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国军营,淳于牧大帐内,一声碎响,下人立刻跪倒一片:“丞相息怒!”
“堂堂太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神魂颠倒,成何体统!”淳于牧又举起一只茶碗,再次的扔到地上。
“丞相息怒。”师父廖知凡赶紧过来,轻声劝道:“丞相,身体要紧啊。”
“哼!”
“丞相,太子殿子这么行为,岂不是正好……”廖知凡三角眼,微抬了抬,悄悄观察一下淳于牧的脸色。
“正好?正好!”淳于牧顿时挑起一丝阴侧侧的笑容:“确实,哈哈哈……”
越国军营,休战三天,士兵简直要乐坏了,谁想打仗?谁愿意马革裹尸?
边关小镇,顿时变得热闹起来,士兵们三五成群,或去买些日用兵,或为家乡妻儿买些礼物,或许聚在一起,把酒言欢。
淳于哲微服与无颜混于士兵之中,望着士兵们兴高采烈的样子,心中颇有感触。
“太子殿下,你也看到了,打仗从来都是君王的想法,没有哪个百姓想要破坏安稳平静的生活。”
“无颜姑娘说的是,我既已经答应你,从此越国绝不再攻打玄国,我自然会做到!”淳于哲自然的伸出手,就想去握无颜的手,无颜却轻轻一闪,淡然一笑:“殿下,今日镇子倒挺热闹的。”
“呵呵,无颜姑娘,你的这身纱衣,已经有些旧了,不如去那家绸缎庄,做几件新衣裳。”
无颜微微颌首,随在淳于哲的身后,低头缓行。
一道黑影,凌厉的直扑向淳于哲,无颜心中一动,脚步一滑,身形几乎已经在抢在了淳于哲的身前,却又脚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
“无颜姑娘?”淳于哲手臂一沉,便搂住无颜的腰,顺势将她托起,揽到自己的怀中。
“有剌客……”身边侍卫立刻团团将淳于哲与无颜护住,虎视眈眈的望向那道黑影。
“桀桀桀……”阴戾的笑声,在这样日升中天的正午,竟然使人毛骨悚然。
“护驾!”侍卫长林则立刻拔刀,死死的盯住面前剌客,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行剌太子,一定是玄国派来的!
无颜倚在淳于哲胸前,一双秀目微瞥,这个剌客,剌客面上蒙着一块黑布,但是,那双眼神,不是申屠璟,她立刻放下心来,不再理会。
“来者何人!”林则大喝一声。
“桀桀桀……淳于哲,今日便是你的忌日!”剌客以迅急之速,立刻闯入侍卫包围圈,竟如入无人之境一般。
林则一阵的大惊失色,手中钢刀一挥,直向剌客砍了过去。
“螳臂挡车,不自量力!”剌客手掌轻扬,食中二指,竟然夹住了林则的钢刀,微微用力,林则大叫一声,刀竟然落入了敌人之手。
“上!”林则紧紧捂住自己手臂,剧烈疼痛,使他几欲昏厥。
“杀……”
“哼……”
接连几声惨呼,侍卫就像天女散花一般,向着四面八方飞了出去。
“你是何人?”面对眼前剌客,淳于哲却毫无惧色,轻轻将无颜护到自己身后,无颜无声的轻叹了一声,淳于哲,这又是何苦呢?
“淳于哲,受死吧!”一股使人窒息般的感觉,直逼向淳于哲,就连身后的无颜,也感觉到了掌力的凶猛。
“砰!”巨响声中,剌客身形不动,淳于哲蹬蹬蹬,直退出两三步,这才停了下来,一张白净面皮,涨得通红。
“殿下?”
“我,没事!”淳于哲努力屏息静气,将脸上的血红,慢慢的压了下去,胸口传来阵阵隐痛,却怕无颜担心,勉力一笑,脸色苍白如纸,无颜的心,竟然莫名的疼了一下。
“果然有几分本领。”剌客眼神之中,露出微微赞许,随便又浮现出一片阴戾:“ 不过,今天,你只有死!”
“无颜姑娘,你,你快走……”眼看着剌客的掌力又袭了过来,淳于哲竟然不顾自己,狠狠的推开无颜。
无颜暗叹一声,却像受了惊吓一般,小小身体直向剌客飞去,待到淳于哲欲伸手解救时, 却听着无颜轻呼一声,惊恐的抱住肩,蹲到地上,瑟瑟发抖。
“无颜……”淳于哲顿时心如刀绞,眼看着剌客的手掌就要落到无颜的头顶,淳于哲不顾一切扑到无颜身上,半晌,却没有任何受袭的感觉。
淳于哲一愣,缓缓抬起头,剌客就在他的头顶,眼神古怪的看着他,高举的手掌,却始终落不下来。
“无颜,我们快走……”趁此机会,淳于哲立刻一拉无颜的手臂,转身就要跑。
无颜却惊呼一声,指着剌客:“他,他……”
剌客的腹部,渐渐的濡湿起来,淡淡的血腥气,弥漫在两人的鼻间。
“是……谁?”淳于哲左右看了一下,除了躺了一地的侍卫,再没有别人,就是那些围观之人,也躲在了三丈之外。
“无颜不知。”无颜垂下了眼睑,方才自己暗中给了这个剌客一匕首,实在是因为,淳于哲对自己的百般呵护,自己于心不忍,他命丧与此。
“无颜,你受惊了。”淳于哲猛然手臂用力,将无颜紧紧的搂在了怀里,无颜满脸的尴尬,她真怕,申屠璟看到这一切,夜晚之时,大概又要被醋坛子给浸泡了。
“殿下……”林则诚惶诚恐的过来,用左手捡起自己的钢刀,右臂方才已经被剌客的掌力给冲脱臼了。
“无用!”转过脸来,淳于哲的脸上,已经是黑云密布了。
“殿下,我们还是回去吧,剌客这样的凶狠,万一……”无颜似乎很恐惧,淳于哲立刻点点头,手臂并不松开,搂住无颜,直向军营而去。
丞相大帐内,淳于牧诧异的瞪着军师廖知凡:“死了?”
“丞相……”廖知凡声音低得几乎耳语:“死了。”
“废物!”淳于牧衣袖一甩,案几上的茶具,顿时乒乒乓乓全都落到地上,摔得粉碎:“再去寻天下好手!”
“丞相,卑职打听到,那个女人,很不简单。”廖知凡三角眼一翻:“她可是玄国堂堂的西厂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