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开始时南南确实有在乖乖听我话，安静坐在椅子上写作业。
末了，没一会，大概就是我在店里买东西那时，婆婆突然从房内走出。
眼神四处乱瞟，鬼鬼祟祟。
手里不知拿着什么东西。
她移步到南南面前，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她。
“南南呀，奶奶专门给你买的小零食，快吃吧。”
我定睛一看，那是一包香菇脆片。
南南显然也认出来了，她板着小脸认真道：“妈妈说我不能吃蘑菇。”
婆婆啧了一声。
“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什么过敏，我们以前可没这金贵的毛病。要我说，就是因为你妈妈一直不让你吃，你才会这样。”
说罢，婆婆冷下脸。
“快吃，你连奶奶的话都不听了是吗？”
南南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那包香菇脆片。
看完整段视频，我气得手都在抖。
额头青筋暴起，太阳穴突突的跳。
我实在没想到婆婆竟然能恶毒和愚蠢到了这个地步。
我多次和她叮嘱过南南对蘑菇过敏，她还认着自己那套死理。
而且当我赶回家中时，香菇脆片的包装袋早已不见。
想必是婆婆做贼心虚收起来了。
想到这，我气极反笑。
是可忍孰不可忍，婆婆这回真的触及到了我的底线。
我捏紧拳头，正思索着该如何行事之时，一个陌生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我疑惑接起。
里面传来物业的声音。
“许小姐，您婆婆摔倒了，现在动都动不了，可能是骨折了。哎呀，你快来看看她吧。”
我差点笑出来。
真是人在做天在看，婆婆的报应这么快就来了。
我语气毫无起伏：“不好意思，我女儿住院了，我走不开，你让她打给她女儿吧。”
物业为难的嗓音伴随着婆婆的怒骂响起：“先前已经打过一次了，她也说没空...”
我轻嗤一声。
“既然如此，那就让她等着吧，我这没这么快。放心，她身子骨健壮得很，没那么容易死。”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婆婆哪有这么脆弱。
连电话都不亲自给我打，无非就是心虚了，想着旁人在场好用舆论迫使我对她负责。
好照顾她，帮她交医药费。
就算我不理她，她也能找到别的退路。
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会如她所愿。
但现在，我看了眼南南依旧有些红肿的眼皮。
她就算死在我面前我眼皮子都不跳一下。
手机屏幕一闪一闪，是小姑子打来了电话。
我没搭理，冷着脸将手机关了机。
直到两天后南南情况好转，被医生获准出院以后，我才大发慈悲的将手机开了机。
上面已经全是小姑子和婆婆打来的电话及发来的消息。
我眼不见心不烦，直接删了个一干二净。
5
而当我带着南南回到家中时，却发现小小的家里挤了一大堆人。
婆婆双腿打着石膏，卧躺在床。
小姑子满脸憔悴，眼下青黑的坐在床边给婆婆喂饭。
我当下就黑了脸：“你们怎么进来的？”
婆婆呛声回应：“我让他们进来的，怎么着？”
小姑子尬笑一声，向我解释道。
“妈前几天下楼的时候不小心摔到了腿，送去医院后她说什么也不肯住院，我坳不过她，只好让她现来你家住住，都是一家人怕什么。”
“我们家没有多余的房间了，我给你打电话也打不通。”
说道最后一句话时，小姑子话语里有隐隐的埋怨。
她在抱怨我把婆婆甩给了她。
说完以后，小姑子把碗递给我，就要转身离去。
“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就走了，家里小孩还等着我。”
她家里有小孩，我就没有了吗？
何况我还是一个人带南南。
而且婆婆可是她的亲生母亲。
于情于理，都应该是小姑子照顾婆婆更合适。
但她显然不想接这个烫手洋芋。
