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只想着之前敲过杨十二,可他怎么能和你比……”沈淮清微微叹气,却又发现乔叶没了精神,眼睛又闭上了。
他看着面前这个瘦弱的姑娘,她面色苍白没有什么血色,整个人都是气息奄奄的样子,仿佛自己稍微一用力,她就会像个陶瓷娃娃一样碎掉。
而实际情况时,她的确如此。
若是她有任何的闪失,都是因为自己,沈淮清默默伸手,握住了乔叶的手腕。
都是自己的错,从前自己只有那只猫,可那只猫却因自己而死。
如今她呢?沈淮清心里突然生出了很多的异样,自己对她难道到了如此地步?
真是可笑至极!
沈淮清忽然松开了乔叶的手腕,冷笑着摇了摇头。
不对,自己魔怔了,自己八成是已经被这个疯女人给传染疯了,自己怎么可能会把她当成如同那猫儿一般的存在,她配吗?
那猫陪了自己整个年少的时光,它慰藉着自己那颗弱小却强撑着的心,他无数个痛苦的、彷徨的、思念母亲的夜晚,他只有它,它小小的身躯,给他的不光是软团的温暖,还有后宫里那唯一的一丝光亮。
可眼前这个姑娘呢?
沈淮清松开手,眼神冷淡的看着乔叶。
谁都替代不了那只猫在自己心里的地位,因为那是猫,而她是人。
人心都时恶毒的,复杂的,势力的,功利的,凉薄的,经不起考验的。
何况她还是个女人,而女人是天底下最狡猾也最无情的存在,无一例外。
那些后宫里的恶心手段,沈淮清见多了,也习惯了,在他走过的这些年月里,他看尽了算计,也受尽了算计。
同样的,他也看尽了他的父皇,高高在上的天子,被后宫的女人讨好、算计、利用,他见过了一切肮脏的存在。
可唯独没见过半分的真心。
真心是只存在动物身上的,它们痴傻蠢笨,不懂得权衡利弊,所以才会对它的主人忠诚。
而女人呢?
何况,当初的自己,还是个心智柔弱的少年,需要从别的事物里获取支撑和温暖。
而现在的自己,早就不是那个夜里默默将泪水压回去,看着漆黑的夜空在绝望中想尽一切办法苟延残喘的活下去的那个少年了。
他可以自己向自己取暖,也可以支撑着自己从容沉稳的走下去,他不需要任何人。
包括眼前这个似乎有些特殊的人。
沈淮清定了定神,缓缓站起身,转身要往门口走,一边微微握了握自己的手,试探着自己方才头脑一热而失去的内功。
可只走了两步,他便停住了脚步。
自己起身又走的这两步,声响还是有的,可乔叶却没有叫住自己,她什么声音都没有。
沈淮清没有任何停顿的直接转身看了过去,脸色一变。
果然,她闭着的眼睛已经一动也不动了。
“乔叶!”
沈淮清急促的唤了一声,毫不犹豫的伸手,快速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手腕处的脉搏跳动完全没有一丝的异常,可这让沈淮清更加慌乱。
乔叶每次的症状都与自己常见的不同,不过这也没什么,毕竟自己对于病症的诊断本就不擅长。
可如今的乔叶脉搏正常,可人已经气息奄奄了,她闭着眼睛除了呼吸已经一动不动,而眼睛处也没有了任何的晃动。
“乔叶……”沈淮清抿了抿嘴唇,右手紧紧握着她的手腕,渐渐发力,左手轻轻抚开她的刘海,看着她额头的那个伤痕。
她的额头被自己弹了一下的地方,已经红肿开始发紫了。
随着沈淮清握紧乔叶的手腕,她的气息也逐渐平稳起来,沈淮清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伸手抚了抚她耳边的发丝,眼神复杂的抬起头,看向了窗外。
掌握住自己能掌控的一切,与所有未知和不确认的人和事物保持距离,是沈淮清这些年处身立命的方式。
可这一次,看着她苍白脆弱的样子,沈淮清心里复杂至极,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第一次不知该如何是好。
“殿下!廖琦大人来了!”杨十二的声音传来。
沈淮清回头望去,看门外的廖琦一脸不怀好意地笑着。
“这么慢,还不快进来。”沈淮清冷着脸说道,微微侧身挡了一下自己的握着乔叶手腕的手,迅速收手。
“淮清,你可是误会我了,我这不是慢,我这是怕来得早了某人会不高兴,嫌我误事。”
廖琦一边大步走进房间,一边弯着眼睛笑着,没有半点着急的意思。
沈淮清没有多言,只起身退让了一步,让廖琦到旁边。杨十二搬了凳子过来,给廖琦坐着。
廖琦只扫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乔叶,便意味深长的看向了沈淮清。
而沈淮清已经转身走向案桌,从桌子上拿了手稿在翻着。
廖琦收回目光,探了探乔叶的鼻息,又检查了一番,犹豫了片刻后,又附身仔细查看了她额头上的伤痕。
“淮清,你这……人家姑娘家家的还要见人呢,就算你情动之时难以克制,这……”
廖琦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杨十二,便让杨十二出去等着。
杨十二直愣愣的走出了房间,廖琦看着房间的门关上了之后,有些无奈又很是想笑。
“淮清,你怎么把人给亲成这样?”
沈淮清冷着脸,狠狠的白了廖琦一眼,语气带着怒意的说道:“你若是医术至此,还是自毁双目吧。”
廖琦起身收了自己的东西,一边笑了起来。
“我开玩笑的,不过话说回来,这姑娘是怎么回事?”
沈淮清看廖琦神色从容,知道没有什么大事,便稳着语气说道:“方才本王弹……弹了她的额头,结果她浑身不适,气息奄奄,怕是伤到她了。”
廖琦皱了皱眉,又附身查看了一番,“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淮清,你不会为了她,损了自己内功吧?”
廖琦抬眼看向了沈淮清,饶有兴致的问着,眼神中却掺杂了几丝危险的攻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