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直白的答案太过残忍，对温念来说，有如晴天霹雳。
但温响的话向来不靠谱，温念心存侥幸，拿手机调出卢倩倩的号，仔细斟酌用词，小心翼翼道：
【我有个朋友，她想亲她对象，但被对方拒绝了，这是什么意思？】
消息发出去后，对话框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但好半晌都没有只言片语过来。
良久，像是硬挤了三个字给她。
卢倩倩：【显眼包。】
温念：“......”
怎么开口就骂人，呜呜呜……
接下来的话仿佛顺畅多了，信息一条接一条的进来。
卢倩倩：【如果你朋友姓温的话，请转告我的安慰，我会在百里之外为她默哀，哀她舔狗失败的一天。】
卢倩倩：【如果你朋友不姓温，那请你离这丢人现眼的朋友远一点，免得沾染了她的智障。】
温念：“......”
原本就够惨了，结果还被卢倩倩骂，温念越发觉得自己可怜。
她自怨自艾，脑袋倚到温响肩膀，沮丧道：“你们才是主角，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NPC。”
“......”温响视线从手机上离开，低斥她，“瞎说什么玩意？”
话刚落，温念手机又响了几下，以为是卢倩倩的信息，她不想挨骂，直接锁了屏。
不过片刻，温响手机就夺命似的响了起来。
瞥见来电人，温响大咧咧的接通，嗓音也毫无遮掩：“老顾。”
温念：“......”
那边不知讲了什么，温响扭脸瞧她，用正常的音量：“他喊你出去，去不去？”
“......”温念想弄死这个傻B，她抗拒的姿态很明显，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我睡了。”
温响哦了声，又扭脸冲着手机说：“她说她睡了。”
温念：“......”
“我说兄弟，”短暂的停了几秒，温响皱眉，“你到底怎么惹着她了。”
又停了两秒，温响忽地提高音调：“不行，不高考完不准确定关系。”
温念：“......”
这两人到底在讲什么。
电话挂断后，温响情绪不明朗，直勾勾盯着她看了会，咬重音提醒：“他想今天上位，你哥不同意。”
“......”
“温念，”温响眸光审视她，“到底是因为什么吵的架？”
“......”温念有些别扭，不敢看他薄怒的眼睛，支支吾吾道，“不是说了...”
温响揪住她耳朵：“他为什么突然着急上位，我之前明明跟他谈过...”
听到这，有什么东西从脑海中滑过，温念不由得睁大眼，脱口而出：“你跟他谈了什么？”
“警告他到大学才能跟你告白，”温响咬着牙，“在这期间，不能抱你、亲你，做一切不该做的事...”
这事他之前提过，但温念不知道的是，居然还有后面这些细节。
她懵逼地定在那里。
“所以，”温响凉飕飕道，“为什么吵的架？”
“......”温念抬起湿润的睫，自暴自弃的意味，“你放心，他很听你的话，我想亲他，被他躲开了！”
“......”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良久，温响耳朵里的耳鸣渐渐消失后，他伸出颤抖的手：“你、你为什么去亲他？”
还主动！
“因为他长得帅！”温念负气道，“因为我色/欲熏心。”
“......”
偌大的休息室内，只有电影声还在轰鸣，却没人在意这个。
一道手机来电不合时宜的再次响起。
温响嘴唇哆嗦，劈手接通，嚷道：“在哪？咱俩一决死战！”
气势汹汹撂完这句，他重重用力点了挂断。
温念撇撇唇，平静描述事实：“你打不过他。”
“......”温响咬紧了牙，恨恨道，“谁许你主动亲他了？这事该老爷们主动知道吗？”
“你放心，”温念满腹怨气，“以后他是你的！”
“......”
温念轻吸鼻子，闷闷的声：“走啊，不是跟他约好了，祝你们俩百年好合。”
“......”
温响开始泛恶心了。
几句话的功夫，温念手机响了，依然是顾西征的来电。
从频繁的来电中推测，某人那边已经兵荒马乱。
“活该，”温响不愤道，“敢拒绝我妹，急不死他！”
“......”温念鼻尖还红着，“你的意思，他该接受？”
温响心烦死了，不耐烦去想这些细节，嗖一个转身，身体骨头都被抽出来似的，松散进懒人沙发中。
“你哥想多活两天，别在这烦我，”他闭眼，“跟你那不当人的对象玩去。”
“他拒绝我，”温念有样学样，也窝进沙发，“我也不去。”
她的脸都丢尽了。
“......”
俩人都不动弹，唯一的后果就是俩人的手机轮翻响个不停。
温响头大，又拿眼前这祖宗没办法，只能把电话接了，拖着阴阳怪气的调：“哭晕过去了，自己惹的人，我不管。”
温念：“......”
谁哭晕过去了。
然而讲完那个电话，温响慢条斯理起身，迈着不声不响的步子往门外走。
休息室中只余温念一人。
她睁着乌朦朦的眼，傻乎乎的瞧着温响动作，以为他多少会交待两句，结果他就这么把她扔下了。
电影还未结束，温念靠回懒人沙发，双膝曲在胸前，心不在焉地盯着某一处发呆。
门口一阵窸窣，温念板着脸，恼道：“走了就别回来。”
来人没吭声。
不过片刻功夫，那道阴影便靠到近前，顺势半蹲在她身边。
温念怔愣短瞬，猝然扭过脑袋，与少年泛红的眼睛对上时，她条件反射想逃。
顾西征眼疾手快，上半身下压，用身体将她禁锢在胸膛与沙发中间。
“温念，我们谈谈。”他无措道。
“不要谈，”温念面红耳赤，为自己方才做的事后悔到死的心都有了，“你离我远点。”
顾西征不容她躲，他手掌捏住她脸，虎口控住她下巴，稍稍施力，迫使她抬眼望着自己。
“方才是我不好，”他咽咽喉咙，语速很快，“我慌了，我一直以为这事是需要确定关系后才能做，我答应过易老师和温响...”
温念：“你是在骂我随便、不要脸？”
“......”顾西征眉间凛住，不由得斥她，“别胡说！”
“你放心，”温念满脸倔强，“再来恶心你，我就是狗。”
少年瞳孔骤缩，嗓子顷刻哑了：“谁说恶心了？”
温念一点都没隐瞒：“温响。”
“......”顾西征胸口深深浅浅的起伏，声线被气到变了形，“你信了？”
“当然，”温念理直气壮，“咱们三个，只有他谈过对象。”
少年薄唇抿紧，就这么不言不语地盯住她，他刻板惯了，虽然生活在新世纪，性格却比同龄人要墨守陈规。
尤其是对待感情方面，他教条到认为一切都该按照顺序来完成。
他一直以为，这是对温念的尊重。
从不敢唐突。
“温念，”沉默半晌，顾西征淡淡开了口，“刚才你亲了我。”
“......”
见他一脸坦然的提及这事，温念那羞愤欲死的心情重新浮上水面，她不愿认怂，虚张声势：“没亲着。”
“脸，”顾西征很平静，那双凤眸的光淡如烟灰，“你亲了我。”
“......”
顾西征直勾勾盯住她：“要负责。”
温念大脑一片错乱：“亲个脸你就叫我负责？”
“......”顾西征眉骨沉下，几分寒凉悄悄笼罩住她，“脸就能随便亲了？”
他心口郁气渐重，为她不愿负责的态度。
温念更恼了：“待会我把温响抓给你，你亲回来。”
“......”
少年被气大发了，话卡在喉咙，吐不出来，咽不进去。
两人僵持住。
不知过了多久，顾西征脸色铁青，硬憋了句：“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