我冷漠回到：“我也要带南南，没时间管她。要么你就把她接去你家，要么就请保姆照顾。”
婆婆听罢，指着我喊叫起来：“我不要请保姆！我就要你照顾我！”
小姑子脸色一僵，皮笑肉不笑，“请什么保姆啊，一个外人哪有自家人细心。”
小姑子这是在担心请保姆费钱呢。
有我这个苦儿媳做免费劳动力多好。
真可笑，明明以前他们还一起合起伙来骂我，说我只是个外人，没资格掺和他们的事。
现在反倒是不把我当外人了。
我垂下眼睫，冷笑一声。
抬眼正想说些什么。
却看见了婆婆那张得意洋洋的脸。
想到她故意喂南南吃蘑菇的事，厌恶在心里翻滚。
不，就这么放过婆婆太便宜她了。
我心下有了个主意。
我于是不再冷着脸，反而是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来，轻声应道：“是啊，你说得对，都是一家人。”
“婆婆既然是在我这摔伤的，那我也有一份责任在。妹妹你放心将婆婆交给我好了，我会照顾好她的。”
这一番话将小姑子说得舒心无比。
“就是就是。那我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哈。”
随后她笑呵呵的转身离去，跑的比脚底抹油的老鼠还快。
生怕我反悔变卦。
婆婆躺在床上，脸色倨傲，不屑歪嘴一笑，小声说道。
“我就知道，你这个没种的肯定不敢抛下我。”
随后她开始颐指气使的开始使唤我。
“给我喂饭，我饿了。”
我微微一笑，端起饭碗。
婆婆顺势张开了嘴。
可我没搭理她，而是径直把碗端了出去。
留她一人错愕无比。
过了好一会，婆婆才反应过来，破口大骂道：“你干什么许乐！你想死吗？！快把饭端回来。”
我的回应是贴心的将房门关上，彻底隔绝了婆婆的声音。
6
出来以后，我先是把南南托付给了姐姐家带一段时间。
又去到了和朋友合伙开的店里，商量好了和她换班的事。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
接下来，我有很长一段时间可以和婆婆好好相处。
月子仇此时不报，更待何时？
7
当初我和老公刚结婚时，婆婆便对我百般看不顺眼。
她嫌弃我不是本地人，配不上她儿子，比不上她替儿子精心找寻的相亲对象。
为了膈应我，她还会在家宴上用我听不懂的家乡话和他人聊天，不让我参与话题。
甚至在我和老公结婚后，她还不死心。
数次拿着老公的资料跑到相亲角上去替他张罗。
这股子怨气在得知我十月怀胎最后生出来一个女儿后达到了顶峰。
婆婆向来重男轻女，眼见自己的重孙梦破灭，心里更是怨怼无比。
一心只想着如何折磨我。
也是恰巧，老公那时工作缠身，在我生完孩子后没多久又回到了海上联系不到，这让婆婆抓住了机会。
她先是趁我还在医院修养的间隙，偷偷跑去月子中心。
将我已经订好的房间以及服务全给退了。
这件事还是等我临近出院时，却迟迟不见月子中心的人和我商讨接车时间，打电话过去才发现的。
那个月子中心性价比高，里头的营养师和护理人员都是有证的专业人士，房间极其难约。
我走了好大的关系才勉强排上位，结果就这么被婆婆拱手相让了。
想到这，我当即被气到大喘气，气血上涌。
腹部一阵疼痛，我低头一看，剖腹产的伤口已经崩裂，正往外渗血。
重新处理好伤口后，我找到婆婆，憋着一口气，气若游丝的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婆婆毫不在意的说：“月子中心这玩意多费钱呐，我们那个地方时候哪有什么月子中心，不也过得好好的？现在的女人真是金贵得不行。”
我咬牙切齿，“行，你退了也行。但那月子中心是我妈出钱给我订的！你把钱转回给我。”
闻言，婆婆脸色闪过一瞬的心虚，但很快被贪婪取代。
“哎呦，我来照顾你也是一样的，这钱就当作你给我的辛苦费好了。好了好了，别说了，就这么决定了。”
因为顾忌着刀口和孩子，我忍了。
想着回了家就好了，虎毒尚且不食子，婆婆也许就是抠了点，不会怎么样。
然而我却大错特错。
出院时，婆婆答应的好好的，说一定会照顾好我。
