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景林上前说道,“殿下,不能去,此事说不清,或许是太子与六皇子联手的圈套!”
景林看自家主子没吭声,便以为是默许了自己的话,便上前一步接过那来禀报的人手里的信件,呈给了自家主子,回身便对那人说道:
“你去回了,就说殿下已经休息了,明日再回他消息。”
说罢,景林对着那人摆手示意让人退下。
“告诉太子府来的人,等本王片刻,本王随即就来。”沈淮清神色平静的说道。
“殿下?!”景林不解又带着急切。
一旁的杨十二看着眼前的景林和自家主子,一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通常情况下,景林向来和沈淮清会保持高度一致,也总是和自己说作为属下只需听命行事。
如今这样的场景,岂止是少见,简直是异常。
“殿下,若是我们的人真的叛了,只能说明此事从开始便是圈套,处处在那人的算计之内!”景林不甘心的解释着。
“还有呢?”沈淮清语气平静又透露着冷淡的看着景林,缓缓开口问道。
“还有……”景林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若明知是圈套,殿下去了,那边可能做实了证据,说下毒的人就是殿下的人,也是受殿下的指使,此事牵连甚广…”
“既然牵连甚广……”沈淮清说着将手中的东西一放,两条笔直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叉着,低垂着眼眸陷入了沉思。
“景林,你去通知此线上的所有人立马撤手分散,务必做到不动声响全部撤走。”沈淮清手指在桌子上轻轻的点着。
“殿下……”景林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沈淮清狭长的桃花眼冷厉的瞥了景林一眼,开口说道:
“外线全部收手撤走,那便只能本王入虎穴,才有胜的一丝可能,若是本王不去,坐在府里坐以待毙吗?”
景林没敢多言,立马行礼转身快步离开。
“殿下,那我陪您现在就走吧。”杨十二上前一步说道。
沈淮清起身只走了两步,便回身和杨十二耳语了几句。
……
乔叶听得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是吧?!开什么玩笑?!你说沈淮清他一个人去的?!景林也没有在身边?!”乔叶脱口而出,就差蹦起来吼了。
“有一个侍卫跟在身边,还有暗卫在周围的。”杨十二说道。
乔叶按着太阳穴,熬到这个点她的眼睛已经微微泛红了。
“就是说,他在没有任何计划和方案的情况下,进了太子府?还没有带景林?”乔叶问道,看杨十二犹豫着点了点头。
“雨神娘娘您不要担心,殿下的意思是您明日……”杨十二看着窗外已经泛白的天空,改口道,“今日,祈福求雨的时候,务必小心。”
“现在该说小心的人也不是我吧?!”乔叶有些无语的说道,职业病犯起来,伸手便抓自己的头发。
而此刻最应该小心的人,却一副怡然自得的在太子府里面色从容至极。
“皇兄,那人说的可信度能有几分?”
沈淮清微微笑着,语气从容,眼神淡定,骨节分明手指拿捏着茶盏,拿到了面前,“皇兄不会是信了那人的话,来怀疑我了吧?”
太子顿了一下,开口说道:“不然呢?”
沈淮清依旧从容自若的抬了抬手,抿了一口茶说道:
“皇兄可有想过,此事对本王有什么好处?这孩子还是本王祈福而来的,若是本王不希望这孩子出世,本王当初何必为太子妃祈福。”
太子皱了皱眉,语气并不友好的说道:
“天师已答应帮本王祈福求雨,这未出世的孩子身上的诅咒冤屈,明日便可通过此事洗脱,而今夜,为何要如此。”
太子见沈淮清不认账,便伸手指着门外跪着的人说道:
“人证物证皆在,三弟还有什么要辩解的?难不成要明日告诉父皇,三弟还能如此狡辩不认吗?”
“皇兄可有想过,”沈淮清开口说道,“明日的祈福求雨或许有别的意图,天师……”
沈淮清抿了抿唇,看着太子一脸愤恨的样子,没了说下去的意愿。
这里人人皆知,太子向来是个仁厚的人。
说好听的是仁厚,说不好听的,不过是说太子除了仁爱宽厚没有别的好词语能形容。
睿智,聪慧,机敏这些,都与他无关。
沈淮清想着自己多解释或者提点都没有用,说了太子也听不明白。
原本想着卷进来看看可能,如今来看,不但没有可能,还要眼看着整个太子府乱成一团。
而太子竟然还一副捉住了凶手万事大吉的样子。
沈淮清有些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如今太子府里必定是漏洞百出。
而自己的人为了保险已经算撤出,对于太子府中发生的事情都不在知晓。
是自己大意了,被反打不可怕,可怕的是面前这位太子殿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完全不知道等着他的即将是什么。
沈淮清能想象得到,在刚经历了捉到叛徒的太子府,此刻必定属于防范,也许不用多久,就会传来太子妃的噩耗了。
“皇兄,我已经坐在您府里了,若真是我,我也不会来您府里。”沈淮清依旧是一脸平静的说着:
“皇兄现在还是把注意力放在后院吧,毕竟太子妃……”
太子脸色很是难看的打断道:“事到如今,皇弟还不忘着算计?皇弟不会以为我还会信吧?”
沈淮清瘦削的手指放下茶盏,眼眸深邃的微微低垂,转头看向暗卫,眼神只一扫,便起身,沉默着走向窗口,看着泛白的天空。
窗外已经云层密布,他伸手猛的推开了窗户,“皇兄,你说……”
沈淮清回身看向了太子,语气清淡的说道:
“这雨何时会下?”
太子走到沈淮清身侧,看着窗外的云层,没有说话。
沈淮清微微动了手指,在太子回身时,一道细微几乎不能看清的软针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