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科大回来后,温响一直用看贼的眼神盯着他们两人。
“温响,”直到温念把试卷写完,她捂着嘴巴打哈欠,声音挟着困倦,“你真多余。”
“......”温响困的神智不清,“我跟你说,你哥昨晚熬夜,今儿白天也没能睡,现在又陪着你熬,都快猝死了,还嫌我多余。”
温念懒得掰扯:“要实在不放心,你跟顾西征睡...”
话没讲完,顾西征嗞啦一下推开身后椅子,颀长高大的身子将她面前那点光全给遮了。
温念倏地噤音。
都困糊涂了,又开始胡扯来惹他。
醒过神后,温念谄媚冲他笑:“说错了说错了,你俩各睡各的,各睡各的。”
“好了没?”温响扛不住了,不耐烦道,“好了你俩赶紧分开,我要睡觉!”
顾西征默不作声,一双黑沉的眸子被眼睫遮住,周身气压莫名凝固几分。
等温念慢条斯理收完东西,他淡淡道:“送送我。”
温念:“......”
温响:“......”
两兄妹同时沉默。
片刻后,温响面无表情往玄关走,不客气道:“走,兄弟送你。”
这么两步路,连鞋都不用换,同为男人,他能不知道对方打什么主意?
温念一整晚都处在心虚状态,也不敢反抗温响的任何霸主举动。
她举起手,招财猫似的:“白白。”
顾西征:“......”
差点被气笑了,这没良心的白眼狼。
温响还在玄关等着,顾西征鼻息淡出一丝轻哂,不言不语地转身。
“......”
等到隔壁的关门声传来,温响把自己门也关了,他趿着拖鞋,步子懒散,松垮着身体往卧室走。
温念无语至极:“你等着,等你谈对象,我也这样干。”
“温念,”温响猝然转身,阴森森的语调,“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现在,我是你的监护人。”
“......”
先不说她已经成年了。
也不说他俩一般大。
就说她还有家长在吧?
啊??
他怎么就成了自己监护人了?
温念不清晰的大脑被他这一句话给干懵了。
她没讲一个字,只重重哼了声,故意将拖鞋踩重了,往自己卧室走。
见她老实回房,温响终于卸下精神,回房洗漱睡觉。
-
夜色浓郁,整个世界都陷入睡眠,安静到仿佛能听见花开花落的声音。
温念辗转反侧半晌,原本困到极点的睡意,一挨上床,居然不见了。
她长长叹了口气,摸索出手机,发现上面有条信息。
是顾西征的:【睡不着就给我信息。】
温念觉得他真是神了,居然连她会睡不着都能预料到。
卧室很黑,手机屏幕的光稍显刺眼,信息是半小时前发的,不知道顾西征现在睡没睡。
温念试探着发了条:【?】
那边立刻回了过来:【出来。】
温念:“......”
思忖须臾,温念悄悄下了床,怕被温响发现,她做贼似的,踮着脚尖,轻手轻脚出了大门。
顾西征倚着墙边等她。
温念嘴巴动了动,什么话都没讲出来,顾西征的手忽地捂住她唇,随后附到她耳畔:“别吵。”
说着,他强势地搂住她肩,半搂半抱将人带进自家房门。
客厅里没开灯,但开着游戏投影,光线斑驳,影影绰绰的照着明。
温念一句“干嘛”还没出口,双脚猝不及防悬空,惊呼声被压在喉咙,身体已经条件反射地坐稳在鞋柜上。
少年高瘦的身体下压,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禁锢在墙壁与胸膛之间。
“温响是你最重要的人?”他沉出一句低语。
夜半阒无人声,少年嗓音裹了几分懒怠的轻哑,半是强势,半是温柔。
“......”温念一呼一吸间全是他的味道,她心跳慌到失常,含含糊糊应他,“怎么啦...不行啊?”
“我呢?”顾西征眉骨沉下,威压感平白厚了几度,“我第几重要?”
温念屏了屏呼吸,小女儿撒娇似的磨他:“你别跟他计较嘛...他是哥哥...”
