气似乎带了点嘲笑,陈幼萱听不出他的用意,只得用力地磕了磕头,再抬起头来的时候,那皇帝已经离开,陈幼萱被芳菲搀扶着站了起来,面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站定了七皇子。
七皇子看着陈幼萱,表情却有些微妙,让人看不懂他在想些什么,也许是在他心里,已经觉得这个女孩子不简单了,但陈幼萱还是没有直接表达出自己的疑惑,而是看着七皇子说,”七皇子,如果可以的话,可否接受幼萱的请求?“
陈幼萱想着七皇子会帮自己的忙,刚想说出来意,七皇子就已经开口,”你刚才与皇上的对话,我都听得一清二楚了,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忙,只要是我能力范围之内的,我都会提供帮助。“
”既然如此话,我想七皇子出面,让官府替我一起联手调查此事,不把此事调查清楚的话,我实在没办法就这样罢休。希望七皇子能明白我的决心。“
七皇子点点头,然后带着陈幼萱上了马车。
陈幼萱想起那黑衣人,刚想询问七皇子,但看到他面色凝重,便还是没有问出口。
这一路其实并没有走多远,但在陈幼萱的感觉里,却似乎走了大半生的时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