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宿舍内。
沈丹丹心有余悸，感慨万分：“以后我不能再跟男神要号了，原来在旁观者眼里，是那么过分。”
“你男神单身，”耿柔说，“跟这情况不同。”
温念不想说话，蜷缩在被子里抱着玩偶看书。
“怎么啦，”沈丹丹站她床边，“还不开心啊？”
温念点头。
“是有点膈应，”耿柔感同身受，“毕竟婚纱这东西，意义不同。”
说到这里，温念眼睫微动，她掏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沈丹丹：“干嘛？”
温念诚实道：“我搜搜婚纱。”
“......”耿柔有点想笑，“搜它干嘛。”
“诶，我表姐是婚纱设计师，”沈丹丹接话，“网上有定制店，待会我发你。”
温念：“行。”
快到熄灯时间，几人各自上床，郭娴已经躺在枕上做面膜了。
压在枕下的手机又响了两声，怕吵到别人，温念将手机调成了静音。
信息是顾西征发来的。
【睡了没，饿不饿，饿要说，我帮你送。】
【睡不着男朋友陪你聊天。】
温念指尖摩挲屏幕，还没来得及打字，又弹出一条链接。
她没多想，以为是沈丹丹发来的婚纱定制店，条件反射点了进去。
下一秒，她手机突然传来扣款信息。
温念怔了。
短暂的迟钝，她迅速退出链接，发现并不是沈丹丹发来的。
红红火火间，温念快被自己傻哭了。
这分明是一条诈骗链接。
她点的如此直接。
银行卡里是这个月的生活费，一半被她存到了饭卡，还有500提到了微信，剩下一千是备用金，没了。
就这么在她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温念慌里慌张，恰好还停在跟顾西征的聊天界面上，她不假思索拨通视频。
等待一秒，那边给挂了。
给、挂、了！！
原本就还有点生他气，加上她迫切需要他的关键时刻，视频居然被挂了。
那被压下去的怒火卷土重来，甚至都没有理智思索，温念愤愤把他微信给拉黑了。
已经到了熄灯时间，整个宿舍骤然间陷入黑暗。
温念爬下床，趿着拖鞋，小心翼翼走到门外，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将电话拨给了温响。
电话很快被接通，温响似乎在玩游戏，噼里啪啦喊打喊杀的声响：“怎么了，这大半夜的。”
“......”走廊冷风拂面，温念喉咙梗了下，“哥，我遇到诈骗了。”
“嗯？”温响戴着耳麦，懒怠着调，“什么诈骗，爱情骗子啊？”
“......”温念思绪混乱，结结巴巴的，“就，有个链接，我点了一下，然后钱没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话一落，温响那边静了。
他嗖的取下耳麦，音量不由自主的拔高：“然后呢？”
男寝四个人各忙各的，陆闯和吴文凯都在玩手游，顾西征刚刚发现他给温念的信息被拒收了。
因温响这动静，几人都顿了顿。
陆闯：“你在跟谁讲话？”
温响面色沉重，没搭理他。
“你没跟人家裸/聊...”温响举着手机，严肃着问，“行行行，哥说错话了，除了钱，没被骗别的吧？”
话里某个称呼一出，几人瞬间明白来电人是谁了。
一道被搅动的气流扑过，温响手机瞬移到顾西征手里。
他沉声：“怎么回事？”
“......”听见他声音，温念恼声恼调，“电话还给我哥，我不跟你讲！”
“别闹，”顾西征板脸，教训小孩似的，“刚才不方便接视频，正在给你信息。”
他怕脸上的伤被温念发现，没想到她那边出了事。
温响没耐心：“开免提，快。”
顾西征把免提开了。
“......”温念觉得丢脸，含含糊糊把事情讲了。
“我现在过去，”顾西征立刻做了决定，“把手机给我，里面有木马。”
温念被惊到了：“很严重吗？”
顾西征已经拎上外套，大步流星往外走。
“没事啊，真是把你哥吓死了，”温响拍拍胸口，“只是损失了点钱，哥给你。”
害他以为她私下聊了什么坏人，被人家骗财骗色。
“......”温念轻吸鼻子，闷着声，“不用的，我够用。”
温响散漫哄她：“多大点事，别哭鼻子啊，只要人没事，咱最不差的就是钱。”
然而他越安慰，温念眼眶越兜不住眼泪，呜呜嘤嘤的啜泣出声。
“对不起，哥，”她抽噎，“又连累你了。”
“......”温响坐不住了，蹭地起身，嘴里骂骂咧咧，“真是上天派给我的亲祖宗。”
陆闯瞠目结舌：“干嘛去。”
“哄我家祖宗，”温响不耐烦，“不用留门了，指定回不来了。”
“......”
