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请问是秦小姐吗?”
秦宛臻刚走到马场大门口,就有一个穿着深棕色工作服的年轻人上前打招呼。
秦宛臻的目光落到他胸口的铭牌上,上面写着他的名字:温柏川。
“嗯。”
她应了一声,没有摘下墨镜。
温柏川的目光落到她那张凝白细嫩的脸上,高 挺又小巧的鼻子,一看就是大美女。
“秦总,我是您这次的马场陪同员温柏川,马场比较大,您想去几号马场和我说一下就行。”
温柏川扬起一个标准的笑容,牙齿洁白,看起来阳光又清爽。
秦宛臻点点头,把手里的卡递了过去:
“七号,谢谢。”
说完,她便直接坐到了他身后的那辆露天接送车上。
温柏川愣了愣,显然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冷漠又高傲的女人,他的长相不差,在这里很受富婆和名媛的青睐。
但,这一次,他感到了一种失落,即使对方戴着眼镜,他依旧能察觉到,她的视线没有在他脸上有任何的停留。
温柏川启动了车子,缓缓向着远处的七号马场驶去。
放眼望去,皆是青绿色的草地和白色栅栏围起的跑道,空气中混合着青草味和淡淡的腥味,不难闻,不过也不好闻。
秦宛臻看了一会便兴趣缺缺地低下头看起了手机。
沈书雪发来消息说沈道山很中意魏庭樾,希望许曼珍能一举拿下他。
看到魏庭樾这三个字,秦宛臻想到了昨晚发生的事,在她问出他是不是喜欢她时,魏庭樾做出了一个令人惊讶的举动。
他转身就走了,没错,没有回答她,而是逃避似的离开了。
所以这个问题,他是不想回答还是无法回答呢?
秦宛臻的眸光藏在墨镜后,有一瞬的迷茫。
她当然知道沈道山打的什么算盘,可魏庭樾不是任人拿捏的人,他从小在利欲中长大,见过太多的阴谋诡计,沈道山越是极力撮合,魏庭樾就越是反感,且看两人接下来会如何吧。
“秦总,您是第一次来我们迦南马场吧?”
前面的温柏川突然开口,打断了秦宛臻的沉思,她回过神,淡淡回道:
“没错,我是今天才知道。”
“您不是南城人?”
温柏川没有回头,秦宛臻将手机放进包里,车子开得不快,微风出来,暖暖的,让她慢慢放松下来。
“我是南城人,不过离开了几年。”
“您一定是从国外回来的,身上有种与众不同的气质。”
做他们这一行的,都要能言善道,开去马场的这段路就得把贵客逗开心了。
难得有人不认识她,秦宛臻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说道:
“是吗?我以前是卖煎饼的,赚了点钱去国外整了容,这你都看出来了?”
温柏川一愣,差点没有握住方向盘,但他又不敢回头看她,只能凭直觉猜测她是在戏耍他。
“秦总,您真爱开玩笑,您的脸一看就是天生的。”
“呵呵……”
秦宛臻还真被他的窘迫给逗笑了。
“你多大了?”
温柏川道:
“今年二十三。”
“还在上大学?”
“没有,家里穷,初中毕业就出来打工了。”
温柏川一点也没有因为自己的学历和身世感到自卑,反而因为他的自立感到骄傲。
看得出来,他的家庭虽然不富裕,却给了他富裕的爱,不然他不会如此的阳光开朗。
秦宛臻不由想到了自己,阴郁又冷漠,她都快忘了“开心”这两个字是什么感觉了。
明明他们有着一样的历程,结局却截然不同。
不由得,她对温柏川有了更多的好奇。
“你有兄弟姐妹吗?”
“有,有一个妹妹,不过是同父异母的,我和她……关系不太好。”
话说着,七号马场已经到了,位于迦南马场的最西边,也是最偏僻的一个马场。
现在,马场的入口还特地放置了一个暂停营业的指示牌。
温柏川见状有些疑惑,以为是秦宛臻搞错了,便道:
“里面可能在清扫,我帮你问一下。”
“不用了,今天七号被我包场了。”
秦宛臻下了车,从包里抽出了一小叠钞票递给温柏川:
“谢谢你,这一路很有趣。”
温柏川连忙摆手:
“这太多了,我不能收。”
秦宛臻没有理会他的推却,径直放在了他的座椅上,淡声说:
“这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说完,她转身走了进去。
温柏川看着她的背影,过了很久才把座位上的钞票装进了口袋里。
秦宛臻没有换骑装,本来也不是来骑马的,走进马场后,她环顾四周,就见不远处有两匹马正相依着在吃草,一黑一白,养的油光水滑的。
她缓步走近,马儿发现了她的靠近也没有闪躲,喷了个鼻息,继续低头咀嚼着。
秦宛臻见它们可爱,忍不住伸手在马背上抚摸了一下。
“喜欢吗?”
忽然,有人在她身后问道,而她身旁的马也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开始变得不安和焦躁。
呵,果然是恶魔,连动物看了都害怕。
秦宛臻拍拍马背,示意它们放轻松,然后转过身朝他看去。
一身黑色骑装,手里拿着一根马鞭,英俊笔挺,让人想起了中世纪时期的骑士。
“好久不见了,我的新娘。”
佟纪玄开口,他幽静又深邃的眼睛望着她,仿佛一头找到猎物的狮子,让人的后背不由爬上一阵寒意。
“你恐怕得了妄想症,我什么时候变成你的新娘了?”
秦宛臻摘下墨镜,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冰冷一片,甚至还有厌恶,让佟纪玄的眸色也渐渐地沉了下来。
“秦宛臻,我把你放飞不是还你自由,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秦宛臻冷笑一声,翻身上了靠她最近的那匹白马,而后将手中的墨镜扔在了地上。
“是吗?那你也要追的上我再说这样的话。”
话音刚落,她就夹了一下马腹,白马会意,如箭一样飞奔了出去。
佟纪玄勾起嘴角,上了黑马,紧随其后。
这是一场追逐游戏,输者,必定要做出最大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