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了这么一堆气势旺盛的话,温念暂时住了嘴。
顾西征应该刚洗完澡,乌发湿润搭在额前,一张脸冷白到透明,少年气息浓厚。
他身上睡衣宽松,肩膀撑出嶙峋骨骼,一双长腿被睡裤遮住,看不见具体模样。
只能通过拖鞋上方露出的脚踝猜出几分。
温念后知后觉的看傻了眼。
她眼皮子撩了下:“你在洗澡啊?”
“洗完了,”顾西征抿抿红润的唇,“刚好听见你开门的声。”
不知道她要去哪里,怕她乱跑。
温念又撩眼皮子觑他:“哦~”
“......”顾西征轻轻咳了下,“要坐一会吗?”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在两人都洗完澡、穿着睡衣的情况下,这邀请未免太暧昧了。
温念盯着他身子,有些想入非非。
“坐哪?”她大脑不够清晰,脱口问,“床啊?”
“......”
沉默。
酒店房间不大,十几平米的大床房,房间里浮着少年身上自带的凛香。
发现自己说了什么,温念脸蛋的毛细血管都要炸了。
她佯装不知道,踩着拖鞋往门口走,自言自语似的:“我回去了,我就是来通知你一声,免得你悄悄从我眼前消失。”
“......”
女孩子从自己身边越过时,顾西征不假思索扣住她手。
待她脚步停住,少年唇角轻抿,喑哑的音调:“留这吧,我抱你睡。”
温念心脏短暂的顿了下,随后剧烈的跳动起来。
扑通。
扑通。
声音大到蹦出胸腔,感觉整个房间都在回荡。
两人面对面而站,温念小小一只,被少年紧张的眸子锁住。
她声线干巴巴的:“你、你要不要吹头发呀?”
“......”
这是什么意思。
答应了?
讲完那句,温念无头苍蝇似的,在房间里转了两圈,最后傻乎乎的拍拍脑袋:“对,吹风机在洗手间,在洗手间。”
顾西征唇角渐渐拉出笑痕,他揉了把她脑袋,耐心道:“我去吹,去床上盖好被子。”
虽说开了暖气,但她穿的太少,怕会冻到。
直到洗手间传来吹风的声音,温念悄无痕迹舒出一口气。
她慢慢吞吞走到床边,总觉得那是张滋生罪恶的温床。
床铺收拾的极为干净整齐,两只枕头并着排,毫厘不差的摆放着。
一边的黑色茶几上放了台笔记本电脑,银色的行李箱竖立在窗边,皮质沙发放了两件叠成四方形的衣服。
连住酒店都那么自律。
想起自己房间的凌乱,温念难得羞赧。
她磨磨蹭蹭掀开被子一角,屁/股挨到床沿坐好。
还没坐进被子里,卫生间的吹风声已经停了,紧接着,少年趿着拖鞋进来。
他长眸乌黑,走到床的另一边,熟练自如的掀被子上床。
温念膝盖半跪在床上,吭吭哧哧爬了进去。
“你不忙啦?”她没话找话问。
“嗯,”顾西征随手将灯调成睡眠模式,手臂拦住她腰,稍微用力就把她捞进怀里,“陪你。”
被子是凉的,但少年身体热到发烫,温念循着热度,不假思索窝了进去。
感受到她脚的温度,顾西征俊眉皱出褶痕,手掌握住她脚摩挲:“怎么会凉成这样?”
“你好暖和,”温念舒服的每个毛孔都张开了,“比电热毯舒服。”
“......”顾西征抱着她躺下,将被子掖到她颈后,女孩子的脸埋在他胸膛。
光线阴暗的室内,两人身体相贴,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温念手脚被捂暖后,渐渐觉得热,她稍稍挣扎了下。
“别乱动,”顾西征低眸凝她,嗓音不明,“不冷了?”
温念黏糊糊闷了句:“热。”
闻言,顾西征将被子往下拽了点,露出她小巧的下巴。
温念巴巴抬头:“还热。”
“......”
