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一下肚,杨雪衡心里这股子闷气就消散了许多。只是一想起陈幼萱那丫头一脸淡漠疏离的模样,让他心底的挫败一下子翻腾上来。
慕延松见他从见面到现在,一直愁眉不展,便开口询问道:“杨公子,可是为了何事烦恼,在此与本王一同借酒消愁啊?”
借酒消愁?
杨雪衡眉目紧紧拧着,这事儿是借酒能消得了的吗?
又仰头灌了一口酒,杨雪衡风眉头才舒展一些开来。
左右陈幼萱现在对他态度冷淡,但以前……
“殿下,不过就是借酒消愁愁更愁罢了。今日能有幸与殿下一同饮酒,是在下的荣幸。”
杨雪衡微微起身,'对着五皇子慕延松做了个一。
慕延松摆摆手,笑道:“罢了,既然杨公子觉得愁更愁,那这酒便不必多喝了,多吃些菜便是了。”
两人本就私底下有些交情,但明面上,两人不过就是五皇子与永昌侯府的嫡长子罢了,再无其他。
两人不知喝了多久的酒,一直到杨雪衡微微醉酒的时刻,这才起身告辞。
而这一切,却被刚刚出门采办胭脂。
“咦,那不是杨公子与五皇子殿下吗?”
胭脂铺刚好在酒楼对面,芳菲一抬头便瞧见了两人。
心中盘算着,等回了府一定要告知小姐一声儿。
这样想着,芳菲便加快了步伐,快速回府。
“小姐小姐,你猜我今日瞧见了谁?”
此刻的陈幼萱正在吃点心,吃的正乐乎呢,被芳菲突然这一推门而入吓得够呛。
一口点心卡在喉咙厉,陈幼萱咳得满脸通红。
芳菲一见,赶忙上前来,将水递到陈幼萱面前,“小姐,你怎么吃口点心也能呛到,怎么这么不小心?”
好不容易一口水喝下去,点心融化掉了。
陈幼萱这下子不干了,一把将杯子放在桌面上,白了一眼芳菲:“还不是因为你突然闯入,你小姐我好好的品尝点心,至于被你吓到吗?还嚷得那么大声。”
被陈幼萱这么一说,芳菲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小姐,奴婢这不是着急告诉你嘛……”
“说吧,什么事儿,这么着急。”
芳菲这才微微行了礼,“小姐,奴婢方才上街采办胭脂时,在胭脂铺对面的酒楼里,瞧见了五皇子殿下与永昌侯府的杨公子正在一同喝酒。”
一句话,将陈幼萱品尝点心的兴致都给说没了。
“你说什么?五皇子殿下与杨公子一同在酒楼畅饮?”
芳菲点点头:“是呢,奴婢亲眼所见,绝不会看错。”
陈幼萱吓得站了起来,一边往外头走,一边念叨着。
“不行不行,我得告诉栎哥哥去……”
说罢,拔腿就跑,此刻也不顾什么形象了。
“诶,小姐,你点心还没吃完呢,你跑哪去呀?”
芳菲一见不对劲,连忙快速跟上去。
“栎哥哥。”
陈幼萱也如同芳菲那般的莽撞,一遇到事情就连门也忘记敲,直接推门而入。
顾长栎拿着金疮药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连忙将身上的衣服拉上来。
可这么一突然,衣裳依旧看起来衣衫不整。胸口一大片肌肤全都裸露着。
陈幼萱一进门就见到顾长栎一副衣裳不整,微微有些慌乱的模样,再悄悄他胸口上的肌肤,一下子脸又羞又红。
“你……为何不敲门?”
若是仔细看得话,还能瞧出顾长栎的脸上也带着一丝丝的红晕。
“不是的,栎哥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同你讲,这才不小心冲撞了……”
说到最后时,陈幼萱的声音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得见。
顾长栎快速将衣服整理好,这才正了正脸色,道:“何事如此匆忙?”
“栎哥哥,方才我的丫头在大街上,瞧见五皇子殿下与杨雪衡一起喝酒。”
这回陈幼萱也不管身份了,直接将杨雪衡的名字给喊了出来。
也不见顾长栎有多大的反应,只是微微叹气。
“五皇子向来人脉好,杨雪衡与他交好也是我们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过向来只是私底下……”
顾长栎起身,对着陈幼萱微微拱手:“我在你这已经耽搁了许久,想必父亲已然在找我了。我便也不做多留了。”
说罢转身,在门碰到门上的那一刻,顾长栎回头道:“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便可,其余的事情你不必操心,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为何操心这么多?”
还不等陈幼萱多做解释,顾长栎便一个闪身离开了。
不知道在顾长栎的客房里坐了多久,一直到陈怀亦来了也不知。
“阿萱,五皇子的事情我听长栎说了,你也不必着急,这事儿急不得。”
陈幼萱点点头,没有搭话,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大哥,我知道了……”
“小姐小姐。”
陈幼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外头匆忙跑进来的芳菲打断。
“何事?”
陈幼萱忽然感觉自己的眼皮子突突突的跳着,看着来人。
芳菲看了一眼陈怀亦又看了看陈幼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陈怀亦很识趣,道:“既然阿萱妹妹有事,那我便先离开了。”
“什么,皇上秘密召我进宫?”
芳菲点点头,急切道:“小姐,怎么办?咱们是不是惹上什么大麻烦了?”
“应该不是,你且在府里等着你小姐我,若是三个时辰后我还未回来,便去找顾公子,知道吗?”
离开之时,陈幼萱对芳菲千叮咛万嘱咐,留了个心眼。
伴君如伴虎,谁能猜的透皇上的心思?
这样想着,陈幼萱已经被一个小太监带到了嘉禧帝的寝宫门外。
“皇上,陈四小姐来了。”
话音刚落下,门被人从里面拉开,是皇上身边的大公公。
他捏着嗓子,对陈幼萱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陈四小姐,皇上在里头等着呢,快些进来吧。”
陈幼萱心脏扑通扑通的跳,说不紧张那肯定是假的。
秘密被皇上召见,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随着大公公进了内殿,接着被带到一个满是金黄颜色的寝宫之内。
“皇上,陈四小姐来了。”
陈幼萱往龙床那边看去,只见嘉禧帝一身绣着飞龙的金黄睡袍,半靠在龙榻上,脸色苍白如纸,只余一丝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