可回家的第一餐，她就给我端了一盘白菜配面条。
我懵了，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问道：“妈，这是什么？”
婆婆答道，“你的月子餐啊，我们那个年代的人都是这么吃过来的。”
我差点晕过去。
长时间吃这些没营养的东西，我奶水匮乏，南南常被饿得哇哇叫。
我实在心疼，和婆婆发了次脾气。
自此以后，菜里可算是多了些油水。
只不过全是我不喜欢吃的油腻肥肉，亦或者是完全不放调料炖的充满鸡油的鸡汤。
但为了南南，我只好忍着恶心全吃下去。
我生南南时刚好是盛夏八月，气温可以飙到三十七八度。
在这种情况下，婆婆死命不让我开空调，更是将空调遥控器藏了起来。
南南是个高需求宝宝，一定要人抱着才不哭，否则她自己能把自己哭晕过去。
我长时间抱着，泪如雨下，已经累出腱鞘炎，手腕稍稍动一下就是钻心的痛。
我央求婆婆替我抱抱南南，她却翻了个白眼。
“你自己的孩子你搞不定？”
后来我一个人实在是带不动南南，便只好请了月嫂照顾。
哪知婆婆却到处刁难人家，硬生生将月嫂给逼走了。
那段时间。
我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活生生瘦了十几斤，已经是皮包骨。
因为心情郁结，伤口一直反反复复感染，始终不见好。
甚至有些发烂发臭。
我一开始还能忍，也不想麻烦我妈，她还要带我姐的孩子，便一直憋着没说。
最后实在受不了，一边哭一边找我妈哭诉。
我妈火了，直接冲到家里把婆婆赶走，我这才勉强过上人过的日子。
孕期的恨，月子里受的委屈。
我现在想起来仍旧触目惊心，全身发颤，如鲠在喉。
这月子仇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7
思绪回笼，看着眼前卧病在床的婆婆。
儿子在海上无法联系，女儿视她如瘟神，定是不会再来看她。
这是我绝佳的下手报复机会。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我要把婆婆曾经对我和南南做过的事全部原样奉还。
眼见也是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了。
我先是美滋滋的给自己点了份外卖，随后再进到厨房，随意煮了碗白水挂面。
就是单纯的水加面条，没加任何调料。
然后又从冰箱里翻出前几天没吃完的白菜，撕下菜梗随意焯水过熟以后装盘。
等这些事做完以后，外卖也差不多到了。
我端起那晚白水挂面还有那盘清水白菜梗，施施然的走入婆婆房间。
一打开房门，婆婆恶臭的叫骂声便传了出来。
我挑了挑眉，婆婆看起来精气神还是挺不错的嘛。
我无视掉婆婆的所有声音，随手将饭碗放在了床头柜上。
“喏，吃吧，午饭。”
婆婆恶狠狠的瞪了去一眼，将视线转过午饭那去。
静默一瞬后，婆婆尖叫起来，各类污言秽语层出不穷。
“你要死啊啊啊！！！许乐你看看这是什么鬼东西？！这是人吃的吗？你个死没良心的！”
我径直将筷子摔在桌上，冷冷道。
“当初我坐月子时你是如何对我的，我现在通通还你，爱吃不吃！”
“我没良心？我不过是原样奉还罢了。”
婆婆还想再说什么，我并不搭理，直接转身出了门。
出去拿了外卖以后，我端着外卖又回到了婆婆房间。
随手扯张凳子坐下，我就这么当着婆婆的面吃起了香喷喷的外卖。
婆婆看看我手里的鸡腿，又看看自己身旁的白水挂面，馋得口水流了一地。
怒从心起，她突然，抄起身旁的白水挂面就往外扔来。
好在我早有准备，时刻防范婆婆。
一个转身完美躲开。
噼里啪啦几声，瓷碗碎了一地。
汤和菜汁撒在了婆婆的被子上和地上。
婆婆可比我当初有种多了。
我垂着眼，低低笑了几声。
“你爱吃不吃，反正我不会再做，那你就这样饿着吧。”
“还有，房间我每周打扫一次，被子也是。你弄脏了，就等着吧。”
婆婆慌了，她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
“乐乐啊，妈不是这个意思....”
