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姐姐回来了你好像不是很开心,发生什么事了?”
回去的路上,杨美娟见许南星沉默地开着车,忍不住开口问道。
“妈,姐能平安回来,我当然高兴。”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依旧是那般冷淡,杨美娟以为他是因为许曼珍留在沈家而感到不快,想了想,叹了口气说:
“南星,曼珍终究是沈家的人,我们已经亏欠她太多了,不能再绑着她了。”
前面遇到了红灯,车子堵成了长龙,许南星将车窗关上,车内瞬间安静了下来,他脸上的表情也骤然变冷 。
“妈,当年你从哪里将姐姐带回来的?”
杨美娟浑身一怔,完全没有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你·····你说什么?”
许南星转过头朝她看去,漆黑的眼眸里没有什么起伏。
“你早就知道她是沈家的女儿,对吧?”
此时,绿灯亮了,后排等不及的车子开始疯狂鸣笛,许南星的这句话也被喇叭声淹没。
杨美娟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一时间陷入了忪怔中,她当然听到了儿子问的话,却只能装作没有听到,因为,她不知道如何回答他。
当年,许曼珍的确不是走失,而是她从外面抱回来的。
原以为,这个秘密会被她一直藏在心底,没想到在今天,在她与女儿重新见面的今天,毫无预兆地被扒了出来。
许南星驾驶着车子重新汇入拥挤的车流中,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再触碰这个话题,一时间,车内的氛围安静的令人窒息。
杨美娟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身侧的衣角,她知道,总有一天,这个话题会再度谈起,只是那个时候,她该如何解释呢?
······
“秦总,这是孟灵琳近些年的活动轨迹。”
办公室的桌面上放着一沓文件,秦宛臻正翻看着手机里的热点新闻,见苏衍云来了便放下手机,接过文件仔细看了起来。
苏衍云也在平静地打量着她,眼下有着淡淡的青痕,神色也透露着些许憔悴,料想她应该是为了许曼珍的事。
他知道她的脾气,特地没有追问,而是一如往常地站在她身边。
因为,越是让秦宛臻烦扰的事,她就越是想亲手解决。
秦宛臻翻看的很快,合上最后一页纸,她抬眸朝苏衍云看去。
“孟灵琳根本就没有来过南城?”
“对,不合常理,沈小姐明明见到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但资料显示孟灵琳生下孩子就定居在了北城,甚至在沈小姐被关的那几天,她还在北城有消费记录,至今没有来过南城。”
秦宛臻皱起了眉,身边的事一桩接着一桩,越是往下发掘,线索就愈发的扑朔迷 离,她离真相究竟还有多远呢?
“要么孟灵琳用了假名,要么沈书雪见到的就不是孟灵琳。”
“我按照沈小姐描述的,找到了她先前被关的小区,很可惜,那里人多驳杂,也没有监控。”
秦宛臻深思了一会,问道:
“住房登记信息呢?”
苏衍云找到文件其中一页:
“在这,房子是租的,租了很久了,房东是个大马哈,没有签合同也没有留存信息,只知道对方是个中年女人姓孟。”
秦宛臻看着文件上的“孟”字,手指不由自主地在上面敲击了两下,似乎是在思考 。
“难道,线索到这里就断了?对了,吴大勇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我将吴大勇的犯案经过整理好了送到了警局,警察拿了他的DNA样本与凶案现场遗留的做了对比,证实凶手就是他,又因为吴大勇已经畏罪自杀,所以这几起案件也就此了结了。”
听到苏衍云这么说 ,秦宛臻眉头舒展了几分,总算有件事是妥当处理了,虽然没有从对方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接着,她淡声说道:
“现在幕后真凶的线索在此中断,唯一能找到的突破口就是沈家那几人,如今又出了一个假冒的我,所有的事就变得更加复杂了。”
苏衍云倒不这么认为,他抬眸看向秦宛臻,脸上的表情依旧从容:
“秦总,有了许曼珍,说不定会更快的帮您找到答案。”
是吗?
秦宛臻略略思忖,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看来,我又要麻烦书雪了。”
······
秦宛臻乘着电梯下楼,准备去吃午饭,等待的间隙她又打开了手机,发现魏庭樾发了一条新动态,没有配图,只有一句话:终于等到你。
电梯快速下降着,秦宛臻只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她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
她知道许曼珍是假的,可是魏庭樾不知道,他发这条动态也就意味着,他对许曼珍依旧在意。
他,无法辨认吧。
毕竟,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那么短,短到他甚至没有来得及细细打量她。
她无法告诉魏庭樾那个许曼珍是假的,难道只能看着他们在一起吗?
电梯到达了一层,秦宛臻收起手机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脑海中还在回忆着刚才在手机上见到的新动态。
林雅君去点赞了魏庭樾,并且评论问他是什么意思。
秦宛臻走到大门口渐渐放缓了脚步,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怎么把林雅君给忘了,既然表面上无法让许曼珍露出破绽,那心理上一定有这个机会。
因为,林雅君正是最好的心理攻占者。
这么一想,秦宛臻陡然轻松了一些,果然,她还是不能太过在意某些事,不然就会乱了分寸,彻底被情绪拖着走,她明明只要在幕后看着他们缠斗,为什么还要凑上去自讨苦吃呢?
秦宛臻嘴角微微上扬,暗笑自己太过紧张,刚走出秦亿大门,眼前站着的男人就让她上扬的嘴角缓缓放下了。
“我找你有事。”
是许南星,他穿着一件浅卡绿色的风衣站在她面前,门口的风将他额前的黑发吹起,凌乱的发丝将他眼底的情绪遮住,脸似乎又清瘦了不少,显得格外的孤寂。
“姐姐。”
他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