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好像原本没打算这么早把公司开了，”唐宇接着说，“今年考来科大，突然说要把计划提前。”
温响漫不经心地调侃：“着急娶老婆呢，他家老婆可能是个碎钞机。”
话音落，旁边的卢倩倩猛地咳了起来。
温念拍拍她的后背：“你干嘛老咳，水土不服啊。”
卢倩倩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叹气，也觉得是自己猜错了。
至少，她家念念连碎钞机的边都挨不着。
几个人进了唐宇的家，刚走进院子，数个孩子便叽叽喳喳地迎了上来。
想起唐宇的吩咐，温念把糖盒打开，每个孩子抓了把糖给他们。
发完之后，糖盒也空了，她随手把盒子扔到门口的绿色大垃圾桶里。
屋内是唐宇和刘荣山招呼大家洗手吃饭的声音。
镇上的中秋过得格外热闹，别人家院子门前已经噼里啪啦地放起了鞭炮。
温念转身想回院子，一扭头，顾西征就站在她两步远的地方，像是在等她，少年脸色松缓，指间还捏了颗糖：“吃饭。”
中午阳光明亮，少年站在光下，温念有一瞬间的晃眼，听到里面热闹的声音，她莫名有种跟顾西征回婆家的感觉。
察觉到这个想法，温念嘴角抽了抽，她把糖接到手里，刚想撕包装，又被顾西征阻止住。
少年揉揉她脑袋：“装口袋，先吃饭。”
“......”
更像了。
温念哭笑不得。
因为天气极好，院子里的风景也不错，便将桌子摆在了院内。
孩子们已经被大人带到屋子里，院外的桌子就留给他们几个人。
温念跟在顾西征身后进去时，正好还空了两个位子给他们。
“下午带你们去湖里捞螃蟹，”唐宇开了瓶红酒，“晚上咱们在船上吃。”
顾西征淡声说：“晚上回去。”
“别啊，”刘荣山不乐意，“好不容易来了。”
说到这里，温响应道：“真不行，我妹明天要上课，高三嘛，你们懂的。”
“也是，”唐宇心有戚戚，“我到现在都还会做噩梦，梦到自己高考迟到了。”
提到高考，几个人都有话说了。
聊着聊着，温响偏头：“顾西征，你们那高考挺难的吧？”
顾西征：“还好。”
“对你来说是还好，”温响感叹，“科大对你们那边的录取线可比其它地方要高。”
卢倩倩冷不丁地问：“哪里啊？”
顾西征：“巷林。”
听到这，温念愣了愣，轻扬起脸看他：“你高三回老家了？”
“......”不知是想起了什么，顾西征的瞳孔深到看不见底，似藏了许多情绪，他盯着温念看了会，对上她乌溜溜的眼睛时，像是感觉到狼狈，别开了脸，“嗯。”
卢倩倩顿了几秒，开玩笑似地说：“那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回去也不打声招呼，还跟咱们都断了联系。”
温念莫名的鼻酸，她低下脑袋，兀自拆着盘子里的螃蟹。
顾西征抿紧了唇，没应卢倩倩的话，他把温念手里的螃蟹拿到自己盘子里，嗓音也带了点哑：“我来。”
“倩倩不提我都忘了，”温响喝了口水，“刚见面那会，我妹还说不认识他来着，你们不熟吧？”
卢倩倩刚想反驳，温念在桌下按住了她的手，对着温响软软地笑了下：“普通同学。”
话音落，顾西征的手指头忽地被蟹壳上的尖锐扎到。
“那差不多，”温响得了结论，“就同学一年，会忘也正常。”
唐宇左右看看，总觉得气氛不大对劲，他说：“不会吧，你们学校的学生这么优秀吗，我老大不提成绩，光这长相，不足以让你们女生牢牢记住吗。”
他说得夸张又生动，卢倩倩直接笑喷了：“主要他太冷了，只敢远观。”
“这也是，”刘荣山点头，“不过我前两天见他在公司捏那个......”