但我没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就这样直接带着外卖转身离去。
笑话，当初我苦苦哀求这么多次，婆婆有听过我一回吗？
我刀口崩裂，行动不便，请求婆婆帮我换药。
她理过我吗？
她不听我的，我也不听她的。
8
到了晚上，我如法炮制，又制作了一份和午饭一模一样的白水挂面。
临出厨房门时，我脑海中忽的灵光一闪，想起一件事。
便又折返回去，往白水挂面里加了点油菜。
随后才向婆婆房间走去。
步行至房门口时，我隐隐约约听见房间内有电话铃声响起。
我眼神一凝，停步仔细听辨。
电话铃声来来去去响了好几回，却始终没被人接通。
婆婆骂骂咧咧，“生个女儿不如不生，好啊，一个个都嫌我，不接我电话。”
我嘴角勾起。
小姑子对她避之不及，怎么可能自讨苦吃。
我推开门，照例将饭送了进去。
饿了一早上加一中午，婆婆这回没再骂我，反而是有些急不可耐的想要捧起碗吃饭。
但在她看见碗里的油菜时，动作一顿。
“你往里面放油菜干什么？！你不知道我不能吃油菜吗？”
我淡漠暼了婆婆一眼。
我当然知道。
婆婆对油菜过敏，只不过症状比较轻微，就是吃了以后会全身痒痒罢了。
就是这点症状，婆婆的餐桌上从未出现过油菜。
“我知道啊，南南也不能吃蘑菇，你不还是给她吃了吗？吃油菜对人身体好，您别挑食了。”
婆婆心虚无比，还想争辩。
“可是我对油菜过敏。”
“哪有什么过敏不过敏的，都是骗人的，多吃点就好了。”
我将婆婆曾经对南南说过的话全部原样复述了一遍。
婆婆显然也意识到我来者不善。
她脸色铁青，眼底一片愤恨的盯着我。
我毫不畏惧的对视回去。
“天色不完了，我也就不打扰您了。”
说完临出门时，我动作一顿，突然面无表情的转身移步到婆婆身旁。
婆婆冷汗直流，浑身哆嗦。
“你要干什么？！”
真是胆小如鼠。
我嗤笑一声，伸手拿走了婆婆身边的空调遥控器。
「滴」的一声，空调被我关闭。
“对了，家里最近电费飙升，咱得省着点用电。像是空调什么的就别开了。”
婆婆一愣，疯狂尖叫起来。
“你要死啊！外面三十八度的天你不让我开空调？！你想热死我吗？”
我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原来婆婆您也是知道热的啊，当初我做月子时你一直不肯让我开空调，我还以为是您比较耐热呢。”
婆婆被我气得脸色比锅底还要黑，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她又想对我扔东西。
我冷冷道：“你有本事就扔，我看到时候你怎么收拾。”
中午被子洒上的菜汁此刻已经隐隐在散发味道。
婆婆狠毒的瞪了我一眼，还是克制住了动作。
只能不甘的在床上疯狂撕扯被单。
我不屑一笑，转身出门。
9
我本以为经历这几件事，婆婆会老实一点。
可第二天早上，我却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打开门一看，外面是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
她对我微微一笑，“您好，请问您就是雇主的儿媳是吗？我是xx公司的护工，您婆婆昨天下单了我上户照顾她一个月。”
我脸色一僵。
在房内的婆婆估计也听到了这的动静，她大喊道。
“乐乐！她是我请来照顾的护工，公子全部由我出，你安心去上班吧，不用管我了。”
原来如此，婆婆这是学聪明了啊。
知道我惹不起，并想要迂回战术。
很可惜，我的委屈和怒火没这么容易平和。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不需要，麻烦您走一趟了，我后续会和你们公司商量的。”
中年女人一愣，点点头离开了。
关上门后我走入婆婆房间。
刚进去，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股热浪。
婆婆满头大汗，满脸期待的看向我身后，“护工呢？怎么没跟着你一起进来？”
我扬起一个笑容，“请什么护工啊，多浪费钱。这不是有我照顾你吗？”
婆婆懵了。
“你把她赶走了？”
我点点头，“对啊，有我不就行了。我已经请好假了，妈你不用担心。”
婆婆没说话，就这样怔怔的看着我。
随后忽的落下泪来。
她双眼空洞，眼神绝望无比。
嘴巴嗫嚅着，喃喃自语道：“完了，完了。”
婆婆眼里充满了悔恨，痛哭流涕，哽咽说道。
“乐乐啊，是妈以前对不起你，但妈现在已经知错了，你就放过妈吧。”
我装傻充愣，“什么放过不放过的？我只不过是按照你从前如何对我的样子对待你啊，有什么问题吗？”
婆婆听我这样回答，眼神里的绝望不减反增。
我无趣的耸耸肩，去厨房拿了个馒头。
“妈，别哭了，吃早饭吧。”
婆婆昨天几乎算得上是滴米未进，如今好不容易可以有正常食物吃，眼神立马两了起来。
昨天的傲气和嫌弃早已不复。
她狼吞虎咽的吃起了馒头。
我笑意吟吟的看着她，“别急，慢慢吃。”
婆婆动作一顿，浑身抖了一下。
眼神惊惧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又重新低下头去吃馒头，生怕我抢走。
