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楼里空无一人,苏衍云和许南星站在二楼的房间里,脸色越来越阴沉。
地上碎裂的发簪还静静地躺在那,秦宛臻来过这,还与对方发生了争执,或者说是搏斗,不然她的发簪不会掉落在地上。
是佟纪玄,一定是他带走了秦宛臻。
“能联系到他吗?”
许南星目眦欲裂,胸口不断起伏着,对方带走她肯定不是为了要钱,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要的是她这个人。
“稍等。”
苏衍云看起来倒是平静,不过他颤抖的手指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焦急。
他拨打了一个号码,那头很快就接通了,只听苏衍云恭敬道:
“秦老,秦总被北城的佟家带走了。”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过了一会,电话挂断,苏衍云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
许南星见状也顾不得关心他口中的秦老是谁了,只说:
“查到了吗?”
苏衍云微微颔首:
“秦老待会把佟纪玄的号码发来,不过,他说佟家不是好惹的,要将秦总带回来恐怕不容易。”
许南星握紧了拳头,额上青筋隐现:
“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要把她带回来。”
佟纪玄的号码没多久就发到了苏衍云的手机上,秦浦政不在国内,几乎没人认识他,这个电话只有苏衍云才适合打。
他薄唇紧抿,没有犹豫地拨通了号码,等待的时候,握着手机的指节泛着不可言说的紧绷。
与此同时,一辆劳斯莱斯库里南停在了北城郊区的庄园外,厚重的铜制大门缓缓开启,车子驶入后又缓缓关闭,门口还安装了红外探测,当真是夸张。
这个庄园与龙吟山庄的名字互相辉映,名为鹤舞,当年有个风水大师为佟家批过命,佟家早年黑道起家,做了太多阴损事,恐波及后辈。
果然,这么多年,佟家也只出了佟纪玄这么一个接班人,并体弱多病,好几次差点没有救回来。
为了让他平安长大,佟家请大师做了一个风水蓄局,龙鹤相对,百年兴盛。
那之后,佟纪玄的身体真的好了起来,不过代价就是他的脾气越来越古怪暴戾。
大师让他吃斋念佛,压制体内的狂躁,也不知是否能起到效果,不过,熟悉佟纪玄的人都知道,相比幼时,现在的他真的平和了不少。
车子在偌大的山庄里缓缓行驶着,大片的树林将山庄覆盖,放眼望去只有眼前这一条宽阔的青石板路,如果没有人指引,恐怕还会迷路。
秦宛臻就着这个姿势睡了快一个小时,直到肩膀发麻才悠悠转醒。
车窗外时不时闪过一盏盏明亮的路灯,在她迷蒙的眼神里投下光影。
“醒了就把口水擦一下。”
有人说。
秦宛臻一个机灵,下意识地抬手,这才想起她还躺在某个陌生男人的怀里,顾不得后脑勺的疼痛,她慌乱地撑着发麻的手臂缩到车子的角落里。
又一盏路灯一闪而过,借着那明亮的灯光,秦宛臻终于看清了身旁男人的五官。
像一块精雕细琢的玉石,冰冷清透,他的眉宇俊挺,一双眼睛狭长而深邃,里面的深意无人能懂,而他却可以看透一些虚伪和浮华。
一身黑色的中山装,咋眼一看,有着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古朽感,若再看一眼,只余惊艳和感叹。
秦宛臻呆愣愣地看着佟纪玄,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有什么形容词可以用来描述他。
这时,车子停了下来,佟纪玄没有搭理发着呆的秦宛臻,自顾自地下了车。
“哎……你去哪?”
秦宛臻支支吾吾喊了一句,谁知下一秒,她这一侧的车门就突然被打开,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把她给架了下来。
“你们是谁!要带我去哪?!”
秦宛臻惊恐地挣扎着,脑袋里立刻就联想到了器官贩卖事件,脸色顿时变得惨白起来。
“救命啊!”
佟纪玄本来已经进入别墅大门了,听到身后传来秦宛臻害怕的喊声,皱了皱眉,又折返过来。
“别叫了,他们是我的私人医生,你可能有脑震荡,去检查一下。”
莫名的,秦宛臻停止了挣扎和呼喊,下意识地选择了相信,不为别的,只因他是她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
没错,因为那一摔,秦宛臻伤到了脑袋,记忆出现了短暂的读取障碍,从她的表述可以判断出,她的意识回到了二十五岁的时候。
也就是说,她是许曼珍,一个空白的,单纯的,什么也不知道的许曼珍,这个结果着实让人感到意外。
当然,佟纪玄还不知道,听了医生的表述,他只知道秦宛臻的记忆回到了二十五岁,还莫名多了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名字。
“佟爷,有一个陌生号码一直打给您。”
助手将手机双手递上,因为信佛的缘故,佟纪玄的身上都不放电子产品,手机之类的都由贴身秘书保管。
此时,佟纪玄刚坐到前厅的榻上,准备向佟家长辈汇报今天的情况。
佟纪玄看了一眼依旧在震动的手机,料想那头应该是找秦宛臻的,于是接过放在了耳边。
“佟爷您好,我是秦总的秘书苏衍云。”
一道不卑不亢的男声从那头传来。
佟纪玄转动着手中的佛珠,淡声说道:
“秦宛臻的秘书,打给我做什么?”
“佟爷,我知道秦总在您那,用这种方法请人去做客,是不是不太君子?”
佟纪玄低笑了一声,秦宛臻还真是让她刮目相看,一个秘书就对她护成这样,更别说还有其他他不知道的男人。
不过,越是这样越称他的心意,毕竟,他要找的不是两厢情愿,相互忠贞的爱人,而是八字相合,能在身边抵消他孽障的人。
“你家秦总不是来做客的,是来做我妻子的。”
此话一出,对面的呼吸声陡然一重。
“佟爷,秦总不是你随意亵玩的对象,你可能还不知道她的身份,为了不引起南北两城的矛盾,请放了她。”
“身份?呵,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她会收到邀请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