话没说完，唐宇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阻了他接下来的话。
卢倩倩：“捏什么？”
“......”刘荣山咳了咳，“没什么，做手工呢，老大喜欢自己做游戏手办。”
没就这个话题多聊，桌上吃食很丰盛，唐宇又很热情，很快便扯到其它方面。
一只螃蟹拆完，顾西征把盘子递到温念面前，又帮她弄了个醋碟，只是看到姜丝时，犹豫几秒，最后还是放了几根进去。
温念随意看了下，下意识的拒绝：“不要姜。”
“......”顾西征手肘支在桌上，歪着脑袋看她，“螃蟹凉。”
“对，”温响大咧咧的，“自己什么毛病自己不知道啊，那晚上睡觉被子里跟个冰窟似的。”
卢倩倩：“之前有次钻我被子里，我差点没被她冻傻了。”
“那是得吃点姜，”唐宇跟着劝，“这玩意儿大凉。”
温念：“......”
她就说了三个字。
还有没有人权。
知道他们不能喝酒，唐宇也没劝，就招呼他们多吃点。
像是对龙凤胎很感兴趣，唐宇问：“你们俩的名字，还挺有意思。”
“嗯，”温响笑，“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唐宇挑眉：“这寓意不错。”
他端起酒杯，似乎带了些深意：“老大，我敬你，祝你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顾西征撩了下眼皮子，拿起饮料杯子跟他碰了碰。
接下来，几个男生的话题围绕着游戏和新出的科技产品打转。
温念不感兴趣，闷头吃了点东西，勉强把那带了姜味的螃蟹给吃掉，便没再多拿。
屋子里的小朋友吃完了饭都跑到院外去玩。
温念扯扯卢倩倩的胳膊：“我刚才看外面有窝小猫，咱去看看。”
卢倩倩：“行。”
见她们要走，顾西征抬头：“吃饱了？”
温念：“嗯。”
“别乱跑，”顾西征神情淡然，“村里有狗。”
温念：“...好。”
等她们两个走了，温响才啧了声：“你还挺会带孩子。”
唐宇一口酒差点喷了，他擦擦嘴巴，调侃道：“可能想当爸了。”
温响被逗的哈哈笑，格外贱的去拍顾西征的肩：“把我妹借你，给她当两天爸。”
似乎心情不好，顾西征面无表情地拿掉他的手，差点给他撇折了。
-
院外有个木柴垛，垛下面有个窝，里面卧了几只小猫咪，温念蹲那里看了几眼，怕母猫生气，也没敢伸手摸。
卢倩倩盯着她看了几眼，又将视线移到小猫身上，不满地嘀咕：“我可能真的嗑错CP了。”
“......”温念直接笑了，“怎么说？”
“哎往事如风，烟消云散，”卢倩倩突然抒了情，“你专心高考吧。”
温念同意：“这次再考不上，我妈可能会直接让我嫁了。”
卢倩倩噗嗤地笑了：“嫁贺子翔吗？”
那可不是他嘛！
除了他还能有谁！
“哎我给你出个主意啊，”卢倩倩压低声音，来了精神，“你要实在不想嫁他，不如跟了顾西征，他对你也不错......”
“卢倩倩，”温念凉凉地打断她，“你忘了教导主任了？”
“......”被她这么一提，卢倩倩打了个冷颤，默了几秒，她憋了句，“人家不是说会改吗。”
被她这么一说，温念又想起在车上顾西征说这话的样子。
该说不说。
她当时，确实感受到了——
暧昧。
温念眯了眯眼，看着远方空气中氤氲着的光圈。
她脑子里隐隐浮了个念头。
要是顾西征愿意哄起人来。
一定，是极温柔的。
正胡思乱想着，唐宇的妹妹跑了过来，小姑娘不过五六岁的模样，可可爱爱地歪着脑袋看她：“姐姐，你是阿征哥哥的女朋友吗？”
“......”温念眉心跳了跳，“怎么这么说呀？”
小姑娘：“新媳妇进门发糖了啊。”
温念：“那是你哥让发的。”
小姑娘似乎认定了，脆生生地说：“可是你跟阿征哥哥站一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