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柔脸色一变，而后冷冷地看向红姑，她在老夫人身边长大，虽然不是主子的身份，但肯定比红姑的地位要来得高一些，所以紫柔更不会让她拐弯抹角地欺负。
“红姑，你不要以为我听不出来，佟爷要是知道你在制造我和小夫人的矛盾，一定不会放过你。”
红姑心想，就是佟爷让我来盯着你的，你这点伎俩，哪能瞒得过佟爷的眼睛。
秦宛臻却听出了紫柔话中暗藏的亲昵，似乎佟纪玄是她的依靠一般。
果然，他们俩有猫腻，如果她再把劲让紫柔因妒陷害她，她是不是就能趁机离开了？
“红姑，我还是不试戴了，我让阿玄带我重新买吧。”
阿玄是佟纪玄的小名，只有老夫人和佟母才能这样喊他，如今秦宛臻也成了能这样喊他的人……
紫柔的目光闪过一丝失落，低头看向那满桌的珠宝首饰，后悔和遗憾将她的心填满。
紫柔和佟纪玄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你想听？”
用过晚餐，佟纪玄去庭院里散步，秦宛臻和个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红姑和紫柔识趣的没有打扰。
秦宛臻问东问西，话里行间充满着对紫柔的好奇，佟纪玄停下脚步，庭院里的路灯很亮，照得她的眼睛像星星一样眨巴眨巴地看着他。
像只肥兔子。
佟纪玄突然就没了脾气，他伸手捏了捏她又圆了一些的脸，那肉嘟嘟的手感让他有些爱不释手，要不是在外面，他恐怕又要把她抱在怀里了。
“我想听，你快说呀。”
佟纪玄那双狭长深邃的眼眸里不见半点波澜，声线冰冷的讲述着：
“曾经，我追求过她。”
秦宛臻一愣，不可置信地朝他看去：
“你追紫柔？”
“对，她拒绝了。”
原来，在佟纪玄的青春期，在他开始对女性产生好奇或者想要亲近的时候，老夫人身边的紫柔成为了他唯一关注的对象，所以，他自然而然地对她产生了懵懂的情愫。
他找到紫柔，让她和自己在一起。
“你猜她说什么？”
佟纪玄突然转头看向她，似是嘲讽的问。
秦宛臻一怔，喃喃问：
“说什么？”
“她说，她害怕我，不想同我在一起。”
佟纪玄嗤笑了一声，垂下的长睫煽动着，她却莫名有些心疼。
也许是他做的那些血腥的事让年幼的紫柔产生了恐惧，所以即使那个少年再美丽，背景再雄厚，她依旧无法接受一个充满杀意的人。
在紫柔看来，他的爱是阴森窒息的，而那个时候的少女憧憬的是阳光而美好的爱情，显然，佟纪玄不能给她。
秦宛臻听完了，心里不是滋味，她已经能想象在那个阴郁少年的世界里，紫柔可能是他唯一能够接近的阳光，她却亲手将它扑灭了。
从此，他继续与黑暗为舞。
难怪他们见面那天的氛围有些古怪，那个曾经被紫柔拒绝的少年，如今要娶别的女人做妻子了，紫柔会后悔吗？还是松了一口气呢？
秦宛臻看佟纪玄的眼神太过欲言又止，使得他忍不住皱眉问道：
“你那是什么表情，在可怜我？”
秦宛臻摇了摇头，她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这种感觉让她似曾相识，好像她也曾被人放弃过，压抑得很。
“那你现在还喜欢紫柔吗？”
秦宛臻问了一个所有女人都会问的蠢问题。
佟纪玄瞪了她一眼，抬手毫不留情地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你只是失忆，不是失智，你认为我还会喜欢她？”
秦宛臻捂着额头道：
“我就是想知道。”
“傻瓜，我要是喜欢她，就不会和你结婚。”
说的也是……按照佟纪玄的性格，他是不会让自己受半点委屈的，更别说和自己不喜欢的人结婚了。
“那秦宛臻呢？那个女人究竟是谁？”
秦宛臻觉得今夜的佟纪玄特别好说话，所以她乘胜追击，问了自己一直想知道的问题。
佟纪玄沉默了一瞬，不再隐瞒：
“你就是秦宛臻。”
“佟纪玄，你别狡辩了，我要你说实话。”
佟纪玄拿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女人穿着一身高定时装，妆容冷艳高贵，正从一辆劳斯莱斯上下来。
竟然……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她就是秦宛臻，也是你，只是你失忆了，所以才不记得。”
秦宛臻瞪大了双眼，一时无法接受，她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叫许曼珍，怎么可能变成秦宛臻呢？
可是，那照片上的女人又的的确确是她，只是更瘦更骨感精致而已。
“不可能……”
“不论你信不信，这就是事实，要和我结婚的，从头到尾都只有你一个人。”
此话一出，连佟纪玄自己也不由一愣，他想起了与秦宛臻认识的初衷，只不过是听了佟家人的话找个人挡煞，现在呢？他竟然来真的了？
“你让我想想……”
秦宛臻匆匆离开庭院，似乎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独自消化。
佟纪玄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良久才对着暗处道：
“听了这么久，还没听够？”
没过一会，那里走出一个娇小的人儿，她穿着一件浅紫色的毛衣外套，皮肤柔白，仿佛一朵柔弱的丁香花。
是紫柔，也不知道在那处听了多久，佟纪玄早就发现了却没有拆穿，看来有些话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佟爷。”
紫柔缓缓走到他身旁，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看着他道：
“我那时不懂事，对不起。”
佟纪玄早就不在意了，毕竟，他年少时也是一时冲动。
“嗯。”
他只淡淡地哼了一声，这让她接下来的话卡在了喉咙里，没法接下去。
“没什么事快回去休息吧。”
佟纪玄说完转身就要离开，紫柔握了握拳，克服自己的心理恐惧，小跑两步拉住了他的衣袖道：
“佟爷，如果……如果我那时答应你，我们是不是……”
她说不出来，她也无法幻想那样的画面，她只是存着一点懊恼和希翼，毕竟，现在的佟纪玄和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
这样的他，实在让人舍不得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