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阿姨,可以在电话里说吗?”
沈母说:“你是不是不太方便?”
“嗯,是有一点忙,沈阿姨,您要是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和我说。”
“是这样的,英其,阿姨是想找你聊聊那天晚上的事。”
如赵英其所料,确实是因为那晚的事来的。
赵英其沉默稍许,沈母接着说:“英其,阿姨就是想知道,那天晚上你和宗岭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宗岭欺负你了?你尽管告诉阿姨,阿姨帮理不帮亲。”
赵英其不知道沈母是不是嘴上说说的帮理不帮亲,加上这事本来也不光彩,她不想再提。
“沈阿姨,那晚其实没有什么事。”
沈母的声音更温柔了,询问道:“英其,你不要怕,有什么你可以尽管说,真的,阿姨不会偏袒宗岭,他要是做错事,阿姨一定大义灭亲。”
“阿姨,您别担心了,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不管沈母怎么询问,她始终没有开口,而是一直说没事。
沈母语重心长说:“英其,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真的不用害怕,阿姨肯定是帮你的,站在你这边的。”
赵英其还是那句话:“没有,沈阿姨,您别想那么多,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宗岭哥和我哥是朋友,我一直把他当哥哥,没有了。”
沈母听得出来她没说真话,她又不愿意说,沈母叹了口气,没再问下去,说:“英其,你要是不愿意说,阿姨就不问了,如果宗岭真的做了不好的事,阿姨跟你道歉。”
“沈阿姨,您别担心,真的什么事都没有。”赵英其换只手接电话,“沈阿姨,先不聊了,我到公司了,要去上班了。”
“那好,英其,那你先忙,有空一起饮早茶。”
“好的,沈阿姨。”
沈母这头挂了电话,右眼皮还是跳个不停,心里的预感非常的不安,好像要出事了一样。
“妈,早餐。”
沈母正在出神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响起沈宗岭的声音,吓了一跳,拍着胸口,心有余悸说:“你走路没声的?吓死人了。”
“怪我喽?”沈宗岭在她对面坐下来倒茶,说:“我都喊您几声了,您自己没听见?想什么,那么入神?”
沈母盯着他看不说话。
沈宗岭泡上茶喝了一杯,察觉沈母的视线,他握着茶杯的手一顿,说:“您有事?”
“我刚刚打给英其了。”
“然之后嘞?”
“英其可是什么都和我说了,沈宗岭,你个衰仔,你怎么能咁样对英其?!”
沈母起身几步走过来,象征性打了他胳膊几下,他大个仔了,不能再像他小时候一样,藤条焖猪肉伺候。
沈宗岭等沈母发完气了,慢悠悠说:“她都跟您说了?”
“那不然呢,好啊你,你简直太过分了!我是那样教育你的吗?!你有点质素好不好?!”(素质)
沈宗岭就笑,肩膀耸了耸,笑得很漫不经心。
“你仲笑得出嚟!”(你还笑得出来)
“难不成我哭啊?”
沈母说:“我在和你说正经事!你别吊儿郎当,坐直了,我问你,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您讲讲,能怎么办?”
“又装傻扮懵,现在是我问你,你不要反问我,我怎么知道你心底怎么想的,我是你妈,不是你肚子的蛔虫!”
沈母一副快被他气得厥过去了,又一巴掌打在他腿上,他微微挑了下眉头,有点疼,但是没吭声。
“说话,你为什么要那样对英其?!”
沈宗岭一副不懂的样子:“她跟您说了吗?”
“英其可是什么都说了,不过她心底好,不想和你计较!让我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沈母面不改色说道。
沈宗岭却往沙发上一靠,整个人靠在沙发上,扯着嘴角笑,胸膛微微震动,一副看破不说破,而是说:“那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不就好了。”
沈母快被气死了,“你老实交代,你和英其到底做了什么?!”
“她不是跟您说了,您还问这么多干什么,又不光彩。”
沈母完全是想诈沈宗岭,结果沈宗岭没那么容易上套,还说什么不光彩,沈母这下有了不好的预感,“什么不光彩?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
沈宗岭说:“您不是都知道了?”
沈母有些尴尬微妙,说:“英其都说了,你还不老实说?!”
沈宗岭笑而不语,还在那卖关子。
沈母说:“你和英其是不是……”
“您说是就是,还有什么是不是的。
沈宗岭这副不着边际的态度,让沈母心里的不安的预感加重了,神情严肃问他:“你现在老老实实说清楚,你和英其之间是不是……”
沈宗岭面色冷沉下来,却问了句:“您吃早餐了吗?”
“别转移话题,把话说清楚。”
沈宗岭还是不说,一言不发。
沈母看他的反应,忽然意识到什么,其实这几天一直在想沈宗岭反常的举动,沈母甚至还打电话给了Christy,又问起沈宗岭外面那个孩子的事,这几年了,一点动静都没有,Christy否认说没有孩子,沈母才不信,再三追问,Christy才说是有一个孩子,但是具体信息,死活不说。
Christy的嘴巴跟粘了胶水一样严。
更别指望沈宗岭会说了。
前几天撞见他和赵英其大晚上还在他家里,沈母当时就怀疑上了,只不过一直不敢往太深入的地方想。
怎么想他们俩无论怎么样都不可能的,八竿子打不着一块!