10
自此以后，婆婆像是认命了一般。
不再辱骂愤恨，而是接受了我给她的一切。
在连续给婆婆吃了一星期的白水挂面配白菜后，我突然改变了政策。
从第二周起，我慢慢给婆婆碗里加上了些许荤腥。
乍一看见肉，婆婆还有些不可置信。
她惊疑不定的看着我，问道：“你是送错饭了吗？”
我摇摇头，笑道：“没，就是给你吃的妈。唉，我过去一周确实做得太过分了点，现在气也消了。咱俩以后就摈弃前嫌，好好相处吧。”
婆婆僵着一张脸，点头称是。
随后怀着必死的决心吃掉了那碗饭。
过了一会，婆婆发觉自己还安然无恙，也渐渐放松下来，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在她吃饭的间隙，我拿出空调遥控器，给婆婆开了二十八度的空调。
婆婆这下更是受宠若惊。
她惴惴不安的看着我，不知如何言语。
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笑，随后掩门出去。
往后几天，我开始逐步增加婆婆饭菜里的荤腥。
空调温度也越来越舒适。
婆婆渐渐从一开始的惶恐不安到享受无比。
甚至对我生出了那么几分感激讨好的意思。
又一次，我端着有肉的午饭走入婆婆的房间。
婆婆正襟危坐的等待着我，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原先乱糟糟的床铺被叠得整整齐齐。
见我进来，婆婆舔了舔嘴唇，殷切道：“又麻烦你了乐乐。”
我看着婆婆眼里的期待，附和说道：“房间里整洁了不少啊。”
婆婆笑笑，“你一个人照料我辛苦了，我也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点事情帮帮你。”
我轻扯几下嘴角，没有回应。
果然，人都是贱的。
你对她一直好，她反倒蹬鼻子上脸。
打一巴掌给颗甜枣倒是对你死心塌地了，全然不顾你之前对她做的那些恶。
我第一周对婆婆极尽恶劣，让她惧怕。
她待在我家里，联系不上任何人。
连吃饭这种事都只能看我心情。
心里极尽害怕惊惧，不敢再对我生起反抗的心思。
等到了第二周再用怀柔政策，好吃好喝供着，让婆婆重新对我信任。
与第一周那种苦日子对比，现在简直是天堂。
从地狱到天堂，落差之大。
婆婆由是明白只有顺从我才能过上好日子。
一套连招下来，已经将婆婆驯服得服服帖帖。
她心里对我的怨怼早已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满意和依赖。
对我不知道有多么认可。
即使等骨折痊愈搬离我家，这种不可磨灭的经历还是会对她态度产生深深影响。
我将南南接了回来，婆婆现在见到她，早已没有当初的嫌弃。
而是疼爱的不行。
在往后的日子里，我一直在这种地狱和天堂之间来回切换。
不断加深婆婆对我的信任。
她如今对我可是百依百顺，事事听从。
两个人比亲母女还要亲。
到第三个月，婆婆已经能下床自理。
她开始争着抢着帮我做饭，料理家务，甘愿为我家付出。
11
眼见婆婆即将康复，小姑子突然来访。
她拎着大包小包上门找到婆婆，开始假惺惺哭泣。
“妈，你受苦了，我这段日子太忙，所以才一直没来看您。”
又是这样。
以前婆婆生病，我悉心照料好几天，替她端屎端尿。
婆婆却对我始终没有好脸色。
反倒是对于只来看过她一面的小姑子和颜悦色，一直念叨人家孝顺，给她送了多少保健品。
所以说人就是如此，越容易得到的越不珍惜。
对她越好的越要糟践。
小姑子这次便又是想复刻前几次那样，只做表面功夫，让婆婆看见她的表面孝顺。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
婆婆恐怕不能如她意。
果然，婆婆很是嫌弃的抚开小姑子的礼品。
“我哪里受苦了？我在乐乐家待的好好的，你别乱说。”
“还有，我怎么不知道你要这么忙？忙到在三个月内抽不出时间来看我，等我好了以后才巴巴凑上来。”
小姑子被婆婆这么一说，脸色僵硬，不知如何反应。
婆婆继续不依不饶，将小姑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说她不孝，对妯娌不好。
叽里呱啦一直骂了一个小时。
小姑子表情都快维持不住。
最后离开时脸色已经黑成了锅底。
12
彻底痊愈之后，婆婆还想住在我家里和我们黏在一起。
但我脸色一冷，表示不愿意再和她待在一起。
婆婆非常受伤，但也没再说什么。
她早已对我言听必从。
收拾好行李后，她拎着大包小包就去了小姑子家，一如那天她被小姑子赶来我家一般。
小姑子还想把婆婆赶走。
然而婆婆得了我的授意，无论如何的不肯离开。
我照料了婆婆这么多年，是时候让小姑子尽一下应尽的义务了。
婆婆身在曹营心在汉。
虽然住在小姑子家，还是在不断在给我们打自己的养老金，说是要给南南买糖吃。
我笑笑，没有推辞，直接接受。
自此以后，婆婆再没有叨扰过我和南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