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来了，温念打头阵走了进去，直到身后的两个男生都进来，她按了楼层键。
静默一秒。
温念忽然笑了出声。
她发现，原来用真诚可以打败一切。
温响被那么揶揄了一句，气的咬牙，被他们俩个联手你一言我一语的，他压根讲不过他们。
干脆闭嘴。
天色已暗，三个人没去太远的地方，就近去了斯林小区旁边的商圈。
中秋没在家过的人好像很多，商场里热热闹闹的，人头攒动。
温念玩了一天，想着等下回去再写两张试卷，也没多逛，直接带头去了吃饭的那一层。
刚从扶梯上下来，便撞上迎面而来的两个姑娘。
是刘祺她们。
看到她们，温念没什么表情，也没多管，拉着顾西征从旁边的缝隙钻了过去。
见她没管自己，温响不痛快地喊：“念念，你哥不要了？”
见状，对面的刘祺红了眼：“温响，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温响无波无澜地应，“该说的我已经说清楚了。”
他们堵在扶梯出口，加上商场人多，很快便有人抱怨：“换个地儿聊啊，这都堵成什么样了。”
温响侧身想过去，又被刘祺挡住。
她不依不饶：“不谈就在这堵着。”
“......”似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温响冷了脸色，“让开。”
刘祺定定地看他：“谈不谈？”
温念站在几步远的地方看不下去了，她蹬蹬蹬走过来，一把将温响扯到身边：“谈！”
温响：“......”
堵在这儿确实不是办法，温响面无表情的往前走。
在路上的时候温念就预定好了桌子，这时候刚好轮到他们。
服务员把他们领到里面的一个包间，上完茶水后，把菜单递给他们，随后退了出去。
温念拿着菜单，拉着顾西征点单。
温响靠在椅背上，声音也散漫：“说吧。”
“......”像是喜欢极了他，刘祺的眼睛黏在他脸上，“那天堵温念的人不是我叫的。”
提到这个，温念和顾西征都抬头看她。
温响嗤地笑了：“别否认了，人家都承认了。”
“温响，”刘祺眼睛红红的，“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以前是跟温念不对付，但那并不能说明什么，至少你也是喜欢我......”
“你打住，”温响连忙看了温念一眼，似乎有点窘迫，感觉愧对她，随后，又看向刘祺，“双方交往至少要建立在彼此坦诚的基础上吧？”
“我有什么不坦诚的，”刘祺吸了吸鼻子，“对喜欢的人和不喜欢的人两种态度，难道不正常吗？”
许是被她的这种三观给震惊到了，温响张着嘴巴，好半晌才憋了句：“你不喜欢就能去害人家？”
“谁没背后说过人，”刘祺冷静地说，“谁没给别人使过绊子，你没有吗，温念没有吗？”
“......”
温响整个的风中凌乱了。
眼前的人好像超出了他的认知，变的尤其陌生，一点都不像他最初喜欢上的那个样子。
“我跟温念道歉行吗，”刘祺鼻尖也红了，“你不喜欢的那些事，不赞同的那些事，我以后都不做了，我们和好，行吗？”
她旁边的姑娘也跟着求情：“刘祺几个晚上都没睡了，每天都在哭。”
“不可能的，”温响目光沉静，“别的不说，就你找人堵温念这事，是我亲眼见到的，你这种做事手段，我和温念，还真是自愧不如。”
顿了两秒，温响轻抬眼睑，嘴角扯了下：“我呢，打女生是不会去打的，但有句话得提醒你。”
他坐直，身体前倾，离刘祺更近了些，语调悠悠的，却带着他平日里不曾有过的高高在上。
“你这种姑娘，谈谈恋爱是可以的，”看着刘祺的眼睛，温响笑的格外恶劣，“想嫁进温家——”
“你、配、吗？”
刘祺瞳孔猛缩，脸上的血色褪的一干二净。
旁边的姑娘义愤填膺：“你怎么这么说话，有钱就了不起吗，有钱就能践踏别人的人格吗！”
“你谁啊，”温响吊儿郎当地看她，“你着什么急，小爷的尊重呢，是看人给的。”
“还有，”温响挑眉，“有钱怎么不了不起，我要是个穷光蛋，她能这么缠着我？”
旁边的姑娘显然是受不住了，蹭地起身：“刘祺，咱们走！”
刘祺似乎不大甘心，将屈辱都咽了下去，软声说：“温响，我是第一次谈恋爱，我初吻都给你......”