-
女生宿舍已经上锁，温响哄着阿姨开了门，又帮温念请了假，把她从宿舍带了出来。
温念眼睛红红的，仿佛天都塌了，无精打采被顾西征捞进怀中。
少年手掌探到她脸颊，发现有点凉，又去摸她手，冻的跟冰块似的。
“怎么这么凉，”顾西征眉心皱出褶痕，“站风口了？”
温念可怜巴巴，把脸埋到他温暖的胸膛。
“走走走，”温响受不了，“回斯林再说。”
顾西征把车钥匙扔给他，又把身上防风外套脱掉，将温念裹了进去。
他躬下腰，耐心道：“带你吃点东西，好吗？”
“不要，”温念闷气闷气，“刚丢了钱，又要花钱，不吃。”
“......”顾西征揉她脑袋，慢慢哄着，“哪有，没丢完，不还剩了一些，多棒啊，对不对？”
温念语塞住。
由温响做主，三人去了家靠谱的烧烤店，温念郁郁不乐，顾西征把她手机从里到外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木马后，才还给她。
“女生就是心眼小，”温响吊儿郎当，半训半哄，“一点钱算得了什么，又不是山穷水尽，半夜一个夺命电话，没把你哥小命吓掉。”
温念眼睫很密，湿润的遮住视线，听他碎碎不停的唠叨。
“虽说这事干的蠢了点，”温响悠悠道，“但你做的最对的事，就是没瞒我们，这点值得表扬。”
“......”温念鼻尖一点红，“就是蠢，很蠢...呜呜呜...”
“哪有，是你哥蠢，”顾西征心疼的脸色都变了，压住她脑袋摁到怀里，慢慢安抚，“这链接我看了，做的很精妙，你哪防得过来，你哥打赏主播的都比这多。”
温响：“......”
“......”温念抬起朦朦的眼，“你还打赏主播？”
温响欲哭无泪：“就一次，冲动消费。”
温念瞳色乌黑，被泪水洗过，清澈的让人心软：“我也想做主播，你给我打赏。”
两个男生异口同声：“你试试！”
“......”温念肩膀一颤，“你们怎么这样。”
她手背揉揉眼睛，哀怨无比：“男的怎么这样。”
还打赏主播。
“我不这样，”顾西征低着嗓，“我保证，绝不会给主播打赏。”
温响：“......”
干嘛啊。
干嘛害他啊。
烤串上来后，温念哭累了，手捏了根热气腾腾的串，一口一口咬着吃。
趁她吃得专心，顾西征悄摸摸将自己的号从她黑名单里放了出来。
几根串吃完，温念擦擦嘴巴，端起杯子抿了口果汁，扭脸问：“顾西征，你...”
烧烤店灯光极亮，顾西征的外套给了她，自己只穿了件圆领毛衣，衣服袖口挽至手肘，露出脉络分明的小臂。
温念没心思欣赏美景，目光震惊的定在他脸颊颚骨。
嘴巴一翕一合，老半晌，才干巴巴挤了句：“你脸怎么了？”
“......”
两个男生同时停下动作。
两人互视一眼，极有默契，顾西征轻咳了下，敷衍道：“撞墙上了。”
“......”温念恍恍惚，“你觉得我傻，好骗是不是？”
顾西征罕见的失了淡定。
没等他憋出一个更好的借口，温念已经心疼的抚上他脸：“为了让我安心，你宁愿把脸毁了？”
顾西征：“......”
温响：“......”