夜色昏暗,房内睡眠灯已经自动熄灭,窗外路灯的光扫射几缕进来,影影绰绰的。
借着那点光线,温念望见少年瞳色暗的发沉,唇色比方才刚洗完澡还要红艳。
“温念,”他呼吸开始急促,像是忍耐什么,“我...扛不住。”
“......”温念睁着水润的眼睛,不大明白,“什么?”
扛不住什么?
顾西征闭了闭眼,努力平复呼吸,然而时间越久,他胸膛起伏越盛。
温念傻眼了半晌,小手径直摸到他削瘦的脸颊,直接被上面的温度烫懵了。
下一秒,少年宽大的手掌紧紧摁住她手,忍耐至极的声音:“你别招我。”
“......”
温念觑他,鼻音乖乖巧巧嗯了下。
她抬起下巴,在少年薄唇上吻了一口:“晚安。”
“......”顾西征要疯了。
都说了别招他别招他。
手摸他脸都不行。
居然还敢亲他。
体内的欲望像头猛兽,压根不受他控制,顾西征手掌狠狠摁住她后颈,被本能摆布着,用力吻住她唇。
“......”
他吻得凶猛,任由房间温度攀升,女孩子溢出不由自主的嘤咛。
无人打扰的黑夜,旖旎如同一张大网,罗织着两人的情不自禁。
水声暧昧,喘息渐盛。
不知哪一刻,顾西征唇停在她锁骨上,掐在她纤腰的手掌努力控制不能再往下。
他极为艰难吐了句:“宝宝,你帮我停下。”
他停不了。
“......”温念睡衣已经被推至肋骨,她小口喘息,摸黑推开他手,“你好重,走开。”
虽然情况迫在眉睫,顾西征依然被她逗笑了。
他埋进她颈窝,气息炙她皮肤。
温念只觉得颈部像触了电,酥酥麻麻的,夹杂着湿湿的热气。
她往后缩,呜呜咽咽的:“你欺负人。”
“嗯?”顾西征抬头,含笑的长眸直视进她眼睛,“怎么欺负的?”
温念咬了点唇肉,含含糊糊控诉他:“你摸我。”
“......”顾西征忍住笑,“摸哪了?”
女孩子含羞带臊,不好直说某个字。
她凸凸唇,丧丧的:“都痛了。”
“痛了?”顾西征哑着声,“那我以后轻点。”
“......”
不知想到什么,顾西征亲了亲她脸蛋,借着夜色遮掩,附到她耳畔低语:“我觉得店员推荐的尺码不大对。”
温念鼻音很浓:“什么?”
“内衣,”顾西征压着气息笑,“是不是大了?”
“......”
短暂的停顿。
反应过来后。
温念险些尖叫出声。
她恼意横生,小胸脯倔强的挺了起来:“你刚才一定是感受错了,明明正好,不松不勒,你懂个什么!”
“......”顾西征笑到肩膀发颤,他疼爱地拢住她脑袋,摁进怀里,“嗯,我错了。”
他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很软。”
不大不小。
沉甸甸的,握进手里刚刚好。
让人不舍得松手。
“......”
这厚颜无/耻、虎狼之词,真的是那个刻板木讷、不苟言笑的人讲出来的?
温念埋首在他胸膛,一个字都不敢再吭。
顾西征唇角始终有笑,他吻她额头,手掌抚她长发,一下又一下哄她入睡。
然而温念睡不着。
她挣扎着露出脸,逼迫他开口:“你说你爱我。”
“......”顾西征手掌顿住,“你感受不到?”
“我喜欢听,”温念撒娇磨他,“你从来都不对我说这些,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
可“爱”之一字,对顾西征来说,实在太过沉重,他总觉得,这个字更具体的表现,应该是行动。
男女思维不同,女孩子爱娇爱闹,即便那情话很浮夸,却有神奇的魔力。
温念巴巴等着。
“......”顾西征与她互视,须臾,他舔舔唇,弱弱道,“给你买礼物好不好?”
温念:“......”
寂寂片刻。
她忽地在他怀里转身,用后背对他,明明白白的跟他闹脾气。
忽然。
她圆翘的臀像是硌到异物,好奇心迫使她手抓了过去。
“......”顾西征来不及反应,被她抓了个正着。
黑压压的房间内。
一道压抑的低喘忽地扩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