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还给你,苏秘书,你只是她的秘书,无权干涉她的私人生活。”
这一次,谁也不能把她从他身边抢走。
“秦宛臻,你还好吗?”
车子停在了南城江边,冬日的风拂过江面,也轻轻吹动了岸边的芦苇,偶尔有几只水鸟从江面掠过,留下一串串细碎的波纹和几声清脆的鸟鸣。
车窗缓缓落下,江风吹进了温暖的车内,将心头的烦闷吹散,魏庭樾收回视线看向身旁的女人。
病态,脆弱。
和以往冷漠又高傲的她很不同。
秦宛臻离散的思绪仿佛一道细长的烟,幽幽散散,她不知怎么又想起爆炸那天的事。
在火光炸裂的那一刻,她的前半生就像走马灯一样快速在眼前闪过,她看到了倒在急诊室的父亲,双腿被截的母亲,她瘦弱的弟弟满眼泪水,还有被推进手术室的她……
有那么一刻,她甚至觉得这样死了也好,她该做的已经做到了,她很累,很想睡一个再也不用醒来的觉。
可是,当她再一次睁眼时,她却必须赌上后半生,活在名为复仇的躯壳里。
秦宛臻想,她这一生,恐怕再也不能为自己而活了。
“秦宛臻,你看着我。”
魏庭樾捧起她的脸,看着她失焦的双眼,语气中多了一点急切,他没有忘记她倒在办公室的那一幕。
“深呼吸!听到了吗?秦宛臻!”
他的声音很响,在她耳边不断重复着,秦宛臻仿佛见到了一束光化作了一道身影,他背后有一对巨大又洁白的羽翼,驱逐了黑暗,向她走来。
她渐渐找回神志,而那道光影也慢慢消散,变成了凝视她的魏庭樾。
“魏……庭樾。”
听到她喃喃喊出了自己的名字,魏庭樾高悬的心陡然一松:
“秦宛臻,你刚才差点被自己憋死。”
她的脸被他捧着,两人靠得极近,仿佛下一秒就可以吻上对方。
“我……对不起,我不知道。”
此时的她像个初生的婴儿,没有了利爪和坚甲,单纯又软萌,一脸可以被随意欺负的样子。
魏庭樾怔了怔,心里莫名生出了一种冲动,手心里的脸蛋细腻柔软,很想捏一捏,将她惹哭。
“算上刚才,这是我第二次救你了。”
他没来由地说了这一句。
秦宛臻点点头:
“我会好好答谢你的。”
魏庭樾挑了挑眉:
“又是用资金答谢?我是不是让你产生了什么误解,我看起来很缺钱吗?”
秦宛臻想摇摇头,但脸还被他固定在掌心,只能拽住他的西装衣襟,软声道:
“这一次,你说了算。”
魏庭樾眉心微动,只觉得整个人都舒坦了,他控制不住嘴角的弧度,放开了她,而后清了清嗓子说:
“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秦宛臻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刚才答应什么了?
啧,真是大意。
而这边的南城大学里,陈颜夕和魏母正站在礼堂门口等待着。
“庭樾怎么回事,电话也不接。”
魏母脸色有些难看,因为魏庭樾从来没有这样莫名失踪过,倒不是担心他出了什么事,而是他竟然无视了自己母亲和未婚妻的等待。
“妈妈,庭樾应该在处理公事,没事的。”
陈颜夕体贴地安慰着魏母。
昨晚,魏庭樾彻夜未归,早上起来,魏母意有所指地问她睡得好不好,她当然不能说出实情,只能假装羞涩地点点头,不解释也不说破。
今天她要来南大宣讲,如果魏庭樾再不出现,那魏母就该怀疑了!
陈颜夕不由握紧了拳头,又是担心又是气愤,她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明明之前两人的相处还很默契,自从……秦宛臻出现在他身边后,一切都变了。
“夕夕,你打个电话给庭樾,他不接我的电话,老婆的电话总要接的吧。”
陈颜夕霎时一怔,尴尬地点点头,她想到昨晚他那冷漠无欲的眼神,现在让她打电话,不是直接挑明两人不合的关系吗!
她当真是骑虎难下阿。
可,魏母正等着她,没有办法,她只能硬着头皮拨通了魏庭樾的电话。
为了魏母听得真切,她还开了免提,等待的时间她的手心都沁出了冷汗,想着万一魏庭樾说了什么,她该怎么和魏母解释。
就在这时,电话接通了。
陈颜夕深吸了一口气,佯装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软声问道:
“庭樾,你到了吗?”
“我有事要处理,就不过去了。”
还好,他的语态正常。
陈颜夕舒了一口气,魏母正在身旁用眼神示意她继续问,她只得说:
“妈妈也在,我们都在等你呢,你什么时候能忙完呢?”
谁知,这一次,他的态度忽然强硬起来:
“我先挂了。”
接着,电话就毫不留情地被挂断了,魏母顿时一愣,看向陈颜夕,要说这小两口昨晚同了房哪会这般硬声硬语,难道两人吵架了?
可魏母不是那种不顾人脸面的人,有些话不用问,她自能看得出。
为了不让陈颜夕尴尬,魏母便说:
“既然庭樾在忙,我们就别等他了,妈陪你进去吧。”
陈颜夕感激地点点头,将眼底的冷光压下,魏庭樾不喜欢她没有关系,只要有魏母撑腰,她照样可以变成魏家的儿媳。
电话挂断后,魏庭樾就问秦宛臻:
“送你去公司还是回家?”
回家这两个字说得过于自然,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有多亲密,好在前面的隔板升起,作为司机的陈力世并没有听到。
秦宛臻想了想说:
“回家吧,我今天的状态不适合回公司。”
“的确,不要又倒在办公室里,我不是每次都救得了你的。”
虽然是打趣的话,但秦宛臻知道她说的是事实,没有魏庭樾,恐怕她不会好端端地坐在这里。
“那网上的内容怎么办?”
“昨晚偷拍的我早就让人全网撤销了,今天的,没有人敢发出去。”
秦宛臻点点头,暗自佩服他的雷厉风行,就在这时,魏庭樾突然将目光锁定她,淡声问:
“昨晚,你和许南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