可是想起沈宗岭刚发病在澳洲治疗那阵子,经常不顾自己的身体往港城跑,问他干什么,也不说,现在想想真的非常的可疑。
沈母越想心里这块石头越往下沉,她不愿意相信沈宗岭和赵英其之间发生了什么,可看结合种种蛛丝马迹来看,她不得不往这方面猜……
不过沈宗岭不给沈母追问的机会,他早餐都不吃,拿了车钥匙直接出门了。
他又不用按时打卡上下班,沈母不知道他一大早的要去哪里,干什么去。
走得飞快,背后有鬼追他似得。
沈母坐立难安,早餐都没心情吃了。
……
另一边,赵英其忍着周身的疲倦去了
另一头,沈宗岭开车去了赵氏总部,在这座港岛最繁华的地段,他直接进到大厦,又换个手机号码打给赵英其,他还以为她不会接的时候,通话接通了,赵英其的声音响起,她的声音沙哑“喂”了一声。
沈宗岭没忍住关心她,说:“你把声怎么了?”
赵英其听到是沈宗岭的声音,无奈叹了口气,说:“谢谢关心,我没事,好得很。”
“感冒了?”
“没有。”
“没有鼻音那么重,还是前夜喝酒去了?”
“沈宗岭,你能不能别跟鬼一样纠缠我?”
“我关心你不行?”
“你拿什么身份关心?”
“ex。”
“你也知道是ex。”
沈宗岭说:“那就以哥哥身份关心你,你不是还得喊我一声宗岭哥么。”
“……”
赵英其很佩服他的厚脸皮,她以前都不知道他脸皮这么厚的,说:“好,宗岭哥,我谢谢你的关心,不过不需要。”
说完,她动作飞快挂断电话。
气不过,又把他这个号码拉黑。
天知道他哪来那么多手机号码,换着打给她,真的烦透了。
赵英其的喉咙确实不舒服,应该是昨晚喝酒又熬夜,喉咙很沙哑,还有点痛,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希望不是,不然得难受一阵子了。
早上十点左右,赵英其开完早会回来,又和赵烨坤正面碰上,赵烨坤已经逐渐站稳脚跟了,赵父是铁了心安排赵烨坤来的,赵英其没有和赵烨坤再起正面冲突,维持表面的和平。
她之所以维持表面和平,是不想被别人看了热闹,都想看着他们内斗,她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比起赵烨坤,对外的形象更重要。
赵烨坤双手插口袋里,就说:“妹妹,早。”
“嗯。”赵英其淡漠无波。
“脸色不好看,昨晚应酬到几点?”
“谢谢关心。”赵英其敷衍道。
赵烨坤说:“声音怎么了?是不是嗓子不舒服,要不喊你助理帮你买点药?”
“上班时间请谈公事。”
“OK,我还是要说,妹妹,注意身体,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不要太拼了。”
赵烨坤说完就走了。
赵英其没有理他,回了办公室,刚回到,助理神秘兮兮跑过来,说:“姐,前台刚刚送了一袋子的药上来。”
“什么药?”
赵英其微微拧眉。
助理说:“什么喉片,护嗓子的。”
赵英其说:“有说是谁送的?”
“前台说是一位姓沈的先生送来的。”
赵英其脸色一变:“扔了。”
助理“啊”了一声,赵英其已经坐回了位置上,碰都不想碰那袋子的东西,她坐下来就忙工作,助理见状,只能照做,把那袋子东西扔了。
中午,赵英其没在公司吃饭,带助理出去开荤,犒劳犒劳她,然而没想到这都能碰上沈宗岭,他好像在她身上装了监控器一样,走到哪里都能碰上。
赵英其带着助理往反方向走,明显不想和沈宗岭碰上面,尤其是大庭广众之下,那么多人,被撞见就麻烦了。
左拐右拐,进到了商场,赵英其的手机响了,一边走一边接电话,午餐高峰期,哪里都是人,她专注接电话,没有注意到人群里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在朝她靠近,甚至助理都没察觉。
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已经来到她们身后了,赵英其忽然停下来,想问助理吃泰式料理好不好,还没问出口,身后忽然一阵骚动,忽然有一拨人不知道从哪里冲过来,一把摁住一个戴着黑色帽子的男人,下一秒,四面八方都来了人。
赵英其听到动静回头一看,就看到好几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把一个男人摁在地上,并且高声喊着“港城police!港城police!”
是便衣。
赵英其第一反应是便衣有行动,拉着助理退开一定安全的距离,沈宗岭也是在这时候赶过来,他大老远看到有动静,不过人太多了,差点跟不上她。
他上下看赵英其,问她:“没事吧?”
赵英其云里雾里的,她哪里有什么事,什么事都没有。
这时候那几个穿便服的男人有个人过来解释情况,说:“小姐,你好,我们是港城police,这是我的警官证,这个人追了你一路,我们观察了一路,你看你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赵英其检查包包,说:“没有丢东西。”
随后问助理。
助理也没有丢东西。
助理已经被吓到了,应该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附近围了一堆人,都在看热闹。
那群便衣亮了证劝散围观的人群,把那男子拷上带走了。
这一突发的情况,赵英其只有最开始被吓到,后面就没事了,倒是沈宗岭很担心的样子,一直上上下下看她,问她两三遍有没有事。
赵英其冷冷瞥他一眼,说:“我能有什么事。”
“没事就行。”沈宗岭又看她,“出来吃饭?要不一起?”
“不需要,多谢。”
赵英其拉着助理就往外走,又被沈宗岭拦住,沈宗岭拉住她的手臂,说:“有事和你说,正事,不是闹着玩的。”
“我和你之间还有什么事?”
“我们俩之间的事多着,你再不答应,等会被人认出来了,你不怕麻烦?”沈宗岭压低了声音说。
“……”
片刻后,三个人来到一间高的餐厅,要了一间私密的包间。
沈宗岭却说:“你确定要她也听?”
赵英其说:“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可以说,怕她听不了。”
助理非常识趣说:“姐,我去上个洗手间。”
助理一出去,赵英其问他:“你又要干什么?”
“我妈怀疑我们俩了。”沈宗岭说。
赵英其纠正他说:“我们俩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