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穿完后，顾西征又吐了两个字：“拉链。”
“......”温念忍了忍，还是好脾气地弯腰把拉链拉上，“好了。”
搞好这些，顾西征好像满意了，拎着她的书包往外走，外套也搭在他自己胳膊上。
温念穿着他大了许多的外套小碎步跑了两步，一秒后，顾西征的步子似有若无地慢了些，让她走着也能跟上。
两人一起在公交站台等车。
彼时落霞满天，温念的脸被夕阳晒得发烫，她眨眨眼，问道：“你坐几路？”
“19。”
温念哦了声：“我2路。”
“嗯。”
过了会，公交车迟迟不来，为了打发时间，温念走到站牌旁边看了看，几秒后，她又蹬蹬蹬跑回顾西征旁边：“这里没有19路啊。”
顾西征的眼睫像洒满了碎金，带着梦影般的惑人。
他撇过脑袋，不紧不慢地说：“牌子上没写。”
温念歪了下脑袋，确实会有这样的情况，公交从这里过，但路牌上却没写。
听他这么说，温念没再多说什么。
等待的过程中，温念习惯性的把手插/进口袋，等她弯腰摸了两下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她的外套。
难怪没有第一时间找到口袋。
她抬头：“你冷不冷？”
顾西征：“不冷。”
“你要是不介意，”温念好声建议，“我的你可以披一下。”
“......”
顾西征没说话，但温念感觉，他好像笑了一下。
“温念，”顿了一秒，顾西征开了口，“下次直接来班上找我。”
自从分了科，温念从没去过他们班，听他这么说，她笑着调侃：“我不敢，我怕被你们班女生给打死。”
“......”听到这，顾西征嘴角抿了下，眸子黑沉沉的看着她，像是带了些凉意，“这就是刚才在下面等的原因？”
“......”
那倒不是。
她就是不想被那么多人围观。
少年不知在想什么，情绪似乎瞬间低沉下去。
2路公交来了，温念从他手里接过书包和外套，又拍拍身上的衣服：“我晚上洗了，明天还你啊。”
顾西征：“不用洗，不脏。”
“……”
这是没洁癖的表现吧？
没等温念再说，他双手插兜，又没表情地补了句：“明天送到班里来。”
-
半夜下起了雨，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到窗玻璃上，温度似乎也降了些。
温念盖的还是夏天的薄被，半夜硬生生被冻醒了。
她吸了吸鼻子，摸黑跑去温响房间，把他的薄被也拿过来，两张薄被盖一起，才感觉到暖和。
没睡多久，闹钟便响了。
起床洗漱完，雨水还没停，淅淅沥沥的，空气中多了些秋日的凉意。
温念多加了件长袖的校服，想着要把厚被子拿出来，顺便给温响也拿两床到学校。
收拾完东西，温念拎着书包出门，冷不丁被站在门口的人吓到。
她拍拍小胸脯：“你干嘛呀？”
“......”没想到会吓着她，顾西征收回了想敲门的手，“到时间了没见你出来。”
他提了提手里的东西：“早饭。”
“你起这么早干嘛，”温念把早饭接到手里，又过去按电梯，“要是温响，放假他要睡到下午。”
顾西征跟在她后面：“事多，要去公司看下，然后回趟我妈那里——”
稍稍停顿，又补了句：“顺带先把你送去学校。”
温念顿了顿。
这个顺带，可真够，顺带的。
到了车上，温念打开早饭，忽然想起什么，又装了起来，打算等到学校再吃好了。
顾西征启动车子，瞥她：“吃啊，等会凉了。”
“......”有点犹豫，温念跟他确认，“在车里吃东西，真没关系？”
顾西征嗯了声，简短回复：“吃吧。”
他都这么说了，温念没再矫情，直接捏了个小包子送进嘴里。
她撇头看了旁边的人一眼，见他只穿了件短袖，忍不住碎碎念：“降温了，你多穿点啊，我昨天半夜都冻醒了，你家里厚被子有没有，没有我家有，给你拿两床。”
“......”顾西征瞅空瞥了她一眼，许是觉得好笑，嘴角也扯了下，“咽下去再说。”
温念喝了口热牛奶，接着说：“你昨晚上冻醒了没，我们家厚被子都是温响放的，我拿不出来，然后我就把他的被子拿来盖了，他要是在家，我高低得打他一顿。”
“怎么不来敲门，”听到这，顾西征搭腔，“我帮你拿。”
“太晚了，”温念碎碎念，“顾西征，你腿疼不疼？”
“......”
