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去哪了？”
许曼珍强撑着笑对许南星说：
“我去和院方谈判了，他们说会给我们一笔赔偿款。”
许南星眼前一亮，却没有注意到她苍白的脸和额间冒出的冷汗。
“这么说，妈妈的手术可以进行了！”
许曼珍点点头，眼里闪动着泪光，像是感动又或是其他情绪。
“对，妈妈有救了……”
“太好了！”
许南星跳起来抱住秦宛臻，却猛得听到了她的抽气声，他连忙后退了两步，紧张道：
“姐姐，你怎么了？”
许曼珍摇头说：
“我最近没有按时吃饭，有点胃疼。”
“我现在陪你去医院。”
“不用了，明天妈妈要做截肢手术，我休息一会就好的。”
说完，她就缓缓地踱向卧室，许南星皱着眉快步走上前搀着她道：
“那我去给你买点胃药，晚饭我来做。”
这次许曼珍没有坚持，躺在床上后就闭上了眼睛，许南星站在床边等她沉沉睡去，转身离开。
……
“所以，你还能说爱她吗？”
许南星骤然回神，“腾”得站了起来，因为用力撞到了桌上的茶杯，“咣当”一声，碎裂在地。
“你说……什么？”
他艰难地开口，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着，脑海里浮现起很久以前发生的事。
秦宛臻放下衣角，一脸平静地穿好外套，抬眸凝视着他道：
“到目前为止，许曼珍依旧不后悔她做的决定，许南星，希望你不要让她改变主意。”
许南星的胸膛起伏着，随后快步绕过茶桌来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揽进了自己的怀中，干涩又沙哑地说：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竟什么也不知道，是我不好，你不该承受这些的，对不起……对不起……”
许南星的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他的姐姐竟然为了筹集手术费去卖肾！
也许是害怕再次失去她，许南星紧紧地抱住秦宛臻，手指因为用力连关节都开始泛白。
刚才还争锋相对的办公室此刻又安静下来，阳光透过百叶帘照射到沙发上，温暖又明亮。
许南星却依旧觉得冷，那种从心里发出的冷，让他如坠深渊。
秦宛臻其实并没有打算把这个秘密告诉他，她并不想把这件事当作要挟许南星和杨美娟的筹码。
可是，现在的许南星已经不是当初的许南星，他们之间有了隔阂，如果不这么做，她无法保证他不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来。
是的，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玩火自 焚。
“现在，我有资格要求你停止那个项目吗？”
她在他怀里淡声问。
“以后，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听你的，你要我的命，都可以给你。”
许南星缓缓闭上眼，睫毛止不住地颤抖，就当是赎罪，这是他欠她的。
他从来都不知道许曼珍为他们付出了这么多，手术后的日子，她是怎么独自熬过的？
他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
“许南星，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
这时，秦宛臻突然开口了，沉浸在悔恨中的许南星自然不会推却。
“好。”
“你早就知道许曼珍不是你的亲生姐姐对吗？”
许南星浑身一怔……
“秦总，您要走了吗？”
秦宛臻刚打开办公室的门，陶清姿正巧拿着文件经过，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嗯。”
她对这个颇有心机的女孩并没有多少好感。
陶清姿透过半开的门看到了背对着她的许南星，那个背影太过沉寂和僵硬，让她不得不猜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会功夫，秦宛臻已经走到了电梯口，在她等待的间隙，陶清姿追了上来。
“秦总，能不能耽误你几分钟？”
“什么事？”
秦宛臻侧眸看她，她长得比陶清姿高，这么一瞥颇有居高临下的意味。
陶清姿的目光从她精致的脸上落到她昂贵的衣服和鞋子上，不由自主地握了握拳头，然后又抬眸与她对视。
“可不可以请你，不要再钓着许总。”
秦宛臻沉默了须臾，转过身终于正式地打量起这个女孩。
也许是不甘平庸，陶清姿穿着一身奢牌仿品，也亏有她的容貌支撑，不然这劣质的布料和走工一定会让她看起来廉价又可笑。
“钓？这个字是什么意思？”
秦宛臻没有错过她眼里的戒备和不满。
“您的身边有那么多优秀的男人，许总却只有你，既然你不想对他认真，那就放过他。”
“呵……”
秦宛臻没来由的想笑，陶清姿表面上打着替许南星抱不平的旗号，实际上是在告诉自己，她对许南星有意思。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是自愿待在我身边，从来没有人强迫他。”
“叮。”
电梯门应声打开，秦宛臻不再看陶清姿蓦地失了血色的脸，转身进入电梯，谁知这时对方突然挡住了电梯门，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你这样滥情，你身边的男人们知道吗？对了，你先前和北城太子爷订婚，现在婚约解除，是不是也是因为他知道了你是什么样的人呢？”
一阵沉默，被挡住的电梯发出超时警报，秦宛臻轻抬眼皮，终于因为她的话产生了名为愤怒的情绪。
只见她上前走了一步，冷冷地盯着陶清姿道：
“身为艾真的股东，我现在就可以开除你，我的私人生活轮不到你来指摘，如果你有脑子的话，就不该来招惹我，因为，我完全可以在你的实习评价上多添一笔。”
秦宛臻一字一句地说完，原本平淡的眼神变得无比凶厉，陶清姿瞬间觉得自己后背的汗毛竖起，挡住电梯门的手也缩了回来。
她知道，秦宛臻说到做到。
“陶清姿，好好看看你自己，没有了这身廉价伪装，你的本质依旧是那个自卑又善妒的贫困生，他能喜欢你哪一点？你的脸吗？”
秦宛臻嘴角勾起笑，略带讽刺，将陶清姿本就摇摇欲坠的心理围墙轰然推倒。
电梯门缓缓关闭，秦宛臻那张明艳又夺目的脸也消失在陶清姿的视线中。
陶清姿终于开始大口喘气，然后控制不住地掉下了眼泪。
是啊，她只有这张脸，可是，这张脸的美貌连秦宛臻的一半都达不到。
她一直活在自以为事里，她从来都是一无所有。
“陶清姿。”
许南星的声音在背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