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罪恶之地还未成型的时候,老头就已经在此隐居了。那年四大神兽的青龙还未飞升,曾到此地。也是在一家小酒馆,二者疯狂饮酒。那个时候,老头喝酒的方式可不是像现在这样慢慢品,而是直接拿着坛子就仰脖子灌,小店那天酒不够多。那场至今仍然被传唱的疯狂战斗,就因为这么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而起。
青龙想要喝酒,老头也想要,店家赔着笑脸,请二位各自退一步,小店里的酒已经全部被二位喝光了。可二者不听,青龙年轻气盛,愤怒的砸了桌上累积着的酒碗,站起身指着鼻子骂老头,“老不死的,敢跟老子抢酒喝。”
老头眯起了眼,盯着这头不知死活的龙。老头的道尤其极端,绝对不允许自己在杀心起的时候压抑自己的心。所以他动了。
一场架打了三天三夜,老头渐渐落于下风,毕竟年纪大了,体力不比拥有上苍眷顾的神兽。老头越是败象显,就越是笑。这个笑容在对面青龙的眼里,显得是那么的瘆人。
最后,青龙的机会到来了,他的手探向了对方的心,老头不避,竟是要拼死在青龙脖子上捅上一刀。青龙愤怒,龙鳞急速护住脖颈,他不相信对方会用死来换他重伤,没有人会做这种赔本的卖卖。可是他身前站着的是人称战疯子的疯老头,老头的战斗,从来只以杀人为目的。按老头的话说“杀不了敌人,杀了我自己不也是杀嘛。”
最终青龙胆怯了,所以他逃跑了。从未战败过的他,第一次因为敌人的疯狂而败退。他告诉自己,不是杀不了老头,只是自己性命宝贵,不值得为了几坛子酒而付出这种代价。
可是,实力骗不了人,此战后,青龙从断初期跌落无痕,晚飞升整整八百年。
玫瑰战斗起来最疯狂的疯婆子,找上了这个世间战斗起来最疯狂的疯老头。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物以类聚。或许,这才是老头对待小姑娘如此和蔼的原因。
酒馆里的其他人,虽然早就认识老头了,也知道一般不得罪老头就相安无事。可今天,老头一反常态的笑了那么多次,其他人假装镇定,眼睛一点也不敢再往这边瞟过来。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希望有人率先离开这个酒馆,去试一试水,看老头会不会暴起杀人。
他们多虑了,老头在晚年,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继承自己的道的徒弟,他今天是真的很开心,笑了很多次,话也那么多。他不会杀人的,至少,今天不会。
在一处风景优美的山洞,躺着一个醉生梦死的邋遢老头,如果噩梦此时见着了他,兴许会把他当成晚年的陈叔。一样的邋遢,一样的玩世不恭的表情,一样的花衣裳花裤衩。
最重要的,是一样的爱醉酒。
不一样的是,陈无双为情而醉。老头为那场成了自己心魔的败而醉。
老头仰躺着,打了个酒嗝,嘴里呢喃“这老疯子,运气真是好呢,竟然让他找到这么个好苗子,哎。我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刚刚从黑洞里带着小乌龟踏入此地的噩梦,没来由打了个喷嚏。
现在的噩梦和小乌龟都很满意,二者刚刚比试了一波吃肉。噩梦微弱优势胜出,小乌龟仰躺着大喊着“吃不下了啦!”又让了主子一次。小家伙心里甚至在想,主人啊,你什么时候才能够像我一样成熟一点,胜负心这么重,真是个小孩子呢!
享受过美餐,噩梦带着陈叔写的推荐信,开始去寻找酒中仙。
酒馆里,老头喝够了酒,起身带着徒儿离开。红袍女子正襟危坐,身躯在红袍的掩饰下,微微颤抖。老头目不斜视,径直走出酒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些许透露出了一点杀气,酒馆扑通声不停响起。大红袍女子看着周围跪满一地的人们,固执的坐在原位,没有起身。
老头出了酒馆,回头对徒儿笑着摇了摇头,“好倔强的女子,一开始对老夫让了一步,表露出不愿意主动打扰老夫清净的态度后,此后竟然一步不退。一副宁为玉碎的姿态,很像你呢,我的好徒儿,哈哈哈。”
陈佳拼了老命摆出了一个温柔的笑脸,心里却感到恶心,居然把除了杀人连男人手都没碰过的老娘和和那种放荡的死老太婆比较,你个死老头!
老头仿佛看穿了徒儿的心,那一刻的眼神,让陈佳冷汗不止,随后老头洒然一笑,心道我也真是,怎么连对徒儿都不足够耐心呢。这个孩子可是上天的恩赐,老头,你悠着点,管好自己的臭脾气,这要是一上头杀了,后悔不死你。
再不讲道理的老头,晚年,终于因为天赐的徒儿,强迫自己讲了一回道理。
噩梦已经带着小乌龟,靠着陈叔给的信的指引,找到了老头的洞府,可是他已经跪在那里一个小时了。门却仍然没有开。噩梦的直觉告诉他,老头就在里面,没有开是想考验一下我的心诚与否吗?哼!太小看人了,老子为了找你学,跪个三天又何妨。
他没料到的是,这一跪就是七天七夜。老头倒没想考验他,只是喝醉了酒昏昏睡去。直到第八天醒来打开洞门,愕然发现门口居然跪着一只小乌龟,额,重点好像应该是旁边那个少年。老头一拍自己脑袋,“哎呀,人老了不中用啊,怎么睡了这么久,我说你也是,怎么这么弱啊,气息再强一点点,老头我不就感觉到你的存在醒来了吗?”
罪恶之地,噩梦和此生正式拜师的第一个师傅初次相遇,老头第一次开口就责骂了他太弱了。少年哭笑不得,不知道该怎么接口,只好赔着笑脸。随后,仿佛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陈叔的信,恭恭敬敬地递到了老头的面前。
老头随手一挥,信被无数像风雪一样密集的剑气绞碎,碎片吹落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