车里的气氛好像随着她的那句话骤然间变了。
停了两秒，温念才发现自己说了些什么。
她捏包子的手指顿住，想把刚才那句话给咽回去。
过了许久。
车子一路疾驰，带起地上轻微的水花。
少年抿了下唇，嗓音似有若无地带了点哑，像是压着莫名的情绪：“有点。”
“......”温念顿了几秒，讷讷地说，“我我家有粗盐，你拿去敷敷。”
顾西征把车停稳，撇过脑袋看她：“我不会。”
温念被梗了下，少年瞳孔发黑，仿佛关着困兽，温念被看得别扭，话题又是自己先扯出来的，她磕巴地说：“放学要是作业不多，我帮你弄。”
“好，”顾西征解了车锁，嗓音磁沉，“那我来接你。”
“......”
-
细小的秋雨连绵了一天，整座城市仿佛也因为这场秋雨变得萧条起来。
一早上的课结束后，看着粘在自己身边的贺子翔，温念快炸了：“你老跟着我干什么？”
“你别生气啊，”贺子翔哄道，“我这不是没人玩了吗。”
“这班里哪个不是你同学，”温念气道，“我才是没人玩。”
她是真的谁都不认识。
高三跟其它年级不同，没人会想着结交朋友，只会闷头学习。
连着暑假补的那两个月，跟这个班里的同学已经相处三个月了，除了贺子翔和朱玲玲，其他人温念都认不清楚。
听她这么说，贺子翔眉眼一亮：“那正好啊，我跟你玩。”
“......”
玩你祖宗！
温念在教室里看了一圈：“你女朋友今天是不是没来上课？”
“别问我，”贺子翔完全不在乎，“分手了，分的可干净，以后不是我女朋友了。”
温念：“渣男。”
比她对待那个瞎编出来的对象还绝情，好歹她还故作伤心了下，这货直接过去了。
而另一边的朱家。
朱家住在市中心，是个独栋洋房，院内种植了不少花草，顾西征到的时候，苏慧正招呼着家里的阿姨做菜。
见他来了，苏慧高兴地迎了出去：“阿征。”
顾西征将手里的礼盒递给她：“我回去了。”
“......”苏慧连忙拉住他，“吃完饭再走，你朱叔念叨你好几天了，难得他生日。”
说到这，她压低声音，往楼上看了眼：“玲玲也在呢。”
顾西征顿了下：“不上课？”
“失恋了，”苏慧小小声地说，“哭的要死要活的。”
“......”顾西征淡声问，“不是早就失了？”
苏慧：“这次是真的，那男孩子骂了她一顿，说等婚约解除也不跟她一起了。”
听到这，顾西征抿抿唇：“为什么？”
难得见他多问两句，苏慧拉着他往屋子里走，叹息说：“就那天她月考没考好啊，我去给她开家长会，正好碰见跟她打架的那姑娘了。”
顾西征猛地顿住。
他瞳色变凉，声音却听不出来情绪：“然后呢？”
“......”苏慧不明所以，接着说，“你知道玲玲的性格啊，那妈妈要不给她出气，她回来还不得闹啊，然后她那个男朋友突然就不乐意了。”
顾西征：“您是怎么给她出气的？”
“说了那姑娘两句，”苏慧没看出来他的表情，“然后让那姑娘当着所有老师面，给玲玲道了个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