话没说完，温念手里的笔啪嗒一下落到玻璃桌上。
妈的。
应该让他们俩个单独去谈的。
这点轻微的声响打断了刘祺的话，顺带着，将几个人视线都引到她身上。
温念嘴角抽了下，把菜单举高了些，挡住自己半边脸：“对不起，你们继续。”
包厢里死一般的静寂。
须臾。
顾西征把她手里的菜单按到桌上，冷不丁低笑了声，少年嗓音磁沉，落到别人耳畔，莫名的带了些性感。
温响尴尬至极：“说完了没，我妹还小，别在她面前说那些有的没有。”
温念：“......”
相差两分钟的哥！
她可真小！
刘祺脸上的柔软全都敛了起来，她看着温念，又将视线往右移：“你们两个在一起了？”
温念：“？”
温响：“？”
像是觉得荒唐，顾西征眸色沉沉，嗓音极淡：“我劝你别胡乱攀咬。”
他撩了下眼皮，瞳底浮上戾色：“我不介意打女生。”
温念：“......”
“......”刘祺僵了下，许是知道自己讨不了好，她起身，直视着温响，“她不小了，人家初吻早没了。”
温念脸色猛地涨红：“刘祺，别逼我揍你！”
“还有，”像是疯了，刘祺冷笑，“我配不上你，那顾西征也是配不上温念的，他妈妈是有名的小三儿......”
一句话没说完，温念直接拿起面前的水杯砸了过去。
刘祺反应不及，捂着脸痛呼。
似是不解气，温念隔着张长方形的桌子，倾身抓住她头发，用力的往自己的方向拽，声音也冷到结冰：“我、操、你、妈！”
这动静不小，服务员伸头看了眼，又连忙退了回去。
场面定格住。
刘祺旁边的姑娘着急的想分开她们：“你干嘛，怎么能动手，快松开！”
“你说得对，”没去管刘祺的呼痛声，温念压着颤声，一字一句地说，“我就是看不起你，我就是仗着家里有钱，看不起你这种贱/人！”
她眼圈发烫，新仇旧恨一齐涌到心头，理智也消散殆尽，拽着刘祺头发的手越发用力。
温响脸上没有情绪，站在她身边，没有阻拦她的动作。
下一刻。
半晌没吭声的少年起身，他表情平静，仿佛刚才刘祺的话并没有对他造成丝毫伤害。
他只是握住温念的手腕，拇指在她用力到发白的指节上轻蹭，嗓音带着安抚：“乖，松手。”
听到他的声音，温念抬头，在接触到他沉静如水的眼睛时，她鼻子一酸，眼泪哗啦一下滑落。
“......”顾西征抿唇，稍稍弯腰，用另一只手帮她擦掉眼泪，低声说，“这种话不会伤到我，松手，嗯？”
温念抽泣了声，把手松开。
刘祺得了自由，连忙捂着脑袋后退，她面露狠色：“我等着看......”
“滚不滚，”温响平静地看她，瞳底似压着即将出笼的猛兽，“信不信我能让你退学？”
刘祺狠狠咬着牙，没敢再说一个字，旁边的姑娘用力拽她的衣服，把她拖了出去。
包厢里恢复寂静。
温响将视线收回，他垂眼发了会呆，又抬头。
落入他视线的，是稍稍弯腰的少年，少年低着脑袋，握着温念的手腕，动作轻柔的帮她揉着发红的手指。
默了两秒。
“温念，”温响凉飕飕地问，“刚才刘祺说的，初吻早没了——”
“给你哥解释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