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宛臻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卧室里很安静,香薰机开着,轻柔的香风呼呼吹来,懒洋洋地,让人不想动。
发生了什么?
她眨了眨眼睛,在茫然的记忆中搜索着。
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在脑海中成型,对了,是在她的办公室里,当时她正和南星在说着……
女朋友!
秦宛臻忽得想起失去意识前的那一幕,可之后的事就像上一次一样,毫无印象,同时,她也发现,这次第二人格存在的时间变长了。
会不会某一天,第二人格彻底占据她的身体,然后,拥有许曼珍记忆的秦宛臻彻底消失。
这个念头让她的呼吸一紧,猛得坐了起来。
不可能,她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的。
想到秦浦政说的心理医生,她立刻起身拿起手机,找到对方的联系方式,打了过去。
这个心理医生是秦浦政在国内替她找的,所以也不需要考虑两人的时差问题。
电话响了几声后接通了,对面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一听就容易让人卸下防备。
“请问是林医生吗?”
“对,您是?”
“我是秦宛臻,秦浦政是我的外公。”
她这么一说,对方很快就明白了,语气也恭敬了不少:
“秦总,我明天就能到南城。”
“好,我让秘书去接你。”
挂了电话,秦宛臻觉得压在心口的郁气一下就少了,起身下楼,苏衍云不在,林姨正在客厅打扫卫生,见她醒了,连忙关心道:
“秦小姐,你好些了吗?苏秘书说你喝多了。”
秦宛臻点头,继而问:
“衍云去哪了?”
林姨摇摇头:
“苏秘书没有说,不过他让我准备了营养羹,说您最近气血虚,我去端来啊。”
秦宛臻到沙发边坐下,苏衍云似乎有预感似的,电话也随之而来了。
“秦总,你好些了吗?”
“我很好,衍云,你在哪?”
这句话,她随口一问,但在苏衍云听来,却莫名带了点撒娇和依赖。
他温声说:
“手下人分析了沈宅外的监控视频,找到了一个有嫌疑的外送员,我去看看情况。”
秦宛臻闻言眉心微蹙:
“你怎么不等我,以后不要自作主张。”
“秦总,你的身体最近不适合外出,这是我的份内事。”
林姨轻手轻脚地把小碗放在桌上,秦宛臻看着眼前热腾腾的营养羹,就这样没了脾气。
说到底,苏衍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她有什么资格责怪他呢?
“那你尽快回来,不要轻举妄动。”
“好的,秦总。”
而与秦宅相邻的魏宅,此时的气氛却极为压抑。
陈颜夕脸色惨白地低头坐在客厅里,长发遮住了她的表情,从她不断颤动的肩膀可以看出,她正在哭泣着。
魏母根本不想看她,所以把怒火发在了陈母身上。
“你们陈家真是养出了一个好女儿!”
陈母一下就被戳中了痛点,难堪得手足无措,但还是强装镇定,因为她知道,越是这个时候就越不能激起对方的怒火。
“亲家母,这都怪我,不知道娘家人不顾夕夕,她一个人磕磕绊绊长大,小城镇的孩子们哪懂,使劲欺负她,她也是被逼无奈才这样的……”
陈母一把辛酸一把泪,将陈颜夕的童年塑造成了一个懵懂千金被欺凌反抗的的故事。
魏母的怒火也随之消了许多,再说陈颜夕没有急着为自己辩解,而是默默垂泪,结合她平常的性子,魏母竟信了几分。
但这件事对于魏家来说终究是不体面的,所以,她淡声说道:
“我知道夕夕的本性不坏,可这件事闹得太大了,魏家是不能接受她成为庭樾未来的妻子的,两人的婚约还是就此作罢吧。”
陈颜夕猛得抬头,指尖用力掐进自己的大腿,克制着声嘶力竭地叫嚣,然后用最委屈柔弱的声音道:
“妈妈……你不要我了吗?”
这句妈妈,从两人订婚时她就在喊了,魏母先前对她是极为满意的,喊多了自然而然也有了点感情,她没有女儿,真是把陈颜夕当自己孩子对待的。
如今再听她这样喊,魏母的心里也不好受,她叹了一口气:
“夕夕,别怪妈妈,如果这件事没有被曝光,那我依旧会对你如初,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取消婚约为的是整个魏氏集团,这个责任,谁都担不起。”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再纠缠也没有意义,况且魏庭樾对她还没有感情。
“要怪,就怪曝光你的人吧。”
陈颜夕面上是悲痛无助,心里却因为魏母的一句话掀起了滔天的恨意。
对,这一切都是曝光她的人造成的,魏庭樾,她无尽的爱里又融进了恨。
他为了取消两人的婚约竟完全弃她不顾,以为这样她就会妥协吗?
呵呵,不可能,她手上可是掌握了他最关心的东西。
……
苏衍云回来了,秦宛臻很好奇他的调查结果。
“怎么样?找到那个外送员了吗?”
“找到了,秦总,你猜那个外送员住在哪?”
秦宛臻眸光一闪:
“不会是城西那片老城区吧?”
苏衍云眼底闪过一丝赞许,冷肃的表情柔和了不少。
“没错,就是吴大勇住的那个片区。”
秦宛臻思忖了会,分析道:
“两人住在同一个片区,又都是外送员的身份,说明给他们下达命令的是同一个人,而且对老城区很熟悉。”
“先是你,然后又是沈夫人,对方的目的果然还是沈家。”
“接下来,我们只要找出外送员和金巧背后的人,就能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了。”
说完,秦宛臻又忽然想到了什么。
“衍云,你不觉得沈书雪很奇怪吗?”
苏衍云微顿,继而点头:
“的确,沈小姐看起来不像是……滥交的人。”
“沈书雪和魏庭樾交往前的情史令人捉摸不透,不论男方的长相如何,是否有家室,她来者不拒,在我的印象里,沈书雪的涵养应该不会促使她做出这种事。”
“其中另有隐情。”
“她已经和徐望津订婚了,怎么还会恬不知耻地和徐望州发生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