这回答等同于敷衍,顾西征一只手掌拢住她脑袋,拇指摩挲她脸蛋皮肤。
“可我也想当第一。”
当温念心里的那个第一。
那个不可取代。
夜晚使人脆弱,少年语气中的颓丧是那样明显,他鲜少有这样情绪外漏的时候。
温念仰起脑袋,直勾勾望进他漆黑的眼底,好笑道:“诶,你幼不幼稚,哥哥跟对象就不能并排第一啦?那赛道不同的嘛,一个在亲情道,一个在爱情道...”
等她唠叨完,顾西征离她更近了,近到两人呼吸交缠。
昏暗又暧昧的光线下,少年眼中渴望不加遮掩,温念觑他,两只小手在不易察觉的地方收紧了。
下一秒。
她手被少年握住,随后环上他肩,伴着他又低又哑的一句:“抱好。”
温念唇被少年急不可耐的热吻覆住。
她退无可退,后背已经贴住墙壁,只是中间凉意被顾西征一只手掌格挡住。
慌乱无措间,温念凭本能攥住他睡衣,任由他捏开自己嘴巴,强势又霸道的攻城掠池。
玄关温度骤升,五月的夜,温念额头沁出湿湿的汗意,一张脸蛋酡红,跟稀释过的草莓汁似的,白里透着粉,又娇又嫩的样子。
顾西征吮住她唇,又吻她脸颊,一路延伸到她敏感的耳廓。
受不住这种攻势,温念哼叽两声,脖子下意识往后缩。
“以后看到别人跟我告白,”顾西征贴在她耳畔,抑着深喘,“要过来宣示主权,懂吗?”
“......”温念眼神迷离,晕着朦朦的光,“不要,你自己解决。”
“你乖,”顾西征耐心哄她,“走过来告诉她们,你是我女朋友,嗯?”
温念很抗拒干这种事,她混沌的嗓子里挤出一句:“不要,你自己说。”
像是在等她跳进陷井,顾西征立刻应她:“好,你走过来,我自己说。”
“......”
顾西征鼻尖蹭蹭她的,再度吻住她唇前,补了句:“不许把我一个人扔那。”
-
翌日,科大篮球场,中间休息时,温响手机收到一条通知。
是他昨天转给顾西征的那笔钱因对方超时未收,被系统自动退了回来。
温响咬咬牙,骂:“你为什么不收!!”
顾西征仰头往嘴巴里灌水,喝完后,慢条斯理的将瓶子空投进垃圾桶,古井无波道:“我给我自己对象买点东西,不行?”
“......”温响想跟他干架,“我们家姑娘不允许花别的男人钱。”
“这规矩你不觉得荒唐?”顾西征淡哂,“又不是给她买车买房买飞机,这么一星半点的也让她拒绝,你们家就不怕她遇上一个铁公鸡,然后还发现不了?”
温响语塞。
顾西征搭眼瞥他,平铺直叙:“按你的说法,她跟她对象应该AA,你是真不怕她吃亏。”
“......”
明明他说的都是胡言乱语,但温响感觉自己要被他说服了。
他理智垂死挣扎:“我们家姑娘不缺钱,不必伸手向男人要钱。”
“她没跟我要,是我自愿给,”顾西征脸色冷淡,疏离道,“还要哄着她、想方设法不让她知道。”
温响脸上有光,与有荣焉:“那是,我富养出来的妹妹。”
“是我心悦她,”顾西征说,“难道不该我主动付出?”
“......”
越听越有道理。
半晌,温响叹道:“兄弟,别说,你逻辑理的挺顺。”
主动和被动的关系搞的挺清晰,不愧是理科学霸。
“我劝你在这种事上,别太矫枉过正,”顾西征眼神淡如秋霜,不疾不徐道,“总不能让温念以为,她不可以用对象钱,但对象却可以用她的。”
“......”
这话让温响立刻想起温念刚得了一笔财产的事。
现在她完完全全就是一只小肥羊,若落入有心人眼里,又因那点不必要的骨气,再白白被人占了便宜。
“还是说,”顾西征垂目朝下,唇边两分讽笑,“你不相信自己亲妹妹的人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